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难为》第396章


周清书眼睫一颤,两行清泪无声而下,“对,那并非王爷的骨肉,而是我的母亲为了使我尽快受孕,找来的奸夫所致!原本我已决定顺从母亲之意欺瞒下去,可自从进了宫,离得皇上这么近,我……我实在倍感羞愧,我无法面对皇上,也没有办法面对与我有恩的王爷,是与非的选择不停地在我心中煎熬,我对那个孩子动手之前,实在是想随他一起去的,如此便不会再有人逼我选择,不会让我陷入两难的绝境!可老天怜悯,竟让我保得一命,我心灰意冷之下答应王爷就此离去,直到昨日,我听说了皇后娘娘有喜一事……这分明是母亲见我已没了利用价值,所以继续铤而走险布下的圈套!不然为何皇上后宫这么多人,其他人都没有受孕,偏偏皇后娘娘在我刚刚决定离去后就有孕在身?我不能让她们再欺骗皇上,所以今日抱着必死之心来到宫中,向皇上道明一切!”
周清书说完这番话后再不开口,垂下头跪在那里,一副生无可恋之态。
“皇兄……皇兄?”凤行于思连叫了两次凤行瑞才回过神来,凤行于思不由自主地对他生了一些歉意之情,明明是他的侧妃,今日却亲口说出至今仍心系旁人,对他只不过是感恩之心,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万般难以接受。
凤行瑞带了些失落,又有些愤怒,冷声道:“竟然有人妄图混淆皇室血统,此事臣竟分毫不知,给了小人可乘之机,若非周侧妃及时回头,恐怕我大瑞皇室便成了天下间最大的笑话!请皇上下旨捉拿祸首,以正天下!”
这样的愤怒在凤行于思看来并不全是为了皇室血统一事,不过凤行于思也完全理解,不过对于处置周家这件事来说,他仍然还有些犹豫。他与周清曼毕竟是数年的夫妻感情,周家对他又是极为忠心,处处为他打算图谋,如今只凭周清书一面之词,虽然周清书说得情真意切没有半点破绽,但在凤行于思心中,仍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你刚刚说……你愿意与周徐氏当面对质,可是真的?”
听到凤行于思的问话,周清书将目光从白绫上移开,迎上凤行于思的视线,俯首拜下,“臣妾愿意,请皇上移居御花园的水榭之内,臣妾会约母亲前往此处,皇上一听便明。”
周清书没有耽搁,马上出了殿去,找来一个小太监,让其去紫霞宫向周夫人传话。
凤行于思与凤行瑞也移步前往水榭,他们谁都没有留意,他们前脚刚走,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太监便从当值处溜了出来,直奔紫霞宫而去。
因为周清曼有孕在身,所以周夫人昨夜没有离去,在宫中照顾周清曼。
那小太监一路小跑,赶在传话太监之前到了紫霞宫,直接找到芷兰说话。芷兰听他说了几句话后,面色微微一变。
打发小太监回去,芷兰进了体华殿内,周清曼正看着周夫人温柔细致地做着手中针线。
那是一个虎头帽,经过一晚上的缝制,已初见雏形。
“娘娘,夫人。”在周夫人面前芷兰并无隐瞒,“南书房的小六子刚刚过来说,清书小姐一早就入了宫,与皇上在南书房待了一个上午,后来极乐王也到了,也不知在商议什么,进喜守在门外,他没有机会接近。”
正说到这里,外头有宫人来报,“周侧妃入宫来了,说不愿身上血气冲撞了皇后娘娘,便约夫人去水榭相会。”
第440章 对质(二)
周清曼正为芷兰的话而忧心,又得此通报不由愣了愣,向周夫人道:“妹妹自出宫后再未与我们联系过,为何今日突然进宫来见皇上?是不是……”她担心是不是她们以沈氏要胁顾昭华的事情败露了,凤行于思找周清书进宫作证。
周夫人的想法却没有这么简单,听小六子的传话分明是周清书先到而凤行瑞后到,如果为的是沈氏的事,凤行瑞势必要与其同行才是。她隐隐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可又不愿这些事影响周清曼的心情,目前周清曼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妹妹做事有分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我过去看看,你安心歇着,让芷兰陪着你,一步也别离开。”
芷兰连忙应声,周清曼虽然担忧,可心里也觉得周清书应该不会说出对她不利的证词。
周夫人不慌不忙地收好了针线,这才从紫霞宫出来,她没有先往水榭去,反而到了南书房附近,托了个小太监将小六子唤了出来。
周夫人仔细地向小六子询问了周清书入宫时的神情,当听到周清书一袭仿若孝服的素衣,手上还捧着白绫时,周夫人的心彻底地凉了下去。
水榭之内,周清书凭栏而立,水榭内的一处偏厢前置着一块宽大的屏风,彻底挡住了屏风后的凤行于思与凤行瑞。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周清书无嗔无喜,想到凤行瑞刚刚在殿间的表现,她的眼睫轻轻颤了颤。若不是凤行瑞,恐怕她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真的怀了凤行瑞的骨肉,可刚刚凤行瑞却能做到无懈可击,回想他打掉她孩子时的冷然决绝,与在殿中时他表现出的恍惚愤怒,她已完全无法分辨自己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到底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是出于他的步步暗示,或许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根本不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可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她只想尽快了结此事,给自己一个交待。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周清书转过身来,便见周夫人满面慈爱地站在不远处,温柔地看着她。
“母亲。”她轻轻福了福。
“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周夫人紧走两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娘,娘替你作主。”
周清书笑了笑,轻轻抽出手来,走到石桌旁坐下。
“我今日入宫,是想和母亲商量孩子的事情。”
“孩子?”周夫人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哦,你也听说了你姐姐的喜事?真是上天保佑,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天意真是难测啊!”
周清书摇头道:“不是姐姐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近来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王爷对我也多有关顾,昨夜还留宿于女儿房中……虽然姐姐现在有了身孕,无须我再配合,可我若想在王府站稳脚跟,还是需要一个孩子来帮我稳固地位,所以……先前让我受孕那人,娘便让他快来寻我吧,我如今住在别苑里,行事亦方便了很多。”
周夫人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角落处的巨大屏风,皱了皱眉,“清书,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使你受孕之人?使你受孕之人不是王爷么?你这么说倒把我说晕了。”
周清书眉尖一蹙,“我知道如今姐姐怀了孕,娘为保稳妥自是不会再让那人出现,可女儿实在走投无路,娘与姐姐之前为相国夫人下毒,用以威胁王妃,故而王妃对我始终怀恨在心,若不能尽快以子嗣稳固地位,恐怕我连回王府的契机都不会有,难道母亲眼睁睁看着女儿流落在外,一辈子做个外室么?”
“清书!”周夫人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我看你是吃错了药,胡言乱语起来了!不错,我对那相国夫人的确施过一些小手段,但那只是因为一些往日龃龉,事后我早已将解药奉上,就算极乐王妃怨恨,也该怨我才对,罢了,我明日便出宫给相国夫人磕头认错,求她原谅便是!不过这事与你姐姐没有半点关系,你明明知道却又为何将你姐姐扯进来?莫非是嫉妒你姐姐,所以想将这样的肮脏事栽脏给她?”
听到这里,周清书终于察觉不对,她看着周夫人阴沉的脸色与森冷的目光,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母亲看看,这可是母亲写给我的?”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摊在桌上,推了过去。
周夫人一看那信纸,是以自己的名义写给周清书的信,可她断没有写过这样的一封信!如今周清书虽然再无他用,可她也明白卸磨杀驴会寒人心的道理!周清曼这边才刚刚有孕,那边便以这样简单的话语打发周清书让她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蠢事她怎么会做?
“这是谁给你的?”周夫人一把抓起那信纸,“可是顾昭华?”
周清书沉默不语,周夫人恨铁不成钢,“傻女儿!她这是在挑拨离间你知不知道?从小娘就待你如珠如宝,怎会不看重你?或许你姐姐入宫后娘对你多有疏忽,可那也是暂时的,你怎能听信他人谗言,反而不相信自己的母亲?”
“我也想相信你,可这封信说明了一切!”
“这根本不是我写的!我就算要给你带信,也不会让顾昭华转交!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想不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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