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是站不住了,当初也是以为大师傅多半是死了,却不想此刻又出现在了我面前,虽然刚刚那一幕十分骇人,但是,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我唯一在意的便是他了,又怎么能看他再次犯险。想到这里,我夺过了离歌手中的剑,便想要点足过去帮忙。
人还未掠起,便被墨绛一把拉住:“我看在你是二皇子女人的份上,三番四次的救你,你却是要一次一次去送死么?你看他们,现在一个疯了,一个快疯了,你过去,他们怕是不管你是谁,剑剑砍你,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你……”手腕被他扣住,我动弹不得,只得狠狠瞪他一眼,十分担忧地看着湖上的两人。
墨绛抓着我的手腕,却是转头去看小师傅:“你说过莲华交给你来处理,我便留他一条性命,不过,若是他敢对我构成威胁,我照杀不误。”
小师傅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紧紧盯着湖面上的两个人。想来他也是几分关心大师傅的,却是不明白,当初他们为何动手。
墨绛见此,微微点头,他抬手,双手结印,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图文,口中低念咒语,便见了圣湖中伸出了无数的黑色丝线,朝着颤抖的两个人围过去。我心中一急,想到刚刚他说了要放大师傅一码,终是安下心来,只是紧张地看着湖面,细看才发现,那些黑丝居然全是头发。
摇光要与大师傅打斗,本就分不开身,此时万千发丝涌向他,即便是他如何劈手去斩,也是斩不完的,很快,他就被发丝紧紧勒住,大师傅见状,反身折回,远离了圣湖,落到了我身边。他折回时,将握在手中的心脏猛然塞到了发丝里,便见了那些发丝顿时暴涨,将摇光越缠越紧。最终,连摇光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墨绛手一沉,发丝便缠着摇光沉入了湖底。圣湖又恢复了平静,深色的湖水波澜不起,看着十分诡异。
“你为何要杀弱水……”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开口,还是一旁的离歌淡淡开口,看着大师傅,一脸的陌生,“你可知,她是你的女儿,我的姐姐。”
那句话一出,我猛然一惊,却发现,在场的,也只有我吃惊而已,想来,我从来就不曾融入过他们,从来就不知道,他们那些所谓的秘密。
“若是我不杀她,到时候万鬼噬心,她的魂魄都逃不出这个圣湖,要被永生永世困在这里。”大师傅只是将月华剑收回鞘中,也不去看弱水,声音漠然,“你选择离开我们,归附摇光手下之后,便也不再是我的女儿。”
“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要救出弱水而已……”那样生硬的对话,根本听不出来,他们竟然是父女,当初二师傅告诉我,大师傅有两个女儿与他失散,却不想,这两个人就在我们身边。
“而且,当时的我,只知道她可能是我的姐姐,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又怎会知道,陪在我身边,看着我长大的你,会是我父亲。”离歌的声音凄然,“若是你早些告诉我这些,也不至于如此。”
“我也是出了冷月之后才知道的……”大师傅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仿佛说到了心头的痛,他转头看向墨绛,“如今我已助你夺得教主之位,你先前的许诺,应该实现了吧?”
“这个自不必你说,不过,如今烨火教被他们毁得差不多了,解药我只有一份,却也是能解二皇子身上的毒,如今你们两个都要找我,我也不知道该给谁了。”墨绛边说,还不忘侧目看我。
我一听,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脱口:“自是给小师傅的,我不需要解药。”
“玲珑……”大师傅听吧,唤了我一声,见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终究还是不再多说,只是转过头去。
墨绛也是为我皱眉,不可思议般地看了我一眼,却又笑了起来,将怀着的瓷瓶递到了小师傅面前:“这便是先前承诺的解药,殿下服用之后,腿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小师傅接过药,却没有吃,只是有些疑惑地看向我,我见他生疑,也只得开口:“这是他许诺给我的解药,我本也是为你讨的,却不知你们早有交易,我倒是多此一举了,你快把这药吃了吧。”
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开口反驳,墨绛也只是微微点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看着小师傅将药吃下去,我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我都忘记了,我体内,还有墨绛给我下的毒,如今唯一的解药也没了,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时间。
醉月玲珑 第029话 红尘散落似旧梦(大结局)
那一日,或许是我这一生中最漫长,最绝望的一日。我得知了那个陪在我身边两年,亲如姐妹的女孩,原来是烨火教的叛徒。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人,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有时候我在想,眼前的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梦境,亦或是,一场戏,一场他们精心策划的戏,每个人都在戏外,看着我独自在戏中挣扎徘徊,本以为自己掌控大局,其实却是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墨绛留我们所有人在烨火教休息一日,等他处理完教中事务,再去喝大师傅小师傅详谈。一时间,我发现我成了最多余的人。
夕阳西下,此刻我住在烨火教后山的白楼里,据说这里原本是教主修建来避暑的地方,从来只有教主护法才能入住,墨绛倒是不在意这些,命了人整理出来几间,让我随意住下,便自己去处理事务了。
我坐在窗前,撑着头,看着窗外茵茵绿草,只觉得这里比之圣湖边的住所,实在是好太多。月华剑已经不在身边,那个象征着我少主身份的剑,如今又回到了它真正的主人手里。或许,这边是一次契机,一种解脱吧,是要告诉我,该抛开少主的身份,抛开一切,离开这里吗?
有些发神,却是突然听得敲门声响起,开门便见了一席淡淡青衣的小师傅站在门前,他见我的瞬间,脸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我有事和你谈谈。”
“进来吧,小师傅……”那个称呼脱口而出的时候,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先前我都是叫他青伊的,如今想想,只要叫小师傅最贴切了吧,青伊,月无依,我熟悉的名字,却没有一个是他的真名,这就好比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地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
听到那个称呼,他很明显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或许是因为昨天那样的重逢方式,我们在面对彼此时,会觉得有些尴尬。他进屋在桌边坐下,倒了两杯清茶,这才转头看我:“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打算我是有的,只是在看到他的瞬间,我却是说不出口了。不管他叫什么名字,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这两年来,我爱过他始终是事实,不,是我爱他,我爱的便是眼前这个人,曾经我几番努力,为的就是想要和他并肩,如今,我又要如何开口,告诉他我要离去。
顿了片刻,我靠在门边,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我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想要去和萧若离一起,找个世外桃源,好好生活。”
“你要和,萧若离一起?”他的话中带着十分的惊讶,猛然地站了起来,却也只是迎上我波澜不惊的眼睛。
“是啊,我觉得,和他在一起,我过的比较自在,我明日就下山去找他,这些年,多谢几位师父的照顾了……”声音淡淡,我自己听在心里,都觉得冷。
“玲珑,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是再说不出半句来。是啊,还能说什么呢?我并不恼他欺瞒我,只是,这一路下来,我如此信任他,爱着他,他却是一次又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在我的生命力。况且,他还有他的身份,即便是他要留我,要我在他身边,我也不会想过那种深宫沉浮的生活。
“你真的,舍得离开?”良久,他才低下头,缓缓地说道。
“为何舍不得,如今,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对逐月楼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只是,我离开的事情,还劳烦小师傅代我转告了。”是的,如今,似乎该解决的都已经解决了。早些时候,墨绛告诉我,想要回去,并不是没有可能,他听说过一个方法,可以让灵魂跨越空间,不过,他做不到,能做的那个人,在滇南南部的密林里,我在想,若是可以,便叫上萧若离和我一起去,毕竟,回到原来的世界,一直是他所希望的。
“你……”他的话,顿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刚想起身去收拾包裹,却听得背后柔柔的声音,有些没有底气,“你难道,不想跟我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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