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浮世录》第40章


“……爹!”
好好的气氛硬是被老爷子这句话给破坏掉,大家笑得前俯后仰,震耳欲聋的笑声把陈姨熟睡的宝宝都吵醒了。阿叙跺了跺脚,感觉脸上像是有火在烧,后悔那么多盖头不选,怎么偏偏就选了这个镂空的,让大家把她的窘样都看光了。
垂首把头埋在沅之淮胸前,暗自捏了捏对方的手掌,闷声道:“你怎么也跟着笑,都不帮我!”虽然还没拜堂,但好歹我也是你的娘子啊。阿叙郁闷的想。
沅之淮哪会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加深笑容,低头隔着盖头在她额角印上一吻,磁性的嗓音比琴声还撩拨人心。他的气息喷薄在阿叙耳朵上,痒痒的:“我笑的是,我沅之淮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能在有生之年娶你为妻。”
听了这句话,阿叙的头埋得更低了,心下犹如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哟!看看!还没开始这就已经恩爱上了,叫我们这些单身的还怎么活哟~”
“赶快拜堂啦!不然快要被某些人酸死咯!”
“速度速度!我要抢红包!三爷平时那么抠,好不容易拿点钱出来,一定要抢到!”
“……”
“……”
阿叙参加过蕈衣姐的婚礼,当时还觉得很无聊,此刻却是觉得蕈衣姐太幸福了,婚礼居然举行的那么顺利!
就这样,两人便在吵闹中拜了天地,阿叙被寨里的姐妹拥着去了新房,沅之淮则被众汉子拉去喝酒。
爹爹抱着阿叙娘的灵牌,看着院子里疯玩打闹的一群人,满足地低语道:“叙儿她娘啊,你九泉之下看着叙儿这么幸福,也高兴地合不拢嘴了吧……”回答他的,是从自己眼里掉下的喜悦之泪。
新房里,大家围着阿叙,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
“小叙,这是上次下山时三姐买的,本来说用来磨后脚跟的死皮,如今你结婚了,三姐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这就送给你吧,没事让小沅给你磨死皮。”一块极品端台塞在自己手上。
阿叙还未来得及道谢,又是一支软金琉璃凤凰簪放在手里,“这是我用来戳痘痘的。”
“这是姐用来擦脚的。”一件宋衣坊的双色烟罗衫。
“这是我在茅坑里捞起来的。”刘万鄄亲绘百花扇。
不多时,各大名家的作品就堆满了床头。阿叙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整个屋子就只剩蕈衣没有送礼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然后又在她拿出一个锦盒的时候集体后退三步,连阿叙都往旁边缩了缩,尽量离蕈衣远点。
“蕈衣姐,你不会抓了一只你的宝贝送给我吧。”阿叙瞪大眼睛颤声道。
蕈衣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冷哼道:“我的宝贝可比这些东西珍贵多了,才不会送给你呢。”音未息,大家纷纷松了口气。蕈衣抽了抽眼角,二话没话,直接打开那个锦盒,一瓶雕着牡丹的白瓷瓶放在里面。
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被掉得老高,大家都清楚,这种牡丹瓶蕈衣一般都用它来装新研制的毒药。
这……是让阿叙今后自杀方便点还是让她给其他人吃?
瓶面泛起的荧光让阿叙抖了三抖,期期艾艾道:“蕈衣姐,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一个爆栗弹在脑门上,蕈衣气呼呼道:“乱想什么呢!我只是没别的瓶子装而已!”
“蕈衣,你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蕈衣贼贼一笑,勾了勾手指,示意大家凑近点,待到众人围过来时,她这才哈哈笑道:“新婚能送什么药?当然是能让小俩口日子甜蜜的那种药咯~”
阿叙的脸轰地再次红了个彻底,无视大家的笑声,嗔怪对蕈衣道:“蕈衣
姐,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蕈衣却是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模样:“我怎么不正经啦,你看她们送的东西能实用到哪儿去,我这瓶‘夜***’可是造福了你和沅哥两个人哟~”明明沅之淮比她小一岁,她却一直叫他哥,甚至还拜了把子,成了异姓兄妹。
说着就启了红塞,倒出一点抹在旁边用来喝交杯酒的杯沿上,足足抹了三四次,蕈衣才停了手,对着烛光照了照杯子,完全看不出异样,颇为得意道:“过了今夜,沅哥可要好好感谢我了。”
“哦?要我感谢你什么?”沅之淮刚走到门边,就听蕈衣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酒量很差,平常小酌一两杯就会醉的不省人事,然而今天喝了差不多三四坛女儿红,神志还保持清醒,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见着主人公来了,蕈衣赶忙把瓶子装回锦盒里塞给阿叙,随后便和姐妹们一脸促狭兴奋地离开了。
阿叙盯着手里的锦盒,大脑一片空白。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关好门窗,沅之淮这才觉得体热,索性脱了外衣,走到阿叙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发什么愣呢?蕈衣给你了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简单的饰品而已!”她慌乱地把锦盒扔在床头那堆礼物中,殊不知自己的行为只是欲盖弥彰。
沅之淮笑笑,先是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拿过放在一旁的盖头重新给她盖上,柔声道:“傻瓜,怎么不等我就把盖头接了呢?”
阿叙揪紧袖子,胡乱找了个理由道:“这不是太热了嘛……”
沅之淮笑出声来,揭开盖头,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待会儿脱了衣服就不热了。”他只是简单一说,并不曾想因为刚才的事阿叙已经被蕈衣给带坏了,此刻听他说的这么露骨,还懊恼自己是不是太矜持了,对方都放的那么开。
思及此,她做了决定,准备亲自去倒交杯酒,刚站起来就又被沅之淮按了回去。
“别动,我去倒酒。”
外面登时传来些许响动,阿叙只顾注意哪杯是被蕈衣涂了药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已经被人包围。沅之淮深深一笑,斟满酒,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来。”他递给阿叙一杯,然后各执酒杯,挽住对方,转手将杯子送到嘴边,眼见酒快要入嘴,阿叙却停了下来。
外面观战的人齐齐低叫一声。
沅之淮只当没听见那些响动,看着阿叙的翦瞳,询问道:“怎么了?”
阿叙顿了半晌,这才吐出两个字:“没事。”然后交杯酒继续。
冰凉的酒顺着喉管一直通向胃里,起初还冰人的很,没过一会儿胃里就像点了一把火似的,又烫又烧。
大家见着两人喝完了交杯酒,这才安心离开。蕈衣还想留下来继续看,被人拽着衣领给拖走了。
屋子里,盏盏红烛把温度升的很高。阿叙脱掉鞋子喜袍,盘腿坐在床上,着实热的受不了,拿过那把百花扇呼哧呼哧扇风解热,完全没有新娘子应该有的端庄样。沅之淮则在一旁气定神闲地整理大家送的礼物。
阿叙见状很是纳闷:“你不热?”
沅之淮头也没抬道:“恩。”
摇扇的动作一滞,阿叙凑近了去看他的脸,脸不红气不喘,就连汗都没出来一滴。阿叙大为吃惊,不对呀,他不是喝了有“夜***”的酒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药有问题?
不不不!她猛地摇头,蕈衣姐的制药能力是不容置疑的,绝对不可能出错……难道是剂量太小?
她咽了咽口水,又凑上去一点,声音不自觉放小了很多,“你有没有其他感觉?比如说什么喉咙干涩?小腹胀痛?或者潮涌突然来的那种?”
沅之淮顿住,小力撞了下她的额头,好笑道:“喉咙干涩是风寒的症状,小腹胀痛是肠道问题,潮涌是女子来葵水时才有的反应。”说着轻捻她的耳垂,很是哭笑不得,“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有些恼了:“你看着我就没啥想法?”
沅之淮愣了愣,随后脸就红了,就在阿叙暗喜他终于开窍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如同冰水泼下,将她的热情熄灭。沅之淮说:“你今天很漂亮”
她打掉他的手,二话没说就抖了被子钻了进去。说没生气是假的,不管蕈衣的药有没有效,她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她就不信沅之淮不懂。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他们那么有默契,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虽说平日里自己大大咧咧的,完全比不上山下的淑媛,可她毕竟也是个女子,这些话这些事她光想想都害羞的不行,更何况她还说了出来。
他一定觉得自己不知廉耻,所以才不想碰自己。这么一想,眼泪就滚了下来。
“小阿叙。”沅之淮去揭被子,却被阿叙裹得紧紧的,他听见她在吸鼻子,闷闷地声音从里面传来:“我要自己睡,你下去!”
嘴角上扬起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