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本宫就是要弄死熹妃》第45章


年素鸢已然了悟。
是皇上早年在外头留下的种么……
“主子可要……”
“先放着罢。”年素鸢兴趣缺缺。既然明椒已死,她也没兴致去折腾四阿哥了。至于乔引娣……
“再有一事。”如玉一口气如同连珠炮似的说道,“四阿哥已在收拾行囊,不日便要到古北口去了。奴婢揣测,皇上许是准了四阿哥的请求。”
去古北口练兵么?
年羹尧是要出去避风头,可四阿哥去做什么呢……为了表现自己“刻苦励志”,讨胤禛的欢心?还是干脆去夺权的?
无论哪一种,只要四阿哥耽溺于温柔乡中,自此声色犬马,她和弘晀便可以高枕无忧。看样子,得让红锦、红缎两姐妹加把劲儿才是。或许还可以挑个时间,给她们找户人家抬旗,这样才方便嫁入皇子府中……
年素鸢想着想着,竟有些出神。
如玉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值夜的大宫女挑了挑灯芯,也不敢打扰,只是安静地垂手立在一边,等候吩咐。
明椒、明椒……
不知怎么的,年素鸢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搁了书,宽衣睡了。夜里做了许多梦,醒来时头疼得厉害,如玉揉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她只坐了片刻,便要起身离宫。
如玉提醒道:“主子,如今您不必到承乾宫去定省了。”
年素鸢微怔,这才反应过来。如今,该轮到妃嫔们到翊坤宫来问安了。
她来到大殿,高高坐在主位上。
妃嫔们陆陆续续的来了,高高低低的请安声交织在一处,令人昏昏欲睡。
她有些烦躁,挥退了妃嫔,又细细看了一遍昨夜勾出来的客人,确认无误,才彻底宽下心来。
藕荷去钦天监问了日子,三月正好。
藕荷又打听到,明椒是饮了鸩酒去的。为了皇家体面,她的尸首并非丢弃在乱葬岗中——自然也不可能随葬皇陵——而是由家人领了回去。年素鸢听到这个消息,即刻吩咐道:“盯着他们家,一路盯到出殡为止。”
“主子,他们家大小是个官儿,出了这等事情,自然是蒙|羞的,如何能够出殡?”如玉提醒道。
“不出殡?那就更有理由了……”年素鸢冷笑,“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本宫也断不能放过——盯着!”
明椒的手段多着呢,焉知她是真死还是假死?
若是假死,那乐子可就大了!
忙碌的日子里,光阴总过得飞快。
转眼间,冰消雪融,春寒料峭,桃花满枝头——三月到了。
畅春园中,贵妇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娇声软语地说这朵花儿不错、那枝桃花开得旺……茶点、花笺、小鼓、酒令,统统都是备下了的,纯粹是图个热闹。
一位福晋询问道:“皇贵妃今日召集我等来此,却不知所为何事?”
年素鸢璨然一笑,眸光流转:“赏花。”
“哦?”另一位福晋颇为诧异地开口:“皇贵妃是专程让臣妾等来赏桃花的么?”
年素鸢不紧不慢地摇着团扇,笑道:“有何不可?”
“我倒以为,独有桃花,却是太过单调,理当‘百般红紫斗芳菲’才是。”一位王妃说道,语气间颇有些矜骄之意。
年素鸢扫了她一眼,是廉王妃。
“说得也是呢。”另一位年纪稍小的王妃用团扇遮了半张脸,吃吃笑道,“争奇斗妍,才是春日光景。只可怜半月之后,便是几点残红飘零,落入流水,不知其芳踪了——”
她是……理郡王妃?弘皙的嫡福晋?
理王妃四下望望,见无人应和,颇觉无趣,又笑道:“诸位婶子都是百般精致的人儿,今日托了皇贵妃的福,方才能见得一见呢——”
这位小王妃,也忒不会说话了。一上来就是“花落残红”,紧接着便是拙劣的讨好,听上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偷穿了大人的戏服、胡乱抹了脂粉、到戏台子上胡乱作揖的小人儿。
年素鸢才要开口,便瞧见如玉匆匆而来。她递了个询问的眼神,如玉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果然不出主子所料……”
年素鸢微微颔首,道:“本宫晓得了。”却也不再多言。
她随口敷衍了几句,只说有些热了,得回屋去换套衣裳,便暂时离席。
身后的谈话声大了起来。
唔,有意思。看样子,待会儿还有一场好戏要看呢。
年素鸢走了大老远,才低声问道:“如何了?”
如玉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许是那处杀了太多宫人了,哎——先是那两个男人,又是她,再是一拨儿大大小小的蚱蜢……奴婢打听出来了,那日钮钴禄氏非但判了‘赐鸩酒’,而且上路时,身边并没有别人。入葬之后,不知为何起了一场大火……”
大火?
年素鸢轻轻“呵”了一声,道:“继续。”
“方才奴婢听园子里的姑姑说,宫中妃嫔化做了厉鬼,整日里在园子里寻人索命呢。”
“园子?”
“是,就是这畅春园。”
年素鸢几乎可以笃定,明椒没死。
厉鬼?真亏她想得出来!
“四阿哥府呢?”
“回主子话,四阿哥府倒没什么动静。红锦听您的吩咐,新招了一批丫鬟老妈子,却没瞧见奇怪的人。奴婢揣测,钮钴禄氏怕是要趁着今日,对您下手呢。毕竟这鬼鬼怪怪的——”
“好了。”年素鸢轻声斥责,“什么神神鬼鬼的,满口胡吣。往四阿哥府外找。不,不必了,如果她真要找本宫算账,今天就是个绝妙的机会。走,‘本宫嫌弃衣裳颜色不够亮丽,要到外头的车辇上亲自去挑’!”
“主、主子?——”
年素鸢刻意走得很慢,也刻意没有带人。如玉跟在她身后两三步的地方,苦着一张脸,急得几乎要哭。
车辇所在的地方,有几个年老的嬷嬷看守着,也有几个闲坐聊天的太监。年素鸢仔细扫了一圈,也没发现特别的人。
猜错了么?不能啊……
她又仔细扫了嬷嬷们一眼,思忖片刻,随意挑了一位嬷嬷,走上前去,在她面前站定。
“皇、皇贵妃。”嬷嬷沙哑着嗓子说道,跪下请安。
“钮钴禄氏明椒,本宫来猜一猜,你这是苦肉计呢,还是连环计呢?哎呀呀,本宫特意提醒过苏公公,防你诈死,终究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
“皇贵妃说笑了,奴婢不姓钮钴禄。”
“哦?那你这回要姓什么?来,本宫猜一猜,你是怎生诈死的?假死药?里应外合?趁着大火李代桃僵?……唔,本宫这会儿至少能想出十七八种办法来,你既然比本宫聪明,少说也能想出七八十种罢?”
“奴婢听不懂皇贵妃的话。”
“那咱们换一个。”年素鸢兴致勃勃,“你准备——怎么弄死本宫?”
40斗芳菲(二)
年素鸢站起身来。
张起麟给年素鸢打了个千儿,刻意避开了众人的目光;低声说道:“娘娘;皇上有密旨。”
怡王妃已经退开。
年素鸢会意,扬声说道:“这春寒料峭的……如玉!过来,伺候本宫添衣!”
年素鸢带着张起麟来到一间颇为僻静的内室;低声问道:“皇上有何旨意?”
张起麟将袖中的明黄小帛交给了年素鸢。
年素鸢好奇地展开。
上面只写了六个字。
试探理妃廉妃。
难道胤禛怀疑;弘皙和廉亲王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让她试一试理王妃、廉王妃?
年素鸢有些哭笑不得。
皇后有意刁难她,让她主持一场随时可能会出乱子的盛会;而胤禛……却要让她自己挑起一场大乱!
可是;她有什么法子?
胤禛让她做的,难道还能推托不成?
年素鸢略一思忖;低声说道:“请公公替本宫带一句话:臣妾遵旨;自试理王。”
张起麟骇然变色。
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向年素鸢跪安、告退,匆匆离去。
年素鸢换了一身衣裳,又慢慢地走回园子正中。福晋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争论着什么花儿好看、什么花儿才好。
她呵呵一声轻笑,提议道:“有花,自然要有诗词字句、要有曲水流觞、要有小笺笔墨花鼓花令。诸位以为如何?”
福晋们稀稀拉拉地应和,兴致并不高。
廉王妃一声嗤笑。
她从来都跟胤禛的妃嫔们不对付,看见年素鸢吃瘪,她自然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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