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君恩荡漾》第52章


,这么一来,莫道衡不可能再肖想着遂安登基为帝莫贵妃当皇后,由莫贵妃自己向遂安说出不想嫁给遂安,可免使清澜姐弟反目,再好不过。
“就这样,其他人血缘离得太远。”越承骥摆手示意宗正府照办。
“臣领旨。”宗正应下,却不退下,期期艾艾良久,小声禀报:“皇上,臣还有一事禀报,有一人跟皇上和逊王爷同为先帝所出,先帝遗愿,希望能让那位皇子认祖归宗。”
自己还有一个兄弟!越承骥原来疲倦地斜倚着,闻言猛一下坐直身体。
“此话从何而来?”
“先帝有一遗诏在臣处,嘱臣适当机会呈给皇上。”宗正颤抖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卷明黄。
谢弦竟然是皇子!越承骥整个人僵住。
先帝的遗诏很长,历数了与太后的恩爱之后,又言自己为平衡各方势力不得已临幸了其他妃子,太后却心狠手辣,容忍不下后宫妃子,几次三番下药使妃子落胎,先帝念在结发夫妻情份上不忍治罪。太后华诞时秦雪珂随谢老夫人进宫祝贺,先帝偶遇喜欢她,命了人暗中关注着她,郊外马车中临幸了秦雪珂后,他欲册秦雪珂为妃,太后服毒抗争,救过来后身体虚弱卧床不起,先帝只得暂时压下,不料秦雪珂却嫁给谢谦。
越氏皇室的人有一个人皆知之的身体特征,饮酒后背部会出现飞龙在天图案,先帝既然肯定谢弦是他的儿子,想必查证过了。
越承骥目光僵直地看着眼前的明黄,忽然对于自己是先帝的儿子觉得恶心。
他一直以为自己父皇母后恩爱,原来这恩爱是母后用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维持的。
为平衡各方势力临幸后宫妃子!越承骥盯着黄绢上的字,觉得很讽刺。
活着畏惧他母后没有给谢弦正名,死了却还想利用自己的心软。
越承骥哈哈大笑,笑声高昂,宗正吓得腿有些软,他拿出这份遗诏,一方面是皇命难违不敢负先帝重托,一方面是因为,皇帝对谢弦的宠信众人看在眼里,谢家女儿又要嫁皇帝为后,他以为眼下正是时机。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越承骥笑了一阵,淡淡问道。
“除了老臣,常王爷、安王爷、拓王爷等几位老王爷都知情。”宗正顿了顿,又道:“相爷可能也知道,前阵子到宗正府来,向老臣索要了当年的起居注去看。”
谢弦自己也知道!越承骥有些茫然地看向殿外,外面薄雾弥漫,天边残阳隐隐,点点红霞呈着血色的糜丽。
这件事看来是压不住了。
越承骥踌踷间,忽然明白太后当年把曹皇后送进欢场的用心。
曹太傅当年四十不到,而谢谦正值英年,太后没料到他们去世那么早,把曹皇后送进欢场,是为了一朝谢弦身份曝发,用曹皇后的丑事逼曹太傅和谢谦不帮着谢弦不做谢弦靠山。
母后,你机关算尽,可回避得了谢弦是父皇儿子的事实吗?
太后很美,难得一见的天姿绝色,富贵华丽中又有一种清雅动人的风姿,先帝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一直专宠椒房,想不到帝后却早已离心离德。
越承骥打了个寒颤,他的颜颜进宫后,会不会步他母亲的后尘变得心如蛇蝎?
为平衡朝局!他不耻他父皇的这个借口,可他以前还不是为了平衡朝局,明明不举却偏册了很多妃子,还装出临幸妃子的样子给人看。
“皇上,相爷求见。”夏实在外禀报。
“宣。”
“怀王过继一事,朕再考虑考虑,你先退下。”
“那相爷是皇嗣一事?”宗正小心问道。
“朕自有安排,退下。”
虽有先帝遗诏,可越承燑以死相逼,自己如果不处死谢弦,反而让他入皇族族谱,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皇上,这是王家的家产清单,已清点后归入国库。”谢弦奉命查抄王家回来复旨的。
先前查抄安家也是谢弦负责,安载洲的家财让人咋舌,谢弦清正廉明,越承骥没什么不放心的,随意瞟了一下,比安家差了很多,比预想的却多出不少。
越承骥觉得分外疲惫,查抄的是他的舅父家,远远贬走徒刑的是他的表哥。
“皇上,加上安家的,国库充盈不少,臣觉得……”谢弦提出几条改善民生增强国力的计策。
越承骥默默打量着,谢弦不说国事时温文尔雅落落拓拓名士风流,让人看着便生愉悦,一开口说起国事来,那温雅便消褪,横生出一股强烈的霸气。
此刻,他目光明澈坚定挥着手比划描绘着国家前景,越承骥脑海里突然浮起谢弦才是当之无愧的帝王的感觉。
谢弦说了许久,发现越承骥眼神飘移,停了下来问道:“皇上,你觉得这几个政策可行否?”
“承燑临死前给朕写了一份遗书,要朕处死你。”越承骥答非所问。
谢弦踉跄了一下,靴尖在地面拖过,带出钝钝的声响。
许久的沉默后,谢弦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越承骥,轻声问道:“皇上打算处死臣吗?”
“打算处死。”越承骥的声音不高,像尖锐的利箭射向谢弦。
“臣领死。”手足在抖,衣袍在抖,谢弦跪了下去,三跪九叩首行君臣之礼。“臣别无所挂,求皇上善待怀王爷和臣的继母,还有……还有清澜。”
“朕都答应你。”越承骥搭在椅把上的手攥紧,“还有吗?”
“臣请皇上将怀王过继给逊王爷为嗣。”
“还有吗?”越承骥问道。
“没有了。”谢弦摇了摇头,“请皇上赐死。”
“罪名呢?”越承骥淡淡问道。
让要被赐死的人给自己找罪名,谢弦咬了咬牙,朝前一扑,越承骥靴子里暗藏的青锋匕首到了他手里,寒芒闪过,匕首抵上越承骥脖子。
哧地一声轻细的皮肉被划开的声音,越承骥脖子滴下缕缕鲜血。
“皇上,你……”越承骥有武功,自己动作再快也没他回击快,谢弦撤回匕首,张惶失措地抓了袖子去按越承骥伤口。
“谢卿这罪名真不小,弑君。”越承骥呵呵笑着道:“谢卿,弑君大罪,死的可不是你一个,得满门抄斩的。”
“皇上,唯有此大罪,皇上之后再赦免臣的家人,才能让众臣无话可说,臣不是想弑君,臣没想到皇上不回击。”谢弦手腕回转,匕首猛地一下往自己心窝扎去。
铛啷一声,谢弦手里的匕首被越承骥一脚扫落地上。
“你还真打算以身殉君啊?”越承骥笑了,笑得咬牙切齿眉眼扭曲。
“臣没打算以身殉君。”谢弦也笑了,笑得高华端方。
“你……你只是在试探朕?”
“不是,皇上刚才已杀过臣一回,臣没死是天意,皇上也没负逊王爷的兄弟之情,不需得为难了。”谢弦微笑着把匕首捡起双手恭敬地给越承骥插回靴子里。
“你……”一口闷气涌上喉头,越承骥长叹:“朕愁了那么多天,竟给你轻描淡写化解了。”
谢弦浅浅一笑,低下头,袍袖里的双手无声地攥成拳头,方才他是拿命赌,赌越承骥不忍处死他,果然赌赢了。
这一次能解决,以后呢?谢弦默想着,出宫后,即刻吩咐跟着越承燑的人杀了越承燑,使逊王这个人真的不存在于世上。
越承燑没死!
越承骥认为越承燑是以死逼他处死谢弦,谢弦事先不知情,他觉得越承燑自绝很不合理,于是安排了人紧盯着逊王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这一盯却给他发现,越承燑是诈死离开京城。
他没有上报越承骥,是不想越承骥再招越承燑回朝,此时知越承燑诈死逼越承骥处死自己,哪能不恨。
“谢弦,你的身世想必你是知道的……”越承骥的话把谢弦的思绪拉回,听着越承骥接下来的说话,谢弦愣愣问道:“皇上是开玩笑的吧?”
“你知道朕不是在开玩笑。”越承骥面色很平静,虽然才浮起这个想法,可他觉得再好不过了。
让谢弦认祖归宗,有先帝遗诏还有皇室的那个特征,众臣不会闲言攻讦。
然后,他把后宫妃子不问情由全部遣出宫,此举必会犯众怒,就在这时,他宣布传位给谢弦就此归退,谢弦登基便不会招太多反对声浪。
“皇上,万万不可……”
“朕说可便可。”越承骥有力地打断谢弦的话,谢弦比他更有能力治理这个封建帝国。
他的思想里除了颜清澜不会纳其他妃子,可在那个位子上,谁知以后会不会有不得以之事,与其害得他的颜颜与众多女人争风吃醋,害得他的颜颜变成他母后一样丑陋恶毒的女人,不如此时退步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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