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嫡女不为妃》第261章


古灵儿将纽扣合在掌心冥想,整整耗了三个时辰,才终于在石海郡的普罗村,发现了隐世家族的踪影。可也正因如此,她的身子损耗得越发孱弱了,顿时一口心头血喷洒在床头,整个人靠在床柱上虚喘着。
灵珑许是有所感知,睁开大眼睛看着古灵儿,忽然间便开始啼哭。
古灵儿挣扎着要去抱灵珑,岂料一头栽了下去,顿时便昏迷倒地。再睁开眼时,灵翰霆正抱着灵珑守在床头,父女俩如出一辙的担忧之色。
古灵儿流着眼泪呢喃,“虚妄,都是虚妄。我的珑儿还那么小,还那么小……”
灵珑从灵翰霆怀里爬出来,替古灵儿擦着眼泪,“娘亲,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痛?珑儿呼呼就不痛了。”随即,俯下圆润的小身子替古灵儿呼着眼睛,呼得古灵儿泪如雨下。
灵翰霆心内大恸,忙吩咐福嬷嬷将灵珑抱走,“灵儿,若为着珑儿,我们夫妻自当共同面对。”
夫妻二人谈了许久,古灵儿哭着说,“我必须要将她送走,你想怪便怪,可我定要将她送走,我怕将来……”
灵翰霆抱着古灵儿默默流泪,“好,只要对孩子好,一切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第二日,古灵儿便拖着病体朝普罗村而去,赶到普罗村时,已经是十日后,介修早已等在村口。
古灵儿在普罗村修养时,灵珑都是介修带着。
灵珑不肯让其他人抱,同介修倒颇为投缘,跟着介修时,总是不哭不闹,竟还学着介修的样子歪歪扭扭地蹲着莲花座。
古灵儿思来想去,便恳求介修收灵珑为徒。
介修惊诧道,“师妹,我是男子。”
古灵儿颔首道,“我知道,可如今只你修为最高,珑儿又同你最是投缘,实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介修看了看怀中酣睡的小娃娃,夜里带着灵珑离开了普罗村。
古灵儿略养了养精神,便回到了丞相府,自此,便沉寂了。旁人只当灵翰霆宠妾辱妻,却没人知道,古灵儿身子虚弱,一直在静心阁将养着。身子略微康健后,也不过是礼礼佛,修修身,竟无意再同外人交流。
九年后,灵珑被古灵儿接回了京都,样貌,才气,色色都成了京都头一份儿。灵翰霆和古灵儿自然欢喜,简直想把这些年缺失的疼宠都补给灵珑,而梅洛苑却是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灵紫凝从骄傲的花孔雀变成了庶女,而灵华非也因为灵翰霆对灵珑的疼爱起了别的心思。从文,他连灵紫凝都不如;从武,他更是比不过杨致远,是以,无论在丞相府还是将军府,他总有几分挺不直腰杆。而灵珑的回府,导致他越发没有了存在感,仿佛被人扣上了没出息、庶子、窝囊废之类的标签。
灵华非怨过杨玉燕,怨过灵翰霆,更想直接毁了灵珑,却总是不能得志。
军饷盘剥闹得沸沸扬扬之际,杨振刚找到了灵华非。杨致远同番禹勾结倒换文书,灵华非的任务,便是偷取灵翰霆的私印。
灵华非自然不会答应,灵翰霆待他再冷,那也是亲生父亲。而杨振刚虽疼他,事发之后,难保不会丢卒保车。
杨振刚给了灵华非一个羊角,告诉他,那便是号令将军府旧部的信物,从此后,那两万人,便只听灵华非的指挥了。
灵华非兴奋到发抖,“舅父,您为何对非儿这么好?”
杨振刚颇为慈爱地拍着灵华非的肩膀叹道,“非儿,这么多年,你且说说,舅父待你与待远儿如何?”
灵华非毫不迟疑道,“舅父待非儿与表哥一般无二。”
杨振刚神秘道,“在舅父心中,你本就与远儿一般无二。”
灵华非有些迷惑,“舅父,你什么意思?”
杨振刚叹气道,“非儿,回去问问你娘亲吧。”
灵华非当夜便去了梅洛苑,“娘亲,您说,舅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玉燕本在煮茶,那茶壶一歪,整个手都被烫起了泡。她这会子倒忘了哭天抢地喊丫鬟,竟是呆呆地看着灵华非,“就……就是……”
杨玉燕眼光躲闪,灵华非顿时明了。他凄凉地笑笑,“怪道别人都说妾室低贱,敢同亲哥哥不伦,你又何止是低贱,简直是无耻。”
“住口,你知道什么?”杨玉燕吼道,“你父亲不碰我,娘亲总要想办法站稳脚跟。何况娘亲本就是被你外祖母抱养的,与你舅舅并不是亲兄妹。”
灵华非讽刺道,“哦?不是亲兄妹你便理直气壮了?呵,难怪父亲不亲近我,原来我不过是个野种。”
灵华非很是低落了几日,绯浓从旁劝道,“少爷,便是谁让您不痛苦,您还回去罢了,何苦折磨自个儿,浓儿心疼。”
是啊,还回去。
杨振刚,父亲?哼,若不是如今他们有求于他,他会认他这个儿子吗?
灵华非抱着绯浓一阵儿发泄,当日夜里便摸到了灵翰霆的书房。可他聪明得很,从灵翰霆书房出来,他便一路朝着将军府而去。就算要查,也只能查到将军府头上。
杨振刚虽认了灵华非,平日里不过交代他盯住灵翰霆,事关夺嫡大事,却总会背着灵华非。
灵华非不是傻的,杨振刚提防他,他自然会长个心眼,便私下里投诚了墨连竹。墨连竹倒台后,杨振刚跟着墨连晔发动宫变,灵华非的任务,便是趁乱将杨家父子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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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惩戒贱人
有了灵华非接应,杨振刚自然觉得万无一失。可他肯定想不到,灵华非接应的人不是他们父子,而是墨连竹。
若说灵华非怨灵翰霆,对杨振刚便是恨了。同样是亲生儿子,杨致远是少将军,他呢,一介小小侍郎,还是墨连玦看着灵珑的面子安排的。若不是为了算计灵翰霆,只怕杨振刚一辈子都不会认他,任凭他磕磕碰碰、窝窝囊囊一辈子。而灵华非最恨的便是,好处没有他的,谋逆这种事儿,竟还要拉着他一起去送死。
宫变前一日,裴斐找到了灵华非。灵华非同裴斐不过在太子府见过几面,交情并不算深厚。裴斐能来拜访,灵华非只能想到一个人,那便是墨连竹。
裴斐开门见山,“灵华非,明日我会利用长公主的令牌进入天牢,你的人将太子殿下送到安全的地方。”
灵华非故作惶恐,“裴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裴斐嗤笑道,“杀头?你盗取灵相私印勾结番禹不杀头吗?再说了,人都是将军府的,你若不趁机撤出来,你能比得过杨致远?”
灵华非瞬间眯了眼睛,他投靠墨连竹,靠得便是手里这两万人马,裴斐,究竟知道多少呢?
裴斐似乎猜出灵华非心中所想,挑眉轻笑,“老弟,你是谁的种,裴某不敢兴趣,做了明天的事儿,有些辛秘,自然会烂在肚子里。”
裴斐说完,溜着角门走了。他似乎十分肯定,灵华非一定会答应。
灵华非捏碎了茶杯,看着微微晃动的角门,满脸阴鸷。明日,他是一定要去的,他必须当着杨振刚的面儿,清点那两万人马,这是一种交接仪式,免得日后有人怀疑那羊角的来历。可他本来就不打算接应杨家父子,顺手抄一下墨连竹,倒也并不困难。
那一夜,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灵华非在宫外等着,待裴斐将侍卫打扮的墨连竹送出来,他便命人将墨连竹送出了皇城。如果不是墨连竹回来要钱,偏巧这事儿被灵珑撞破,许多事儿便不会被牵连出来。
且说杨玉燕被灵珑点了哑穴,只顾梨花带雨地哭着,脂粉顺着脸颊滑下,一条一条白印,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灵翰霆朝着墨连玦拱手,抓起古灵儿便退出了书房。
灵珑狡黠地眨眼,撞了撞墨连玦的肩膀傻笑,“嗳,玦哥哥,你说父亲带着娘亲去哪儿了,我们要不要?”
墨连玦捏着灵珑的鼻子失笑,“你呀,岳父大人好不容易平反,自然是兴师问罪去了。”
灵珑撇嘴道,“才不是呢,父亲定然是倾诉衷肠去了。”
墨连玦攥着灵珑的小手,看向杨玉燕时,却是满脸阴冷,“来人,将这个女人关入柴房,等候发落。”
介饶带着人进来,杨玉燕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挣扎,只因发不出声音,看上去便有几分好笑。
灵珑靠在墨连玦怀里问,“墨连玦,你打算如何处置?”
墨连玦挑眉,“依你?”
灵珑摇头,“不,该如何便如何吧。我从前只当她好妒,可见她宠灵紫凝比娘亲宠我还甚,便总觉得她大抵是个好娘亲。如今想来,若不是她,父亲和娘亲又岂会耽误这许多年的时光,我这心里,总归是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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