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一抱好欢喜》第10章


她不喜欢自己。
明与知道,她很不喜欢自己。
苏子安漠然地点了点头。委实说,她其实对面前这个造纸人叫什么是没什么兴趣的,方才也不过是找不出什么话,脑子一抽说出口的而已。
心头的烦躁一阵比一阵的强,让她十分的讨厌这种感觉。
造纸师和自己创造出的东西之间,是有一种心灵感应的。他们天生就互相知道与对方的关系,如无意外,在日后,他们之间的羁绊会越来越深。
苏子安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抽出了自己腰间放着的绘梦笔。她执着笔端,三两下一气呵成地在空中画出了一把长剑。
以空气为画纸,波动的澜漪为线条,一把泛着幽幽寒光的长剑登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子安伸出了左手,一把握住那长剑,冷冷地俯瞰着面前这个男人。
她蓦地举起手,锋利的剑尖儿指着造纸人的喉咙,再上前一点,似乎就要把他给戳穿了一样。
苏子安声音寒冷,若千年玄冰:“你知不知道,你该死!”
☆、混一口饭吃
那剑尖直接对准了明与的喉咙,似乎下一秒就会戳穿了,露出一个血窟窿来。从那窟窿里,泊泊地会流动出鲜红的血液,伴随着流逝的,是造纸人那轻而易举就能夺走的性命。
明与唇畔噙着一抹淡笑,眸子里无波无澜,淡淡地望着苏子安,慢声道:“主人。”
这一声嘶哑低沉,听起来含着脉脉的情意,那样撩人。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怕,不怕气势凌人的苏子安,也不怕这尖锐无比的剑。仍旧是一副怡然自得,能奈我何的模样。
苏子安忽然有些手软,剑尖儿都颤抖了下,不慎偏离了一些位置。
她白玉似的面颊上浮现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娇软柔媚,忍不住低声呵斥道:“你乱叫什么!”
这人当真是个祸害。
这声音听起来勾人的很,叫人浑身发软。若是定力差了些,恨不得一把将他推在软塌之上,肆意怜爱,只让他发出这样动听的声音来,怎么听都听不够。
明与的指尖轻轻地夹住了那剑尖,他依旧是不紧不慢地,顺着那锋利的尖端一路向上攀爬。莫名的,那莹白的指尖捎带了许些色气,伴随着他那一声低笑,沉沉响起。
苏子安眯起了眸子,忍不住将剑尖一下子抵在明与的喉咙上。锋锐的尖端一下子刺破了他的皮肤,划出了鲜红的血液来。
滴滴答答,血液顺着剑端一路流淌在了雪地之上,融化了大片雪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雪上,喷洒在剑上,也喷洒在明与的脖颈处。
“唔!”
出乎意料,发出这一声的,却是两个人。
苏子安捂着自己的喉咙,虽然她那个地方没有像是明与一样流出血液来,但是那种沉闷的钝痛却依然存在。对面的明与双眸含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没有丝毫的意外。
他依旧是笑着的,那样温和,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
明与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调,低低地笑出声来,感叹道:“你还真是个愚笨的主人啊!”
造纸师和造纸人,本就是同血肉育养而生,自然也是同生共死。哪怕是最好的情况,造纸人死去了,造纸师还活着,也得要了造纸师半条命去。
也就是所谓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这也是为什么,百年前那位大成的许姓造纸师不敢用自己的血肉复活爱人的原因。他树敌太多,行为放肆,若是有人捉了他的造纸人去杀了,那么他也命不久矣。
苏子安紧紧地盯着他,身子有些摇晃,厉声询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明与依旧是淡笑着望着她。
他抬起了手,缓缓地沉下去,示意苏子安不要拿着剑对着他。否则,他就不说。那姿态太过傲慢,带着不易察觉的居人之上的气势。
苏子安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更何况,这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东西。
她创造出来的造纸人,敢违抗她,敢这样对她!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许久未被人这样抗拒的、养尊处优的年轻造纸师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纸人,眸子里全是杀意。这种杀意没有丝毫的掩饰,就那样喷薄而出,浓烈地快要侵蚀掉她这个人。
“主人,”明与没有丝毫去理会她吃人的目光,而是用那种极其清浅的声音缓缓地说出背后的原因,“因为我动过手了。”
他语调十分浅淡,模样看起来满不在乎。
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和今日吃了什么、玩了什么一样,不需要太过在意。
这本就是常态。
苏子安的眸子猛然瞪大,细细地喘息了一声,不像是明与那样泰然自若。
她明白了,都明白了……
身子向后跌跌撞撞地退去,苏子安下意识地将目光盯在自己右手腕的纱布上,那上面现在还渗着鲜红的血液。不少已经干涸了,暗沉沉的一片红色。新旧伤□□织在一起,勾勒出最狰狞的伤疤。
苏子安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隙中磨出来的:“你的意思是说……你在我昏睡过后,想杀了我?”
苏子安的肩膀止不住地在发颤,不断地抖动着。她如水的墨色长发低垂,遮挡住了那猫一样的瞳仁。
从那喉咙间,低低地传来了笑声,娇娇软软,还是那样勾人心魄。
明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点了点头,很是自然:“是。”
没有否认,因为这是事实。
在苏子安被吻昏过头过去之后,他用了各种方法,拿了各种凶器,都无法隔断她的喉咙,挑断她的筋脉。相反,在伤害她的同时,明与自身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如若不是这样,苏子安恐怕现在早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有这个机会,提着一把剑要过来杀他。
在被苏子安创造出的第一瞬间,明与的反应,就是想要杀死这个给与他性命的女人。只要杀死了,从今以后,他就彻底自由了。
不需要为这个可恨的女人奔走,也不需要刻意去讨她欢心。
这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可惜不能,永远不能。他无法杀死她,她也没有办法杀死他。
他们彼此都想杀了对方。可因为都是同一血脉滋养的,又无法真正杀了对方。
“真是……好极了。”苏子安舔了舔自己的唇,低低地笑出声来,那模样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疯癫,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冷淡地道,“第二个问题,你把我的男宠带过来做什么?”
想杀了他们?
可是,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么?
还要在冬天,让这些好看的男人们脱掉衣服,裸着上身,瑟瑟发抖地站在寒风中……
苏子安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忍不住警惕地盯着他:“你想跟我抢男人?”
真是够不要脸的!
怪不得要他们脱掉了上衣,只穿着亵裤,每个人都摆着姿势站着……只是,二三十个人,他吃的消么?
咿!
苏子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抖了抖,有些犯恶心。
明与显然很是不悦,对于苏子安这个推论,他觉得荒谬可笑:“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女人脑子里全是水吗?
他就算再怎么起心思,需要让二十几个,不分年龄大小,不□□体好坏的男人来吗?
苏子安狐疑地看了一眼他,还是不太相信,道:“要不然呢?”
“我只是想看看,你那些男宠有多糟。”明与淡声道,有些感慨,“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苏子安有些好奇他的评价。想知道自己的造纸人,对她这么一窝子后宫,到底是什么看法。
她将长剑收纳起来,随意地放在了身后。既然已经知道都杀不死对方了,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也不需要那么警惕。与其这样心惊胆战地提防着,还不如躺下来好好地说话,这样更舒服一些。
苏子安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来委屈自己。
也可能是下意识地,苏子安还是把这个造纸人归纳在了自己的所属范围内。这毕竟是她创造出的东西。
苏子安朝着前面走了两步,丝毫不客气地把明与挤开了,直接躺在了那扶椅上,晃晃悠悠一下,轻轻地闭上了眸子:“你说。”
明与目光闪过嫌恶,也不知道是对苏子安还是对她的那些个男宠们,冷冷地评价道:“草包。”
他以为面前这个女人会为了那些个绣花枕头们和他争论起来,没想到苏子安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不仅没有异议不说,她简直是不能再同意了,恨不得疯狂地点头来表示赞同。
他忍不住哽了一下,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