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掰弯手札》第39章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身边是红彤彤像个小猴子一样熟睡的婴儿; 孟惜颜端着熬的浓稠软糯的粥进来,告诉她是个女孩儿,又要喂她吃饭。
蕊儿摇摇头拒绝了,她唇色苍白,轻声道,“哪有让夫人喂我的道理。”
“什么夫人。”孟惜颜叹了口气,扶着蕊儿坐起来,见她一直看着孩子,又温柔地把小婴儿抱起来,交到她手上,“我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位普通妇人罢了,不过倒是比在王府时更自在些。”
孟惜颜对她越好,蕊儿就越愧疚。或许是鬼门关走了一圈,她突然就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与怨恨,再想起以前自己所做的混账事情,只觉如同大梦一场……
在晏城时,她被薛冉赶出家门后,一度浑浑噩噩,不知该去向何方,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直到遇见她后来的夫君,那人说他叫苏岑朗,是位商人。
蕊儿信了。
苏岑朗一开始对她很好,温柔体贴。蕊儿当年逃难时靠着李全,后来进王府靠着孟惜颜母子,早已习惯了依靠别人才能活下去。
因此当苏岑朗提出想娶她时,她同意了。即便她并不爱他。
成亲数月,苏岑朗突然说要来京城,她没有多问,甚至心下暗喜,或许又有机会可以见到薛冉了。
一切似乎出乎预料的顺利,苏岑朗竟和符远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们名正言顺地住进了符家。
尽管她每次看到薛冉和符遥恩恩爱爱,内心都嫉妒的发狂!
她无数次逼迫自己放下薛冉,好好和自己的夫君过日子,她原本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直到她无意中发现苏岑朗似乎并不简单。
——他经常尾随薛冉,又对瑜王的动静关注非常,还有那几个时不时来向他汇报消息,却不让她听见的下人。
蕊儿去找他质问,苏岑朗竟是直接动了杀意,粗壮有力的大手险些掐断她那纤细的脖子,直到苏岑朗余光扫到她七个多月大的肚子,才手下留情。
苏岑朗左手一抬,撕下了脸上那张平平无奇的□□,露出来的是一张俊美无俦的异域人的脸庞。
他说他是长陵国王子,是国王陛下唯一的儿子,他让蕊儿闭紧嘴巴,以后会带着她回长陵,安享荣华富贵,至于其他的,蕊儿无需知道。
不过蕊儿何其聪明,知道苏岑朗的身份后,她便猜到了几分,如今两国水火不容,早晚会有一战。
长陵的王子来中原,除了打探消息,拉拢人心,还能做什么?
后来瑜王被救,她更是确定了是苏岑朗所为。
她当时就像被猪油蒙了心一般,跟踪了苏岑朗,见到了刚刚被救出来,狼狈不堪的瑜王。
她对着瑜王添油加醋地胡说一通,说是符遥为求自保揭发了他,符遥早已站在了皇帝那一派。
——虽然她说的某种程度上也是事实。
蕊儿的目的是想让瑜王去杀了符遥,她无数次想杀了符遥,但无从下手。她敏感地察觉到有人在符家周围保护着,若由她自己动手,她肯定逃不过。于是她与瑜王商议,由她将符遥引出来,再行下手……
但蕊儿万万没想到,瑜王竟如此狠心,竟连薛冉也不放过,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自知道薛冉受伤那一刻起,她便无比后悔,若薛冉有个万一,往后余生,她会恨死自己的。
这种后悔在今日难产时达到了顶峰,也算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一次吧。
蕊儿拉回思绪,目光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从今以后,孩子就是她的命。
三日后,蕊儿带着孩子不告而别,只留给薛冉一封信。信中将她的无尽忏悔与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得清楚明了。
谁知薛冉见到署名是蕊儿,根本连拆开看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最后还是符遥打开的,于是她终于后知后觉的从字里行间发现了蕊儿对薛冉的情意。
她皱着眉头看完,便把信扔在了一边,丝毫不想让薛冉看到,只是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所以瑜王是和那位王子一同去了长陵吗?”符遥问道。
薛冉点点头,“应该是的,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借着长陵的势力,卷土重来了。”
“他投敌叛国吗?”符遥皱眉道,“这要如何是好?”
“不必担忧,待我去告诉义父,这种事情由他们去操心就好了。”薛冉轻笑一声,挑眉道,“遥儿你只管安心做生意,挣钱养家便好。”
符遥嗔他一眼,“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吗?”
“唔……”薛冉故作沉思道,“也不是不行啊!”
说着将符遥揽到怀里,凑道符遥耳边低声道,“难道我不够美,符哥哥嫌弃了吗?”
久违的一声“符哥哥”,让符遥从头酥麻到脚。
她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美……美,冉儿自然是美的。”
薛冉抱着符遥的双臂又用了几分力,在符遥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笑了很久……
第43章 喜服
薛冉从乡试到会试一路顺风顺水,及至还有半月就要参加殿试时; 薛冉倒是不觉得如何; 符遥却比他本人还紧张; 每日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又一个劲儿地把他往丞相府推,让他多向顾大人请教。
薛冉哭笑不得; 其实顾秋安早就把他的文章私底下给皇帝看过了; 皇帝对他也有几分欣赏; 对顾秋安这位老师更是尊敬。不出意外; 这次殿试前三甲必定有他一个位置。
但薛冉并不想向符遥解释这些; 还是让符遥以为自己靠的是真才实学比较好。
不解释的后果就是他在丞相府连续住了五日……
薛冉翻看着往年的策论题目,有些心不在焉。
不多时; 顾秋安背着手进来,瞧他这样子; 嗤笑一声道; “看不进去就别看了; 白白浪费了烛光。”
薛冉笑了下,还真的把书放下了。
顾秋安走到书桌旁; 随手翻看了几篇薛冉写的文章; 而后满意地点点头; 又坐到一旁。
“长陵王子一事,我已禀明陛下。朝中大臣分为主战与主和两方,争执不下。我想知道,你对此事是何看法?”顾秋安问道。
“长陵狼子野心; 多次在边境挑起战火,骚扰中原百姓,一场大战早晚不可避免。主和怕是过于天真了。”薛冉淡淡道,“何不干脆以苏岑朗救走瑜王一事起兵,也算光明正大。”
顾秋安叹了口气,道,“你啊!什么都好,只是戾气过重。你以为陛下不想收拾了长陵吗?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年长陵的老国王要把女儿献给先帝时,陛下便记恨上长陵了。只不过,两国交战,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除非到逼不得已的地步,否则能免则免。”
“再说,陛下刚发落了卫将军一家。如今朝中无人可用啊!那长陵怕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多次挑衅。”顾秋安道。
薛冉默默无言,不得不承认,当今圣上虽然为人夫为人父都不怎么样,但确实是位心怀百姓的明君。
“所以你最好想个既能不燃起战火,又能让长陵消停的办法。”顾秋安意味深长的笑了下,道,“半个月后会有用的……”
薛冉怔了下,半月后?那岂不是……殿试?
符家。
符遥最近趁着薛冉不在家,正忙着和孟惜颜学女红。
京城不知何时开始流行的,新人要亲自动手做嫁衣,说是为讨个好彩头。
其实不做也没什么打紧的,很多不善女红的都是请人去做的。但符遥想着,当年在晏城,她和薛冉的婚事办的匆忙,如今重来一次,定要把方方面面都做到位才可以。她不但要做嫁衣,她还要连薛冉的新郎服也一并做了。
偏偏她的这双手又笨得很,绣个鸳鸯像麻雀,绣朵牡丹像野草。
眼下,孟惜颜捧着符遥交给她的不知道绣得什么东西的帕子,又瞅着眨巴着眼睛期待夸奖的符遥,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完又昧着良心夸奖道,“遥儿不错,我瞧着比前两日绣的好多了。”
符遥撇撇嘴,“一看您就是在忽悠我,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没有没有,遥儿很厉害啊!你这双手是用来拨算盘,挣银子的,比在家做这点女红可有用多了!”孟惜颜温柔地笑着,道,“再说了,遥儿你做成什么样就算什么样,冉儿还敢嫌弃不成?他要是敢取笑你,你来跟我说,我去骂他!”
符遥被逗得笑了出来。掰着手指头算了下,距离婚期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一次她早早地就给父母写了信,如今符家夫妇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估计还有七八日就要到了。
到时候有长辈们帮着操办婚事,她就只管专心做这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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