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芳菲尽(陌上云栖)》第193章


,如有也讹传讹者,杖毙处置。杖毙刑罚之严酷果然吓住了大部分嫔妃和宫人,宫中流言顿时少了许多。
我不知道云铎为什么突然闭关,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和他那晚说的某些话有联系,再仔细想想,可能我就可以知晓答案。可是,我没有兴趣去猜,也没有了精力去猜。
油尽灯枯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十几天来,我经常白日和黑夜不分,眼前也时常出现幻觉,明明是躺在宫中的大床上,却一阵阵恍惚地感觉是在湖畔竹屋的竹床上,耳边也经常听得到竹叶碎碎作响的沙沙声。走到生命的尽头,我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我还不想死,如云枫所说,死了就再见不到牵挂的人。
不知浑浑噩噩地睡了多久,有一天醒来,我猛然发现面前的世界极度清晰,完全没有半梦半醒间的模糊,甚至清晰地听见了大殿外宫人扫雪的刷刷声,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在天堂。
“娘娘!您醒了!”百合惊喜的呼声让我确认自己并没有归西。
从那个清晨起,我仿佛焕发新生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所
有的病痛都想被风卷走,我不但能轻松地坐起,甚至可以不要人扶,自己在大殿里稳稳当当地行走。
回光返照?我下意识地想到这个,然而等了一整天,我依然精力充沛的活着,没有一点精神萎靡的迹象,甚至连药都不用喝了。整整三天过去了,我没有死,精神却越来越好。我觉得自己的现状很好笑,这像在等死吗?
我没有等来死,却等来了云铎。我清醒好转的第三天,云铎出关了,出关第一件事就是到青穹宫看我。
从他闭关到出关整整花了一个月零两天的时间,日日躲在寝宫闭关的他竟然比从前黑瘦了不少,一身风尘仆仆的疲倦气息。他迈进外殿,同站在内殿窗下的我遥遥相望,寒风吹起他的衣摆,他立在门口,明明身边众侍环绕,却生出一种孑孑独立的凄然。
他走近我,琉璃般的眸子里有深深的疲倦,也有深深的欢喜,仔细看去还蕴着熠熠光彩。他扯动唇角,笑意缓缓流淌而出,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平静凝视着我,仿若我们二人都是重生后再重逢。我冷冷瞥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从那天起,我的身体奇迹般的彻底复原了,我来这个世界后又一次感受了奇迹的出现,我有些自嘲地想,在这个时空,我每次都能死里逃生,不知道会不会活成老妖怪。
身体的病痛没有了,可心里的伤痛再也愈合不了,那个没能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是我永远的痛。相反,闭关出来后,云铎的身体倒不好了,不知是寒冬的缘故,总之,他就是三天一小病,半月休个朝。
我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他费尽心机做了皇帝,却做不了一个好皇帝。一个明君是不会被一个女人打击后,就闭关一月不出,不理朝政。他是皇帝,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让他置自己的江山百姓于不顾,搞什么无关痛痒的闭关。
鬼门关上走了一通,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既然活过来了,我就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我要让那些企图左右我生活的人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虽然大家肯定都不记得了,但偶还是解释一下这个小绿吧~
云铎口中的小绿,在第65章提过,云铎说:只有素华和小绿如阳光般灿烂地对他笑过,他从小生活的宫廷一直是冷漠无情。小绿姑娘也是个命苦的娃,算是云铎的初恋吧~
☆、纵使相逢应不识
自我病愈后;云铎就搬离了青穹宫,住回了自己的寝宫。他从来不召我侍寝,估计也不敢召,因为他完全可以准确预见我的态度和反应。宫中对我的怨气渐渐消散了,甚至有人开始同情我失了宠。吕翩翩在距离上次拜访几个月后,又再次来看望了我。
“柔嫔娘娘也是来安慰我失宠了的?”我调笑道;我现在已经不轻易哭了,泪水流得太多了;心在泪水中泡硬了。
吕翩翩有些尴尬地看我,轻叹口气:“蕙妃……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她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不管皇上在谁的宫里,他的心都在你这里。”
“在我这里?我不稀罕。他的心只为他一个人考虑;还是放在自己身上比较稳妥。”我讽刺道。
“姐姐,我可以还像当年一样叫你姐姐吗?”吕翩翩试探道,见我冷冷淡淡不置可否,就自顾自道,“我不知道姐姐你是否还介怀当年的事。其实,当年,是皇上让我陪他演的一场戏。他知道你去宁王府找过他,更明白以你的性子,不找到他问个明白是不会罢休的。他不能和安王争,先皇的意思是继承大统的皇子必须娶顺亲王的郡主,若他和安王争,不明摆着是想当皇帝吗?
皇上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让你放弃,只能出那样的下策,让你知难而退,嫁给安王云枫,从此跟云枫好好过日子。我实话告诉姐姐吧,为那场戏,我们等了你好几夜,皇上甚至将别苑那座小楼的侍卫调到了别处,就是方便姐姐进去……”吕翩翩说到这里,脸泛潮红有些说不下去,当年他们做的放浪之事,亏她现在想到也会脸红。
“呵呵……”我轻快地笑了,“我现在是庆幸他当年让我死心了,因为他这种卑鄙无耻的人,根本就不值付出感情。幸亏他对你还不错,柔嫔娘娘,有个子女依靠,你未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柔嫔突然睁大秋水般盈动的双眸,似急于同我解释般张了张口,随即颓下肩膀,软声道:“我哪里有什么子女可以依靠,当年都是皇上骗您的。他这么多年,除了给我个正当名分和衣食无忧的生活,很少召幸我。偶尔到我宫里闲坐,也是与我一起回忆姐姐。把自己喜欢的人往别人怀里推,姐姐根本想象不到皇上当年骗你之后有多痛苦,他那段时日躲在别苑整日饮酒,得知姐姐的‘死讯’后更是几乎疯了,消沉了好一段时日。再后来,皇上就变了,他变得阴沉了……”吕翩翩的声音低下,在没有说下去。
我却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原来云
铎当年之所以不敢和云枫争,是怕暴露了他隐藏多年的野心。他想有朝一日扬眉吐气,他想有朝一日手握天下生杀给予大权,但是时机不成熟,他不能贸然暴露这种意图,于是他选择了牺牲自己的感情,用这种牺牲麻痹众人,为他的前进争取准备时间。
这天晚上,吕翩翩前脚刚走,就来个内侍说皇上传我去御书房有要事相告。用锦缎夹层做车帘的凤辇很暖和,但也把外面遮得很严实。我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一路上走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外头有些吵嚷,我直接掀开帘子往外看,一时愣住了。
这哪里还是皇宫,分明已经到了宫外。此刻,我正身处大街上,周围有热闹的酒肆和一片脂粉香溢的青楼,也许是已经天气冷的缘故,路上行人都裹得严实行色匆匆。路的另侧是一个湖,天地萧瑟间,这一池青蓝的湖水寒意深深,不远处的湖边停有一艘颜色艳丽的画舫。
这种感觉很熟悉,一瞬间回忆袭上心头,月影岛,雪琼花。当年,云铎带我一起游月影岛观雪琼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已沧海巫山转眼过。
果然,云铎已经在那艘画舫上等候了。火盆烘烤得船舱内暖融融的,船舱内壁也透着淡淡的温馨,饭桌上摆放着几样菜,还是和当年一样的菜一样的汤。
我坐到了云铎对面,揶揄道:“皇上记性真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如此清楚。”
云铎神情淡然,微微笑了一下,掩唇咳嗽了几声。他脸色不好,衬着月牙白的衣服,更显得脸有些透明的苍白,他咳得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半晌才抬起头笑着看我:“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荇菜汤,来,我给你盛。”
有些东西变了就无法再找回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做这些无用功,倒也不觉得累!我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懒得同他辩驳,接过他盛好的荇菜汤,慢慢喝着。
“你最近身体好多了,但我知道你始终没有释怀。”云铎不知何故,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低头认真地喝汤,不认同也不反对。他突然伸手握住我拿汤勺的手,意味深长地笑道:“如果我让你见了你想见的人,你会不会就此收了心,好好过日子?”
手中的汤勺赫然滑落,在溅起些许汤汁,然后打翻了汤碗,那碗和勺一起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严冬的栾江结起了厚厚的冰层,昔日流水汤汤的大江如今凝冻成一弯冰河。寒风呼啸着刮过,江畔两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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