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红文]》第332章


时才情况危机,谁也没主意到她也在外面。
那双人同时向她看去,她迎住两对眸光,脸容平静,注视着蓝翎去的方向说道,“离开京城当夜,父亲临时改了主意,鬼医自然没有不同意的,我想既然他们要回,我一个人去西漠也不得意思,由是跟着一道来了。”
赶到雪宫正好遇上,都是命数。
她是在对他们……解释?
洛怀琰站在她身旁,大大咧咧的安慰,“小师姐莫要难过,师傅不在了,还有我伴你,再说你想回来,其实是舍不得孖兴小侄儿吧?”
洛怀歆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洒脱,移眸看了看那狭长深广的冰缝,就在这时,轰然一声,大地震撼——
山体上的冰层和巨石脱落,顷刻间将缝隙完全掩盖。
扬起一阵白茫茫的雪雾后,终于尘归尘,土归土……
万籁俱寂。
谁也没有说话。
也许,都在等着谁先开口,道一句‘结束了’,惊心动魄也罢,险象环生也好,伤和痛,恨和怨,都被永久的埋葬在其中。
身后,皎月辉辉,繁星无数,一派安寂祥和。
“我儿无需我多忧。”留下这一句,洛怀歆连楚萧离都不多看半眼,转身就走。
待到她行去老远,洛怀琰才反映过来,忙不迭跟上去,一步三回头,看看站在原地的众人,又看看小师姐。
去不是,跟不是,左右为难。
只好可怜的看楚萧离,想求他留下小师姐。
可在小师兄的怀抱里,慕容紫正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己,眼底占有的意图太明显!
谁是谁的,谁又无法将谁让了半分出去,他从前不懂,如今突然都明白了。
楚萧离亦是没有动,只笑着回视他,将‘歉疚’和‘托付’这两样意思向他传递过去,对感情的自私,坦坦然然。
当你爱一个人,那便要全心全意,朝三暮四算什么爱?
洛怀琰大彻大悟,遂向楚萧离回以安慰的眼色,不再茫然,握紧手中的剑追了上去。
“小师姐,你要去哪儿啊?”
“天下之大,我去哪儿不行?”
“……”
话痨被堵得结结实实,无力开口。
在这世上,小师姐在他眼中心里,就是没道理的积威在前,怕是这辈子都没法扭转局面了。
默然跟了几步,洛怀歆移眸瞄了他一眼,扬起笑,“姐弟一场,你可以跟着我玩儿。”
洛怀琰傻傻愣了一下,站定在原地,若有所想。
只眨眼的功夫,复而追了上去,又是叹气,又是唠叨——
“唉我真不想跟你一起,男子汉大丈夫,我跟着你作甚?可是谁叫你是我的小师姐,你长得那么漂亮,世道险恶,我真不放心,还是让我保护你吧,不然他日到了底下如何跟师傅交代……呸呸,师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对他有信心!小师姐,我们先去哪儿玩?我有言在先,将来我是要一统江湖的人,没有那么多闲暇,你随便游览下,我们就……”
“闭嘴!!!”
直白的呵斥,愣是将小话痨一击毙命。
“……闭嘴就闭嘴,干嘛那么凶。”
洛怀琰低头碎碎念,老实巴交的做小师姐的尾巴。
都是命啊!!!
……
声音渐远,人影渐远。
许久,慕容紫收回目光,转与抱着自己的男子相视,齐齐笑了。
是以……都结束了吗?
楚萧离想将她放下,再叫人牵马来,先找个地方处理伤势再言其他。
刚有了动作,慕容紫忽然将他抱紧,两手熟练的缠上颈项,脸容与他交错,下巴抵进宽厚柔软的肩窝里。
深深的依赖。
“怎么了?”他错愕。
实则,清晨时他们才分别,不过是波折不断的漫长一日,总算都过去了,心间上的人忽然变得那么粘他……万岁爷颇为不习惯。
但他打心底的乐意慢慢去习惯如此。
只要她愿意。
心中一定,听她闷声坦白,“我不是慕容紫。”
她不是。
多少次想对他坦言,她只想做全心全意爱他的——艾晴!
楚萧离略有微怔,眼底闪过一缕猝不及防之色,很快便安于平复,再无波澜。
“我知道。”他沉声应她,语气里含着安抚。
感觉……她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那是用尽她所有的力气,不顾全身的伤,尽她所能的拥抱。
“我不是她,可是我心里是装着你的。”一字一顿,比她想象中艰难,但又不能不说。
她怕再不趁这个机会坦白,往后再无勇气。
“我知道。”
回答她的还是这三个字。
他知道,他明白,他能体会她之无奈,她之煎熬,她之忧虑,他爱的人是慕容紫,也是艾晴。
从前不说,是他狡猾了。
用力吸了吸鼻子,她眼泪泛滥,不时就浸湿了他大片肩膀,“还有——”
抬起红彤彤的泪眼,酸楚的望他,抽泣倒,“我们的孩子……我们的这个孩子……”
不待她说完,楚萧离将凤目温柔的弯起,如皎月,似星辰,流光华彩,满满都是包容。
他道,“我都知道,我有你就够了。”
即便蓝翎不说,他也早就从北狄寻来萧晴子的妹妹,就在他去国公府接她的那天,始末所有,深谙于心。
“我见你实在想隐瞒我。”他淡淡笑了,无所谓,又执着道,“或许……我也有私心,对我们的孩儿有期待,可是一旦与你的性命相比,假如她的出生会夺去你的性命,我宁可不要她。就算你坚持放弃自己也要把她带到这个世上,那么我会恨她。”
无法坦诚相对的那段时日,他何尝不纠结?
成全她?失去她?同时还想知道她终究会怎样选。
孤注一掷生下孩子,是私念,那么他在她心里仍旧不重要,至少没有这个孩子重要,没有她自己的想法重要。
别怨他固执,一生只固执这一次,赌上这一次!
由是她在他、在她自己,还有孩子之间,终于将他放到了第一位。
听了楚萧离的话,慕容紫抽噎着,眼神儿直愣愣的,过了片刻才醒然,瞪着他,难看的笑了出来。
她垂首,从袖中取出那只蓝翎用心为她准备的盒子,里面的药会取她孩儿性命,却也能让她陪伴在楚萧离身边,和他相守到老。
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的尽善尽美?
哪个人又能真正做到大公无私,舍弃自己拥有的全部,成全了谁?
将纤细的玉手温柔的置于小腹上,她愧疚难当,抽泣得无法停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心里反复这三个字,眼泪像豆大的珠子不断涌出。
非要她选择……楚萧离已成为她永远都无法割舍的眷恋,仅仅只是为了他,她愿意承受失去腹中骨肉的痛楚和罪孽。
只是为了他!
彼时,楚萧离泛红的眼眶同样湿润,深邃的眸光落在那只精巧的木盒上,继而,不可置否的自嘲道,“大抵我们是这世上最要不得的父母罢,不过幸好,她还可以重新选择。”
他原是想说,派人去西域找寻神族栖居的石城,无论对方提出怎样的条件,他定不遗余力求到两全之法。
可是这念头只在他心里停留了刹那就被打消了。
世事难料,他不愿意再赌一回,赌输了就会失去他的最爱,因为她,他变成了一个输不起的人。
若真有来世,他们两个要不得的父母,愿意倾尽所有偿还今生无缘的孩儿。
只今生,且让他们自私的相爱一场。
“唉……时才的惊心动魄都撑过去了,能活着便是万幸。”
一声不屑到了极点的叹息搅乱了压抑伤感的气氛。
众目不解寻去,是断了一只手臂的宁越曦。
这会儿北狄国未来的国君看起来狼狈非常,墨发凌乱不说,脸容花了,衣裳坏了,身体更是残缺了。
他不顾形象的坐在一方冰地上,一手轻轻护着被草草包扎、止了血的断臂,仰头望慕容紫和楚萧离,眉眼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蔑视和不屑,淡语,“果真是对薄情人,自私便罢了,还要佯作伤感,虚伪得叫人大开眼界,本王真真见不得。”
听了他的话,站得最近的花影肃色向他回击道,“说得也是,先我见四殿下断了手臂,也略为北狄的将来担心了少许,不过听了四殿下这番话,又转而佩服,想必四殿下即便往后诸多不便,也能成为身残志坚的典范,佩服,佩服!”
难得宁越曦没有动怒,苍白着脸容大笑道,“能捡回一条命,还能做皇帝,断只手臂而已!”
说着,他从腰间摸出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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