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郡主的良人》第50章


阿长一边给宝乐调她每日早上吃的玫瑰清露,一边笑道:“小姐那么多衣裳,成箱成柜,好几间屋子堆不下,侯爷还只管买。有些您连穿都没穿过,都压在下面,时间久了,都朽了岂不可惜。挑那些伶俐忠心的赏了,也是小姐的恩德。他们感念的也是小姐。一个夸,两个赞,说的多了,神仙知道了,也保佑小姐多福多寿。这叫当好人得好报。”
“……好刁一张嘴,我不要跟你说话。”做好事总有好报吗?宝乐对着镜子摸了摸鬓角。她的生命烛快要熄灭了。满打满算,还能活八个月。她又转头看齐天,他还能活很久很久……
齐天不明所以,看她视线落在自己鬓边,便伸手整了整,以为自己练武练到发丝凌乱。宝乐叫丫鬟拿凳子过来,齐天担心自己身上的汗味熏到她,又特意挪远了点,坐到下风向。宝乐便叫丫鬟抬小桌案过去,上面放着茶水和点心。没有精制的玉露核桃酥金丝软枣糕了,现在吃的是街上买来的猪口条和油炸鬼。
然而宝乐迅速发现自己的失落是白费,因为他根本没感觉,还是大口吃东西,吃得喷喷香,赋予这街边粗小吃和侯府精细点心一样待遇。大约以前吃燕窝也是吃萝卜丝。啧,宝乐替他以前享用的美味佳肴感到无辜,牛嚼牡丹,全白费了。她笑道:“齐天,你快活吗?”
齐天点头:“我如今能亲自保护郡主,我觉得自己很快活。”宝乐歪了歪头:“撒谎,你明明愁的不行。压力好大,战战兢兢,好像保护一个花瓷瓶,瓷瓶放在叮叮当当车里,走在坎坎坷坷路上。路不好走就罢了,这花瓶自己不安分,还有许许多多人觊觎,一不小心就坏掉,直叫你操碎了心。”
齐天噗嗤一下笑出来,放过那出尘绝艳的外表不看,单这张嘴,他也是顶顶服气的。忽然很好奇,这样的姑娘,是被什么样老子养出来的。
日暖风高艳阳天,齐天晚上轮班守夜,现在操练了一晌午,花香一熏,太阳一晒,甜蜜蜜轩室里,人开始犯困。他迷迷瞪瞪睡去,模模糊糊听到风声鸟语在耳边响,仿佛自己回到老家的山林,睡在大树下,草地上。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来,满鼻子都是青草被太阳蒸腾的味道。放羊的时候睡着了,羊会用毛绒绒的脑袋拱他的脸。
今日也又不同,那碧绿的草地上开白色的花,仿佛天上落下的星辰。星辰中央站着一个姑娘。柔柔一捧青丝,情意缱倦的回眸,眼波一转,叫人心惊肉跳,脚下软软,心里慌慌,飘忽得像山林清晨的薄雾,她根本不会发现自己,因为自己也是一棵树或者一棵草,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贪婪的打量,直到一只羔儿踩到了他的脸上……
宝乐看他睡梦中笑出来,大为奇怪,拿刚刚绣好的手帕垫了指头,去戳他的腮帮。齐天睁开眼,措不及防的,带着天真表情的娇颜闯入瞳孔。宝乐的表情瞬间错愕。齐天怕她尴尬,赶紧闭上眼,继续装睡。宝乐恼了,捏住他的鼻子:叫你装!
齐天又赶紧醒来。“你梦到了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宝乐摆出了审问的脸,那语气可算不上友好。怎么自己就老做噩梦他却可以睡得这么安逸呢。
齐天沉默,不敢说。“怕你生气。”
宝乐三催四逼,他终于妥协,摸摸鼻子,犹犹豫豫的总结:“我梦到你在放羊。”宝乐先是一愣,随即就表现出不满,放你个头哦,我怎么会去放羊,“像我这样的出尘绝艳小仙女,要放也是麒麟。”
齐天点头如鸡,诚恳保证下次一定梦到她在放麒麟。宝乐一滞,好气哦,从现在起不跟笨蛋讲话。
第43章 引诱
宝乐一直弄不清自己对齐天的感情。她连感情这个词都不愿意用,充其量只是一点感觉。不管是日间看他行走练武,龙行虎步,气概不凡,还是闲暇时捉弄逗趣儿看他尴尬自己笑意宛然,亦或者夜间,床榻之上,被那勇猛而温柔的冲撞,挤得喉咙深处娇吟不断,她都将它定义成一种感觉。一种自己正在迷恋和钟爱的感觉。
她执拗的认为自己享受的是从齐天身上获得的某种状态,而齐天,是承载这种感觉和状态的道具。大约有很认真的喜爱着,但那喜爱的分量并不很重。她会很真情诚意的待他,但说到托付与生死相许的爱恋……宝乐轻轻按住胸口,她大约死过太多次,所以不知道把心丢在了哪里。
宝乐把门户打开,夜风灌进来,纱帐窗帘裙摆头发都在飘摇。她踩着月色从室内来到廊上,娟秀容貌被月光侵染,有些苍白。她看到齐天在院墙上抱着剑坐着,微微皱着眉,紧紧闭着唇,如同一匹警惕而高傲的孤狼。清清俊俊容貌,飒飒爽爽身姿,一幅让女儿心动心碎的好模样。宝乐心道对绛云夫人,这点她是服气的。早早的,看出了他不可限量。
他面容安静,神态冷肃,身后是苍白的大月亮,仿佛下一瞬就会掏出一把斧头砍上去,或者拿出一把长弓大箭射出去。宝乐产生了一种他能为自己摘下月亮的错觉。风声呼呼过耳,官街鼓咚咚敲响,她心里遽然一跳,仿佛被一只羔羊撞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按住胸腔。
她尖着嗓子叫:“齐天”声音被风扯得毛喇喇的。
齐天听到动静,低下头去,看到她站在廊上,发丝在唇边徘徊,仿佛是风的亲吻。宽大的睡袍飘飘荡荡,昙花似的,站在鸟笼下面,惊得已沉眠的鸟雀儿抖着翅膀,一阵扑棱。月光如水,水影流落在她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宝乐在落泪。说到底,她在怕吧,所以久久的失眠,甚至在梦中惊悸。
等到她从画廊里走出来,人站在了红墙下,齐天才看清她在笑。娇滴滴妖媚媚的笑,有孩童的天真,又有嗔怨的风情。齐天自幼坎坷,处事不惊,也练就了属于自己的沉稳和老成。所以有时候他会惊诧于宝乐的神色和变幻,婴幼的脾性,少女的烂漫,成人的风韵……矛盾而又和谐的融聚一身,仿佛一只百宝盒,每次一抽,依照运气不同,都能抽到不同的画片。“呐,齐天。”她伸手召唤。
齐天脚踝一酥,顺势从院墙上跳下,落地的时候有点踉跄。宝乐嗤得笑了。“你喝酒了吗怎么路都走不稳。”我没有喝酒,齐天在心里这么说,你喝了。他的话泛上了喉咙,却吐不出舌尖。宝乐凑得极近,昂着脸看着他。极为认真的仰视……却叫齐天低了头。他还不惯被人高看。宝乐倒是喝了点酒,眼睛亮闪闪的,水波一荡,荡地人心里发慌。笑意宛然,点点滴滴。庞大的夜色将她娇袅的身段包裹,一声轻笑,换来不知多少夜行的鬼魅。
“呐,齐天”她又开口了,与白日那顶着什么负担的样子不同,有种忙里偷闲的欢快。她伸出手来撩了撩自己的发丝,然后又俯过来,拿起了齐天的一束头发,凑近了鼻子,轻轻一嗅。这动作几乎叫齐天目瞪口呆,他的血液都仿佛脱离了血管,被她尽数牵引去了。
宝乐两根手指比划着那细而黝黑的发,手腕抬高,衣袖滑落,将那发凑近了自己的唇。因为沾了酒而红得夺目,甚至水润晶莹的唇,含着露珠儿的蔷薇似的,饱满而圆润。她竟然在亲吻自己的发丝。那细细的黑从红唇上划开,被开合唇瓣轻轻碾磨。齐天浑身的经脉都鼓涨了,骨骼仿佛凸出了皮肉,在衣衫外,昂然挺立,夜风和星光穿透了他的骨骼间隙,叫他整个人都亮堂起来,轻扬起来。
齐天终于出手抱住了她,风声过耳,夜漏声响,他抱着她的手臂甚至微微发抖。她模棱两可,她游戏回避,她任性胡来,但某些时候,他确实产生自己被爱着的感觉,或者错觉。
“齐天,你这呆子,你怎么不说话。”她的声音细细碎碎,似乎渴望听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爱的宣言。齐天反问:“郡主,你想听什么。”宝乐于是沉默了。寂寂的低头,像被夜露打湿的海棠。
齐天隔着单薄的衣衫,触摸到了她凉沁沁的肌肤。被水濡湿的牙雕似的,凉而柔软的手感。他心口紧缩,悄悄退开一步,仿佛担心自己凸出的骨头刺伤她。“郡主,你会着凉的。快些休息吧。”
宝乐抬眼看着他,视线从脸上流落到身上,仿佛看到了他白森森的骨架,和骨架里一个红热的心脏。她转身离开,飞扬的衣袖划过他的胸口,又贴上自己白生生的手腕。宝乐脚下一顿,再回首,那衣袖已被齐天扯住。不知不觉间,欲念泛滥,给人一种彼此在相爱的认同感。
“你又做什么。”她脚尖轻轻划着地,划出一条条弧。
齐天已揪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握的好紧,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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