《古镜歌-舒玄》舒玄-第139章


女子见风“停”了,这才不解地转过身来,却恰好对上了一双点漆似的漆黑眸子,那眸子里的暗沉,令人心悸。
“你不好好儿待在永乐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气势汹汹地一把拽过她,脸色铁青地吼道,此人正是刘偲。
“我……有人寄了一封信给我,说你,说你被敌军抓去了,生死未卜,所以我……”女子怯懦地道,被刘偲钳住的手腕被箍的生疼,藏在幕篱下的小脸,满是委屈。
“所以?你大老远跑来看看我死了没有?泉姑娘,不劳你关心,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所以,你赶紧回去吧。”刘偲神情冷然地道。
那被称作泉姑娘的女子闻言,泪水一滴滴滑落,打湿了棉布,她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的死紧,绞痛到连呼吸都困难。
他不会知道,这一路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方才来到这里。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见他一面而已。
可是……她苦笑了一下,如今见到了却又如何呢?却只换来了他嫌恶地一句话罢了……
也好,如今见到刘偲然无恙,她便也放心了,既然人已经见到了,那她这个碍眼的人,的确该走了。
她闭了闭眼,不再看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前走。
不曾想,站在她身后的刘偲面沉如水地死死瞪着她,原以为两人从此再不会有交集,想不到……
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可怪不得我!刘偲眯起眸子这般思忖着。
那女子还没走过这栋酒楼,蓦地又落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里。她诧异地仰头望去,却是赶她走的刘偲拦住了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似是在解释:“外面大雪,你一个弱女子,万一在这儿出个好歹,倒是我的问题了。也罢,你好歹也算是唐儿的表姐,先去王府住两天,等雪停了你再走。”
凑在窗边看热闹的一众黥面男子,纷纷不屑地朝着楼下喊道:“阿偲你这个下流胚,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街拉着一个姑娘不放!简直是恬不知耻,令人发指。”
“姑娘莫怕,我们下来救你出魔爪。”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似是有些义愤填膺地道。
“这么冷的破地方也能有艳遇?姑娘为何不是找在下的?在下比那跛子英俊多了。”又有一道清朗之声,不甘地道。
“……哎,真好啊,跛子都有姑娘找,我都快二十七了,连姑娘的小手儿都没摸过。”还有一道沉重的声音。
“喏,哥哥的手借你摸摸,也算成全了你的念想。”另外一个声音,十分义气地将手凑到了此人的面前。
“……特么把你那猪蹄子拿开,一股子羊肉味儿!”没摸过姑娘手儿的老童男,蹙着眉头破口大骂。
刘偲将这些个凑热闹的声音听了一耳朵,憋了半响,终于有些忍无可忍地大声喝道:“你们这群成天吃白食的,统统给我闭嘴,再吵吵,以后都别来我酒楼吃酒了。”
覃舟站在众人的身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多时,却是笑出声来。
是谁给玥儿寄了这样的信呢?覃舟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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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白刹摄政王帐内
“……哦?所以使者将那人打成重伤,然后带着你们回来了?”樊伊将楚涟搂在怀里,坐在兽皮铺垫的王椅上,一脸的兴味。
“回禀大王,正是如此。”莫尔如实已告。
“嗯,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樊伊挥挥手,莫尔得令,退出王帐。
“想不到……那刘子宸果真是有些本事的。”樊伊眼光里的兴奋,不容错辩。
“是啊,大王如此神勇,那镜北……还不就是您的囊中之物。”楚涟娇滴滴地含住樊伊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道。
龙精虎猛的樊伊哪里受得这个,他捏住楚涟的下巴,邪笑道:“涟儿的小嘴可真甜,是不是下面那张小嘴也这么甜?让本王试试……”
'古镜歌冰辛篇 第125章 晋江首发'
且说这樊伊和楚涟两个,正是行起那荒唐事儿的当口,却有侍卫来通传,急事禀报。
彼时那樊伊已经伏在楚涟身上,意欲大展雄威,快活一番,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什么?故而十分不耐地喝道:“滚出去!”
平日里,碰到这样的事儿,谁还敢打搅,自是有多远滚多远的,可这侍卫偏偏不同,竟然还回了一句:“王上,清皇抵达大营,现在正在王帐外。”
本已经蓄势待发的樊伊,听到“清皇”二字,虎躯一震,倒吸了口气,将埋在巍峨山峦之间的头颅仰了起来:“速速去请清皇稍等片刻,本王马上便到。”
“大王~~奴家都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要走……你叫奴家怎么办嘛?”楚涟娇滴滴、软绵绵地拉住樊伊的胳膊,一脸的媚态。
“小妖精,等本王办完正事再回来收拾你,乖,先在榻上躺会儿吧。”樊伊说罢,在楚涟裸/露的胸脯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这才起身穿衣疾步而出。
独留楚涟一人躺在榻上,神色莫辨地望着桌上的烛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樊伊甫一步出里间,就见一名眉目如画、美如冠玉、琼林玉树、看杀卫玠的男子端坐在厚实的毛毡上。
那男子见樊伊出来,从容淡定地站起身来,嘴角翘起三分笑意道:“摄政王,久仰。”
樊伊盯着眼前的男子,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原来这众多高手的主子,竟然生的一副天人之姿。
先前来找上门的,都是清皇的黥面属下,所以樊伊总以为这清皇应是个精明老道、善于权谋的绝世高手,绝不应该是这样年纪轻轻且相貌不凡的人。
樊伊也只是愣怔了一瞬,很快便回过神来:“本王今日是开了眼界了,清皇殿下真真儿是英雄出少年。”
那清皇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承蒙祖荫庇佑罢了。”
彼时,刘子宸正要复命,先前他两个的对话,刘子宸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也亏他还能神情淡定地走进王帐里来。
刘子宸进来时,那樊伊正对着那名面容姣好的少年道:“清皇派来的使者果真是本事高绝,这次重伤了镜北军主将不说,率领的三千骑兵竟然毫发无伤的归来,本王原先的那点子疑虑,统统化为了心服口服。”
那少年闻言,偏头看了神色淡漠的刘子宸一眼,面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本皇也最是佩服子宸,实不相瞒,他正是本皇最得力的属下,本皇是真心实意想要同摄政王殿下联手的,现在殿下可相信了?”
樊伊哈哈大笑道:“清皇说这样的话,实在见外,如今我两个是同气连枝的盟友,是一家人,何必这样生分,我自是信你的。清皇且放心罢,待到事成,我们一同瓜分居行这块富饶丰厚的肥肉。”
其后樊伊命人摆酒布菜,两人热络地喝起酒来,刘子宸借故告退。
月上中天,大雪依旧没有停歇的痕迹,地上、帐顶,统统都覆上了厚厚的白雪。
刘子宸坐在案几前,将笔搁下,正要熄灯,却有人掀帘入帐。来人身如玉树、面若美玉,不是那清皇又是哪个?
刘子宸并不开口,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清皇也是一样,两人就这般互相审视了半响,清皇率先开口了:“本皇的使者?刘子宸……你究竟是谁?”
那刘子宸闻言,倒也不答他话,反而十分镇定地丢出一个疑问:“你既然发现了我,为何不在樊伊面前揭穿我?”
清皇闻言,蓦地笑了起来:“揭穿你作甚?你不是在为我办事吗?像你这样的高手,恰恰是我们所急需的,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
清皇拿起刘子宸先前写字的毛笔,在手里把玩着:“人在世间所追求的,无外乎两样:财富与权力,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我给予你足够的权力与利益,你自然会屈从于我。我在看你的第一眼,就猜到子宸的身份了,你定然是当年从辛九岛上出逃的那批人之一,我说的对也不对?”
刘子宸闻言,挑了挑剑眉,并不作声:“……”
“这样也好,我虽不知道你因何叛变,但你是对镜北军的布局最熟悉的人,光凭这个,已足够我留下你了,当然,既然本皇不会过问你的曾经,你最好也拿出你最大的诚意来,别让我后悔今日的决定。”
清皇说罢,打了个响指,帐外马上走进来两道黑影:“这两人算是当今世上顶尖级的杀手了,今后他两个将是你的部下,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好自为之吧。”
刘子宸自然知道,这两人说的好听是部下,也只怕是清皇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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