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庶女医香》第450章


百里聿听得先是一怔,旋即恍然,忙又问道:“父皇可是要将诸大臣一道传召来?”延德帝这会儿已连说话的气力也都没有了,只能勉力的闭了闭眼,表示不错。
百里聿见状,心中不免更觉悲戚,又磕一个头后,这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不多一刻的工夫,外殿跪着的一应妃嫔及朝中的几名重臣便都跟了进来,各自跪倒行礼。同时进来的还有延德帝的长子宁亲王百里肃及怀郡王等人。
延德帝仿佛长嘘了一口气,下一刻,却已偏头移眸去看自己枕边。
百里肇看到,早前的那只檀木长条匣子,正自静静的躺在枕边上。
随着延德帝的这一动作,所有跪在前排的人,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只匣子。匣子静静的、安然不动的躺在那里,却吸引着所有能看到它的人的眼光。
百里聿哽咽的从延德帝枕边捧起那只匣子,沙哑着嗓子唤道:“传礼部尚书邓驰上前!”
礼部尚书邓驰,可算得是大周的三朝元老,如今早是年近七旬之人,听得这么一声后,他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行到龙床跟前:“臣……邓驰在!”
回头看一眼延德帝,见他似在点头,百里聿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将那只匣子捧了,交到了邓驰手中。邓驰明了延德帝的意思,叩头之后,方伸双手,接过了那只匣子。
床上的延德帝仿佛松了口气,却并没有让邓驰即时宣读的意思,他吃力的转动了一下眸子,看向百里肇,努力的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未能吐出一个字来。百里肇会意,默默膝行上前,凑了上去,努力的去听延德帝的言语。
延德帝定定的看他,眼神在这一刻,却又忽然清宁了许多,他张了口,虽是竭尽了全身气力,发出的声音却仍是细如蚊蚋的:“父皇……对……不住……你……”说着这话的同时,他抬起手来,仿佛想去抚摸百里肇的发冠,然而那只干枯的大手才刚抬了起来,便已无力的垂了下来,指尖堪堪触到百里肇的肩上。
殿内,原本只是隐隐约约的啜泣之声骤然变成了嚎哭。伴和着哭嚎的,是一声拉得长长的悲音:“皇上驾崩——”皇城的钟声也旋之响起,一声一声,响彻了整个平京城。
…… ……
沉默的坐在御案后头,石传钰的目光一直落在案上的这份密报上。密报写的很是简单,只是一句话而已:北周延德帝崩,以睿亲王百里肇继。
“刘启盛……”他忽然叫道。一侧随侍左右的刘启盛闻言,忙自上前答应。石传钰抬手一指桌上那份密报:“送去广逸王府!”
刘启盛闻声,倒不由的大吃一惊,一时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是说……”
“送去广逸王府吧!”石传钰也懒得责怪于他,只疲惫的淡淡重复了一遍:“这事儿,是瞒不住的,早知道与晚知道,本也没有什么差别!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
他既这么说了,刘启盛自然不会再不识趣的追问什么,当下答应一声,走上前去,双手接过石传钰递了过来的那份密报,告退出去。
御书房外头,不知何时,已是大雨倾盆。刘启盛看着那雨,倒不由的摇了摇头,心中颇觉有些荒谬,北周的皇帝驾崩,南越郢都居然下起了雨,真不知道是应了什么。只是他心中虽则诋毁,却也不敢误了差事,当下命小太监取了蓑衣来穿上,又令备了车,赶向广逸王府。
含玉轩内,远黛正自凭栏而望。雨势极大,连带着风也比向来要冷得多。这个时候,她本该坐在屋内,喝着热茶,看几本闲书,然而今日,她却无由的觉得有些心旌摇动,不能宁定。既在屋内坐不住,她便索性披了件披风,在廊下坐了,算是赏雨。
绘春轻步的走了过来,低声埋怨道:“这阵子风正大,郡主身子素弱,怎么偏就这么不知保重!”一面说着,却又展开手中的狐裘,要为远黛披上。
失笑的看她一眼,远黛才要说话的当儿,却见那边有人身着蓑衣冒雨急急匆匆的过来,看那意思,似有什么紧急之事一般。不期然的挑了下眉,远黛忽而抬手一指,问道:“绘春,你看那是谁?”
绘春应声抬眸看了过去,只一眼,便不由的一怔:“是刘启盛!这当儿,他怎么来了!”这几年,她与刘启盛一直都在石传钰身边伺候,对刘启盛的身形自是再熟悉不过,因此只是一眼,便认出了他来。远黛听是刘启盛,却也不由的蹙了眉头,她与绘春想的却是一般无二,刘启盛素得石传钰信任,又一直在石传钰身边伏侍,除却石传钰,又有谁能指使得动他。
难道是出大事了?她莫名的想道。
正文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一命换一命
展开刘启盛呈了上来的纸笺,远黛不免稍稍沉默,过得一刻,才注目看向刘启盛,平和道:“替我回复四哥,只说我多谢他了!”
刘启盛虽有心说些什么,但话到口边,却又觉怎么说都显不妥,犹豫片刻,也只得叹了口气道:“郡主能够明白皇上的心意,那是再好不过了!”却是一语双关,甚至隐带不满。
淡淡扫他一眼,远黛也懒得与他多说,只冷淡道:“刘公公此来,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启盛听她言下竟已有了逐客之意,心下不觉气恼,白皙面上也因之泛了赤色。自打石传钰做了皇帝之后,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这整个大越,敢于似远黛这般干脆利落的给他下逐客令的,还真是不多。尤其这位郡主如今也早非当年的那位郡主了。只是他虽气恼,却也知道远黛在石传钰心中的地位,到底多不敢说什么,匆匆一礼,毕竟带怒而去。
刘启盛的身影堪堪消失在门口,绘春在旁已蹙眉低声的道:“郡主又何苦得罪他!”
不期然的扬了扬唇角,远黛淡漠道:“左右我也是不会留下来的!”口中说着,她已抬起手来,将先前刘启盛奉上的密报递与绘春,面上却无丝毫欢喜之色。
绘春自幼便在石广逸身边伏侍,其后又被石传钰召入宫中,早已养成了目不斜视的习惯,才刚远黛看那密报之时,她也并未去看。但远黛既将那密报递了给她看,她便也并不矫情,打开看过之后,面上终不免泛起欣喜笑意:“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轻吁了一口气,远黛缓缓摇头,却没答她的话。他终于是登上那个位置了。只是夙愿得偿的他,如今心中究竟是志得意满还是因大石落地,却恍然若失呢。
以她对他的了解,该是后者居多吧。她默默想着。终不免又叹了一声。
绘春在旁默察她的心绪,因觉不出她有丝毫的喜意,心中委实诧异,忍不住的问了出来:“郡主似乎并不高兴?”因怕远黛心下不快。她问的却极小心翼翼。
偏头去看绘春,远黛不答反问道:“绘春,你觉得四哥可是良人?”
绘春一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她在石传钰身边也有数年。石传钰的一应事体,她自然都是清楚的,正因清楚明白。所以反更难答远黛之问。
朝她一笑。远黛紧跟着问道:“那你说,若他不是皇上,可会似如今这样吗?”
绘春默然,半晌叹了口气道:“这个……奴婢也不敢说!”事实上,在她心中,一直以为,倘或石传钰未曾登上皇位而娶了远黛的话。或许并不会如此。只是这话,她却是不敢说出的。
好在远黛本也没打算穷追下去,摆一摆手后,她道:“对于此事,谁又敢肯定呢!”言下竟大有怅然若失之意。
绘春在旁细度远黛之意,隐约之间,竟觉远黛此刻话中所指,仿佛并不仅是石传钰。
…… ……
坤毓宫中,金后神色峻冷,身姿挺拔的坐于罗汉床上,却是久久不发一语。而她的对面,这会儿却正跪了一名黑衣人。殿内,气氛沉凝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良久良久,却还是那名黑衣人沉声开了口:“事已至此,请娘娘速下决断!”
他不说这话犹可,一说这话,金后已自冷笑出声:“事已至此?你且说说,怎么个事已至此法?难不成你们将事搅成了这样,眼看不能了局,便要逼着我杀夫不成?”她唇角虽带笑意,眼神却自锋锐如刀,这话出口,更如三九之风,直寒到了人心底里。
黑衣人的身子仿佛僵了一僵,但很快的,他便又更低的伏下了身子,小心而恭谨的道:“娘娘,奴才只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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