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第376章


“好。”宣绫靖斟酌片刻,点了点头。
和云继短暂地交谈过后,宣绫靖便又走回了慕亦弦他们所在之处,和闻人越以及阿九说了云继的要求后,他们几人对着师父的墓重重叩了礼后,才离开了此地,只余下了云继与慕天城二人。
她相信,云继既然为了慕天城和祭司放弃了一切,那亲情在他心中便是无可替代的,他父母亲的墓,他必会慎重待之。
而师父,想必也会欣慰。
……
一走出幻阵范围,墓穴之地便在他们眼前消失了踪影。
那祭司神情也有些低沉,没有多说什么,只引着他们外村落中央走着。
宣绫靖倒是几次三番地不着痕迹打量着闻人越的神色,见他迟迟没有举动,不禁蹙了蹙黛眉。
倒是慕亦弦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知她是心中有愧想要弥补,见闻人越又迟迟不开口问,心里着急,示意她切勿太过明显。
他们各有心思,唯独聂君厝见阿九神有伤感悲戚之状,一直有意无意地指着族内的各处风景想要分散阿九的注意力。
偏偏好巧不巧,他们此刻所站之处,正好能够看见那一方池塘,隐在稀稀疏疏的翠竹间,显得格外幽静。
“姝浅你看,那儿有个小池塘……”
后面聂君厝还说了什么话,宣绫靖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视线全全停留在了闻人越的脸上。
她听阿弦说过,悠月当初便是在这池塘处强行助他们离开,那池塘,便是他们当初的告别之地。
果然,一听聂君厝提到那处池塘,闻人越一直不变的眉宇间忽的闪烁了一下,再一抬眸,正好对上了宣绫靖那一双暗暗着急的眼神。
他不禁唇角微弯,心领神会。
他此行,本意便也是想见一见连姑娘,如今已经身处在凝洄族内了,又何必在犹疑呢?
“祭司大人,不知连姑娘,恩,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无界,她现在何处呢?当时情况紧急,离开的太匆忙,如今两年过去了,不知她当初的虚弱,可修养好了?”
“修养?”那祭司的反应倒是比他更加迟疑,愣了愣,好似才明白他在问什么,目光缓缓也望向了池塘那处,道,“这我倒不太清楚,不过啊,自从你们离开后,无界就再没出现过,后来偶然间,我们才发现她沉睡在那池塘里了,没法靠近,也许……是在修养吧……”
“沉睡?”闻人越似乎没能理解祭司此话的含义,又似乎不愿相信,滞了滞,才犹疑地道。
难道是当初强行助他们离开凝洄族,送他们到达山腹最近距离的代价?
他不愿再深想,只能敛了敛眉宇间的复杂。
“灵虫濒临绝迹,具体什么情况,我倒也不大清楚,你们若是想去看看,便去吧。”
说着,那祭司慢慢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了,似乎再等他们决定。
阿九和聂君厝此刻也看出来氛围有些不对了,倒是没有多问,也默默停了下来。
闻人越的目光倒是一直凝在了那池塘的方向。
宣绫靖见他久久没有回复,反倒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不由替他回道,“那麻烦祭司将这两位先带回去休息,我们去去再来。”
那祭司点了点头,便又在前引路了,阿九见宣绫靖如此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没去打扰,和聂君厝随着祭司先行离开了。
等到此地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宣绫靖才终于出声打断闻人越的沉思,道,“阿越师兄,走吧。”
等到他们到达池塘时,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果然看见了池底那一抹人影。
池水太过清澈,以致于他们站在水面都能将连悠月面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神情伤感,细长的眉微微蹙着,仿佛有着什么抹不去的忧愁。
她唇角微微下耷着,似哭非哭的模样,仿佛憋了满肚子的委屈和悲痛。
在她的眼角处,似乎还若隐若现着一抹晶莹,与池水混在一起,辨不太清是水还是泪。
她身上穿的,还是两年前那一套翠绿胧月袍,此刻浮在池水中,像是一片大大的荷叶,将她托在其上,整个人显得格外娇小又脆弱,让人忍不住地心疼。
宣绫靖怔怔瞧了好一会儿,才从连悠月神情间的悲伤里回过神来,却见闻人越已经果断地跳入了池水中,正向着池底潜去。
可就在闻人越跳入池水的那一刻,整个池水仿佛受到了惊吓,本还平静无波的池水忽然滚滚旋转流淌了起来,而旋涡地中心,正是连悠月所在之处。
闻人越本想潜下去看看,可哪知,还没来得及,便感觉一股巨大的斥力将他往别处推着,怎么也接近不了中心。
他试了好一会儿,都无法靠近分毫,才不得不暂时放弃,回到了岸边。
此刻,他们才终于想起先前祭司的话里还有一句,“没法靠近”。
宣绫靖试着下去瞧了瞧,也感受到了那一股斥力,可她辩了辩,却并未感觉到有任何阵法的存在,实在无力相助。
她蹙着眉,刚走到岸边,便被慕亦弦整个人捞了上来,顺带还被披上了披风。
慕亦弦有些关切地瞧了她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不赞同,顺手又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才淡淡道,“你才刚恢复,不可动用阵术,耗费心神。”
宣绫靖哪里不知他的担心,浅浅回了一个笑容,才有些无奈地道,“不是阵。”
虽然裹上了披风,慕亦弦还是怕她受寒,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入了怀里,目光幽沉地打量了自从闻人越和宣绫靖离开后又渐渐恢复了平静的池面片刻,才道,“应该是灵气护体,和内息自行运转护体差不多。”
慕亦弦体内曾有过灵虫,宣绫靖对他的推测自然不会怀疑,正要思量解决之法,却哪知慕亦弦竟是将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是向外走去。
“这是要去哪儿?”宣绫靖不明所以地愣了愣问了一句。
“你才刚恢复,不能受寒,先送你回屋,泡个热水澡。”慕亦弦说得理所当然,脚下的步子更是大步流星。
宣绫靖本想说先帮阿越师兄解决问题,可仰头瞧见慕亦弦那一双深邃似旋涡的眸子,她顿了顿,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明明担心她受寒,阿弦却并没有阻拦她下水去探情况,阿弦顾及了她的想法,她自然也要体谅阿弦的想法,更何况,阿弦也是担心她的身体。
而闻人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离去,整个人默默站在池塘边上,目光一直沉沉落在池塘里的那一抹倩影上。
这两年暗中寻找桑莫的踪迹中,他曾设想过许多连姑娘如今的状况,却从未想过那般仿若小兔子般活泼灵动、小心翼翼却又纯粹真挚的人,会变得如今这副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模样。
从摩挲生辰玉牒中所看见的“他”与连姑娘的幻象,再回忆他自己与连姑娘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承认,在他决意放下阿靖师妹后,他对她的无私付出,她的倔强依赖有过触动,而且是比他预想的还要深的触动。
他想过“他”的离去,会让她如何伤心沮丧,却从未想过她会有如此的决绝,毫无留念地陷入了沉睡中。
是从未想过他也许会来看她,还是觉得“他”离开了,她也再无牵挂?
她对他那般依赖,那般在意,那般保护,是因为他像“他”,还是仅仅只是因为他?
闻人越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可他看着那沉睡中仍旧神情失落伤感的少女,心绪满是纷杂。
闻人越忽然再次跳入了池塘里,池水再一次旋转涌动了起来,仿佛在那静静沉睡的少女周身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他隔在咫尺之距。
他凝着她的睡颜,神情恍惚迷离。
宣绫靖沐浴更衣后,再与慕亦弦回到此地时,所见的,便是这样一幅仿若要成雕像的画面。
宣绫靖刚要靠近,却忽然被慕亦弦抓住了手腕,她眉眼一疑,正要开口,这才察觉烛心镯竟在发烫,温度攀升地极度不寻常!
不足三息,已经烫得她肌肤生痛,见她忍痛皱眉,慕亦弦忙的将她手上的烛心镯褪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宣绫靖惊疑地盯着那在慕亦弦手中忽然红的发烫的烛心镯。
慕亦弦却是剑眉微凛,眸光深邃地看向了池塘中央,神情寂然,却别有所指般地沉沉道,“上一次烛心镯发烫,是在地道中,西帝出现之时……”
第三百三十四章相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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