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和亲失败的公主》第35章


容炀摇摇头,“当日琳琅表妹与泠妹妹离开后,儿臣发现君家大小姐也被人下了药,迷昏在内殿屏风后。儿臣与君二小姐乃习武之人,药力退得自然要快些,而君大小姐身子骨弱,许久后方才醒来,还因此病了几日。君大小姐与儿臣早有婚约,与君二小姐也是姐妹情深,岂会下此毒手?”他抬眼看一眼瘫倒在地的琳琅,“儿臣并无证据,但依今日验贞的嬷嬷所言,斗胆生出猜想,下药之人与在守宫砂上动手脚的,应为同一人。她先摆出假象迷惑众人,又怕验贞后假象被揭穿,于是铤而走险,有了今日的举动。”
琳琅脸上的表情接二连三地变换,听到此时已是连泪都流不出来,失了魂似的站起来,踉跄着走到容炀面前,“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当日分明是炀哥哥你喊我去殿中,我才会见着那一幕……”
容炀笑一笑,“琅琅,我并未说是你,为何急着承认?”
她脸上的妆容被泪水晕开,本就已狼狈不堪,听见这一句,当真如疯了一般拼命扯着他的衣袖,“炀哥哥又为何要捉弄我?我是你表妹……我是你表妹啊!”
容泠一直坐在席上静静看着今日这乱局,到得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来,“初瑶姐姐是受了冤屈,可炀哥哥,那日也的确是你喊了我与琳琅到殿中去,这又当如何解释?”
他挑了挑眉,面上拂过一丝失望之意,“泠儿,你在怀疑哥哥?”
“泠儿只是实话实说。”
“那哥哥便也实话同你讲,我之所以找你和琅琅来,正是为了试探她。”
“试探?”
“我故意让她见着那一幕,便是为了看她的反应。她当即跑出去同母后告状,之后又一直闹着要母后严惩初瑶,恰好证明了我的猜想。”
“可炀哥哥怎会无缘无故生出这样的猜想?”
似是被问到了关键之处,容炀一笑,“那日我问君二小姐可与宫中之人有什么过节,她起先不愿讲,在我再三追问下道出了琅琅。琅琅素来不喜欢她,并且当日也曾与她在宫中花园起过冲突,你也在场,可是?”
“确实,可炀哥哥与初瑶姐姐也不过几面之缘,她又怎会推心置腹地同你说这些?”
“不信?不信,便问她。”他手一扬,众人这才注意到君初瑶不知何时已从里间出来,面上倦意深深,看起来疲惫不堪。
“初瑶姐姐,炀哥哥所说可都属实?你也觉得,陷害你的人是琳琅吗?”
君初瑶朝容烨的方向看去,仅一瞬目光相触便已明白他的意思。她面无表情半晌,随即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是,就是她。”
琳琅一下子瘫软下来,跪倒在众人眼前,面若死灰,许久后凄凉一笑,“是,就是我。”
君初瑶见这一幕,脸色白得厉害,双手紧紧攥着衣袖,浑身都在颤抖,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向梁王后行礼道:“王后可否恩准初瑶先行回去?”
她深深看君初瑶一眼,“去吧,让烨儿陪着你。这事你受了委屈,本宫自会给你还有将军府一个交代。”
容烨从席上起身,看一眼君初瑶,并未立马跟出去,反倒朝王后躬了躬身:“母后,琳琅还小,不懂事,真要追究罪责,儿臣也有过错。她难得来长宁一次,儿臣却冷落了她,这才令她心生怨气。况且,若是将她交给宫里人法办,终归也缺了证据。还望母后能大事化小,从轻发落。”
“琅琅是本宫的侄女,此事由本宫定夺怕有些不妥。烨儿,你来说吧,当如何?”
“儿臣以为,便着令其,此生永不得再踏入长宁半步。”
地上的人听见这一句,忽然冷笑一声,仰起头来,她面上泪痕未干,眼底神色冰冷,“容烨,你真狠,你比他们所有人,都狠。”
☆、煎熬
容烨从偏殿出来后不见君初瑶,思忖片刻,并未追出宫去,反倒转身回了书房,推开门,果然见她站在书架子前,不知在看些什么。
君初瑶听到声响回头,见是容烨,想笑一笑,却反倒鼻子一酸,险些溢出泪来。她赶紧回身望着书架,不敢再看他,下一瞬忽然被他自背后纳入怀中。
“今日的罪责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
她将头埋得很低,听见这一句几近颤抖地落下泪来,起先还哭得隐忍,后来当真泣得无法成声。
她此刻所流之泪,一是为自己。
先后两次守宫砂,都是被动了手脚的。为一个人洗刷冤屈最好的办法,并非证明她为白,而要证明指证她之人为黑。因而有人先设了一个必死之局,后再借他人之手破局,一切水到渠成。至于第二次守宫砂,没有人会再疑心它有问题,而事实上,不论她是否贞洁,都将只会出现那一种结果。
在这宫里头,行事严密疏而不漏且能为她费心费力至此的,除了容烨,别无第二人。她为此一面感激,一面却又悲哀。欺人易,自欺难,即便容烨瞒过了所有人,也终究无法揭开两人间这一层隔阂,有一个结系在彼此的心上,成了永难愈合的伤,从此后,一触便要痛。
二,则是为琳琅。容烨既设下此局,便必定要有人牺牲,琳琅无疑成了最佳人选。而容炀见势为自己开脱,也恰好顺着这根藤,抓着了可以替他背黑锅的人。她为了圆局,无奈只能承认容炀所言,嫁祸于琳琅。梁王后在自己的侄女与亲骨肉面前做出抉择,琳琅,自然也成了她心中的弃子。
这出闹剧里,唯一在替琳琅说话的人,竟是从小便与其不合的容泠。而她……亲手将无辜之人送上绝路,为洗刷自己的“冤屈”而冤屈了别人。她虽为女子,却长怀君子之心,行事向来磊落,这一次小人之为,便如同一点墨迹搅浑了满池的清水,她在其中,再难抽身,终有一日,悔不当初。
“世子,二殿下找您。”门外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容烨口中一句“让他在外边等”还未道出,便有一人推门而入,看见屋内情景满脸的懊悔,“哎呀,真是不巧,打扰兄长同嫂嫂了。”
君初瑶脸上泪痕未干,第一反应便是往容烨身后躲,却还是被容炀一眼看见,“呀,嫂嫂怎么哭了,莫不是被人欺负了?”
“出去。”
容炀一笑,“兄长何必急着赶臣弟走,臣弟……只是来还样东西的。”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簪子,细细瞧了瞧后递过来,“是嫂嫂先前落在臣弟殿中的。”
君初瑶听见这话脸色白了白,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容烨接过簪子看一眼,面上无喜无怒,“别让我说第二遍。”
“罢了罢了。”他面上似拂过一丝无奈之意,“兄长不愿见着臣弟也是人之常情,谁叫臣弟……做了哥哥还未来得及做的事呢。”他一笑,探身看了看容烨身后,“嫂嫂近日似是消瘦不少,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君初瑶的手紧紧攥成拳,却又在容炀转身的一瞬无力地松开。有什么资格斥责他卑鄙呢?如今,他们已经是同类了。
三日后,梁王后口中的“交代”如期而至,一卷懿旨赐婚,赐的自然是世子容烨与将军府二小姐君初瑶。这空悬已久的世子妃之位终是有了着落,可本该最为欢喜的人,却称病躲在了房中未去接旨。反倒是大夫人,喜出望外地开始张罗起晚膳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勒令”将军府上下人人不得缺席。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可这其中滋味,怕是只有桌边人自己才知晓。
“初瑶啊,”大夫人一边布菜到君初瑶碗中,一边欢喜道,“此番因祸得福实属不易,娘替你高兴,来,多吃些。”
她点点头接过碗,什么也没说埋头吃了起来。
三夫人冷哼一声,“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要当世子妃的人就是不一样了啊,半天也不吭一声,莫不是嫌弃我们这些下等人了?”
她本就吃得快,听见这一句心里一噎,跟着撇过头呛了起来。
君项寒盛一碗汤放到她手边,搁下汤匙后看了三夫人一眼。桌上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君辰赶紧打圆场,“哎呀,这长春羹好喝!砚蓝姐,你尝尝。”
“好。”君砚蓝倒是笑眯眯的模样,接过碗细细品了品,“大娘的厨艺可真是一绝。”
“好吃便多吃些。对了,砚蓝,这宫中事宜都准备得如何了?再过半月可就是大婚的日子了。”
“大娘您放心吧,都准备齐全了。”
“那便好,可惜时间紧了些,不然你们姐妹俩倒是可以将婚事一同办了,也算双喜临门。初瑶啊,你看呢?”
君初瑶抬起眼来,看满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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