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请我攀高枝》第54章


“没什么不妥,不过闲来无事,随口一问罢了!”
随口?该是蓄谋已久才对!这道梁子,承誉铭记在心,为着不将文宁疏推至风口浪尖,他没再争辩,暂时平息风波,
紧咬着后槽牙,承誉强压下怒火,迫使自己一笑而过,“安王府的家事,侄儿自会处理,今日乃是诗文会,还是一赌诸位公子的风采更有意义。如此般本末倒置,岂不贻笑大方?”
道罢他敛起笑意,眸光肃严,意在警示奕王,不要再插手他的事,否则他不会再像今日这般,轻易揭过!
这小子虽比以往收敛了些,但棱角尚未完全磨去,那股子倔强的劲儿仍在,奕王摇头叹息,暗叹这情势比他想象得还要严峻,美人皆是祸害,若然就此发展下去,只怕局势难以控制,得想个什么法子阻止才是,不过这是后话,今日不适宜谈这些,于是奕王顺着承誉的台阶而下,一声令呵,诗文会正式开始!
自始至终,赵令州都没再接话,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他向来不感兴趣,若非皇帝下令,他才不愿来此浪费光景。
见到文宁疏在他意料之外,他没想到承誉会带她一道,更没料到奕王如此多事,只要能平息风波,还她一个安宁,他就算受些委屈被人耻笑也无甚所谓。
虽说这皇家秘闻令人很感兴致,但自个儿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才子们早已久候多时,就等着今日一展才能,这是唯一能走捷径的法子,谁都不想失去。
写好的诗文皆贴在一道可以旋转的棱柱上,为的就是让四周的人皆来品读,但每张纸上都未标注姓名,只在左上角写数为记,至于这些数字代表着哪一位,只有才子们攥在手中的字条可以为证,如此才好公正评判,不受情面影响。
看了一转儿下来,承誉独独欣赏其中一首诗:“那首《四祭》写的不错,诗名也有内涵。”
文宁疏尚在看旁的诗词,经承誉一点,她才将目光移向那首,但见上书:
老槐与蝉论今古,怨枫泣血诉悲楚,
洁雪藏尘粉太平,冰融泽现万枝枯。
实则写的是四季变化,但整首诗基调悲凉,画面肃杀,又起了四祭这样的名字,当真是应景,宁疏赞同地点点头,
“的确是好诗,应该是乔公子所作。”
承誉疑惑地看向她,愣怔片刻才恍然,“你认得他的笔迹?”
点了点头,宁疏解释道:“乔公子和我大哥是挚友,他的妹妹乔锦彤还与我大哥定了亲,以往他经常去我家,因着他棋艺高超,之仪还特地拜他为师,请他教他下围棋,他是家中的常客,是以我认得他的笔迹。”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承誉望着端坐于楼下的乔顷澜,忽然觉得他一身白衣,翩然出尘,与这人世间格格不入,
“此诗虽好,但那些个先生们不会选中他。”
宁疏不解其意,问他为何,“连你都夸他写得好,他们为何不选?”
好东西不代表适合这个世道,承誉再怎么欣赏,也不得不承认,
“当中的每一句,明为写景,实为控诉世道,因着他父亲是我父皇倚重的臣子,乾德帝登基后,也将乔大人关入大牢,乔顷澜心中愤慨,借诗抒发,这样愤世嫉俗的文字,他们即使心里认可也不会选,毕竟奕王要将前三名的作品呈于皇帝阅览。
你且瞧最后一句,冰融泽现,看似是描写初春之景,可当中有个‘泽’字,你猜乾德帝看到会怎么想?”
若非他提醒,她险些忘了这一点,乾德帝名唤赵易泽啊!皇帝们大都猜疑心甚重,这首诗若是被乾德帝瞧见,估摸着会胡思乱想,大发雷霆!
“他们都想让皇上看到歌功颂德的好作品,不愿让这种悲观之作扫了皇上的兴。”
是以承誉认定乔顷澜之作必不会进前三名,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乔顷澜的欣赏,在承誉看来,名次并不重要,实力与骨气才是一个男人最该具备的!
赵令州素来不爱读书,看到这些诗词就头疼,闵越峰却是眼尖,瞧见那首《四祭》,越读越觉得不对味儿,遂指着下方贴着诗文的棱柱,招呼大皇子瞧一瞧。
其他的评审先生都是老学究,看一眼便知这首诗绝对不能进前三,是以他们并未推荐这首。
待他们评选出三首之后,还要呈递给奕王,交给奕王来定夺。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有人在奕王身侧耳语了几句,紧跟着奕王居然命人将标记着序列十六的那首诗拿过来,说是看中了那首《四祭》,对其猛夸详赞!
在一旁观望的文宁疏见状,百思不解,这和承誉的猜测大相径庭啊!“奕王怎会选了乔顷澜的诗?”
目睹奕王反常的举动,原本右斜倚在扶手上的承誉当即坐直了身子,眸色渐深,略一思忖,暗叹不妙,
“奕王这是故意为之,一旦这诗呈交给乾德帝,后果不堪设想,乔顷澜肯定会被问罪!”
“啊?那怎么办?”得知后果如此严重,文宁疏心忧难当,“殿下,你能否想法子挽回这局面,救救乔公子?”
乔顷澜敢公然写出这样的诗,承誉也很欣赏他的骨气,对他印象颇好,只是文宁疏面上那明显的担忧之态令他心里很不舒坦,
“你好像……很在乎他?”
作者有话要说: 殿下,重点误!
第45章 除非你去求赵令州
只顾担心的宁疏并未在意其他; 直到承誉反问; 对上他那探究的眼神; 她才发觉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红着脸澄清道:
“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爹出事后; 旁人都避之不及,只有乔顷澜悄悄到府上送信儿; 让我们赶快想办法脱身; 是以那时候我娘才执意要将我们姐弟二人送走; 奈何官兵来得太快; 我们根本没机会逃离都城。
乔公子是我哥的挚友,对我们家赤诚相待,他妹妹又与我大哥有婚约,可如今我们家出了事; 不管将来这婚约是否还作数,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家人出事。”
认真解释过罢; 未听他应声; 宁疏心顿虚,怯怯地打量着他; 然而他面无表情; 看不出情绪; 无奈之下,她又补充道:
“这不是在乎,只是……想报恩而已。”
忆起她之前说过的话; 承誉凝视着她,警示般的提醒道:“你只能欠我一个人的恩情。”
“啊?”骤然冒出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宁疏听得莫名其妙,没能领会其中的含义,“那殿下还愿意救他吗?”
她有时候很聪慧,有时候又傻愣愣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着疑惑又充满希望的望着他,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他的恩情我会替你还了,千万别再将他铭记于心。”
琢磨片刻,宁疏这才恍然大悟,犹记得上次她曾对承誉说过,会将他的恩德铭记于心,当时承誉还跟她打趣,若是将他铭记于心,她将来的夫君又该置于何地。
他不希望她将乔顷澜铭记,这才打算帮她报恩?
意识到这一点,宁疏心下微暖,又生怕这只是她的错觉,看得出来,承誉本就欣赏乔顷澜,也许不必她央求,他也会帮他?
不论原因是什么,只要承誉答应帮把手即可。奈何这诗已公开,众人皆在场看着,赵令州也瞧见了,承誉不能将此诗销毁,那就只能寄希望于奕王,只要奕王别将其选为前三,不呈递给乾德帝,也就不算什么事儿。
现下奕王手中拿着四份诗作,究竟谁才能成为胜出的前三名,名次又该如何排列,现下不会公布,只因午时将至,该用午膳,奕王会顺道儿邀请其他几位先生一起用宴,商议具体排名,待到午后的申时再公开。
其他人则在附近用膳或游玩,等到申时再来看结果。
承誉正是打算趁着晌午去找奕王,力求让他改变主意,莫将乔顷澜之作呈上。
打听到奕王歇在东莱楼的天字号房内,承誉将宁疏安置到客房中歇息,而他则单独去拜访。
彼时奕王正闭目养神,屋内放着冰块,一名丫鬟在旁送风,另一位则立在奕王身后为他按捏肩膀,身子微微晃动间,缀在紫金冠上南珠也跟着来回轻摆。
听闻下人说安王来访,奕王这才睁开眸子,轻笑了一声,而后自榻上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袍,吩咐丫鬟备茶。
紧跟着承誉进得里屋,向奕王施礼,倒好茶的丫鬟亦向安王福身,而后退出房门。
打量着自家侄子,奕王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的金刚菩提,并未开口。
承誉随意瞄了一眼,顺口赞道:“皇叔这菩提少说也有十瓣以上,当真是稀罕物。”
奕王不可置否,“十五瓣,侄儿你看珍宝也算好眼力,唯独看女人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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