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迷谍香》第128章


江妍当年;真的把他的每字每句、都一一报与秦人的么?虞从舟疏冷的心里又多了一道冰痕。
“好个尽绝后路,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寡人绝不会饶过你。”秦王见他已是默认;一拍案道,“既然是范相的仇家,寡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就算是魏国相邦、寡人也要翻开赵魏二国将他挖出来;如今、真凶原来竟是赵国虞卿,寡人亦会为范相做主。”
嬴淮深深一闭眼,不知这死结要如何去解。
“将他押下去,明日,寡人亲自监斩。”
从舟被侍卫拖起。他并无惧意、只是盯着秦王的双眼、又一字一顿地恳求道,“还请秦王放了平原君。”
“秦赵向来交好,寡人只是想替范相复仇,自然会送平原君安然返赵。”
而朝堂百臣中、公子市逆着殿外阳光,看着虞从舟被押下的背影,忽而想起什么、目光愈加沉冷
……
秦宫地牢,一片冥寒。
一个红衣女子托着茶盘走下地牢。她略带英气的妆容非常美艳醒神,一身宫中近侍的明媚红装令她更显挺拔,与牢中幽寂立成鲜明反差。
她走过几格牢室,空空荡荡并未囚人,她心中略微起疑,不知道公子市差她将茶盘送与何人。
转过一弯,她看见角落的囚室里押着一个白衣囚犯,那人垂首跪立着,似乎早已陷入昏沉,只是双臂被链锁缠绑、拴束在墙上,所以并未倒伏在地。
她遥遥望见,手指已忍不住微微颤抖,那人一头微卷长发泻在肩旁,隐隐仍散着光华,虽一身囚锁、卑微入尘,但身姿铮立、并未输了傲骨。
手中的颤抖愈发难控,茶盏在盘托上臻臻晃响。她顿时一回神,直觉此处相逢、只怕另是一场陷阱。她压下情念,立刻强压身上颤抖,摒着呼吸静静立稳。
但那点茶盏相碰的脆声、已令从舟渐渐有些清醒。他微微睁开眼,却在那一瞬间、闻见幽幽百合花香…
…那错落三生、以为永世难寻的伊人香气。
他蓦然抬首,一记急喘令他全然醒透。不须要寻觅,那一瞬间他已对上她的双眼,不敢置信竟在临别之际还能见此回光一照。
幽牢之中一片肃杀,唯有红衣艳唇的她,犹如霞中桃花,颠倒冗世韶华。
似乎前生后世压抑下的刻心恋想、都在这一刻倾闸泄下,情如潮涌、将他的心悬至飞腾浪尖。
“窈儿……”
破浪而出的,竟然只是这咽声一唤,似乎在心中喊过千遍万遍、这个名字便从此刻进心房,极难唤出声形,强推出喉、一声声已带着心窍残血。
楚姜窈立在从舟面前,强忍心绪,不让面上有一丝表情。公子市既然诓她来此,必非偶然,只怕此时牢中还有他人静观。
虞从舟嗔痴一笑尚未涌上眼梢,但见姜窈冷冷望着他、似有仇隙,他心中遽然一冷,难道、又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他低下头含咬嘴唇,牙关一使力,唇瓣尽碎、鲜血溢出、疼痛瑟骨,但他却狂喜般抬眸、纯纯漾笑,带着浅浅泣喘喜悦道,
“不是梦,这不是梦!窈儿,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说到此处,泪水无边漫溢,再说不出别的。
原来天亦有情、命亦有恩,他的窈儿还在人世、不曾消失!
他失控地跪行两步,想向姜窈靠近些许,但枷锁啶咛作响、拴住他双臂令他全无自由。
明知无解,他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几分,但只是令身上留下浅浅深深地瘀痕。
他此时方恨这千般束缚、万般难舍,原以为、早已心死如沉冰,狱中、笼中、链中都是一样,但原来、有窈儿在的地方,他还是渴望哪怕一线生机。
挣扎得失了力气,他静静地死了心,隔着囚栅默默仰望姜窈,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存了一丝盼想、盼她能向他走近几分,哪怕只是半尺几寸……
但姜窈只是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神色冰冷地睨看着他。
难道窈儿又不记得他了?
若真如此,也好……他原本、也只剩一天的时间了。记得他、也只是徒添离殇。
他便不再说话。趁着最后的时光,他痴痴看着姜窈的脸。从未见过她飒爽红装、束腰戎服,那份夹杂着妩媚的英气、令他刹那间向往起与她纵马坝上、飞驰瀑中。
以前看惯了她素妆淡袄、清新相随,此时此间,她美的这般耀眼直率,不觉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她嬉笑的那一句“小媚贻情”。
从舟忽然觉得很幸运,虽然身陷囹圄,但竟然最后一眼、是她。知她一切安好、见她美得比从前更醒目动人,他不知不觉染着情动的笑意、喃喃自语,
“上天待我,真的很厚……原以为要历三世劫难、赎尽债孽,才能求得再见你一面,没想到今生还未了断,就已经许我见到你了… ”
楚姜窈不堪这声声入耳、险些就要把持不住,她强抑着心中潮涌,决然转身向牢外走去。这场狱中相逢必有蹊跷,她不可在此久留。
虞从舟眼睁睁看着她远远离去,经年重逢、却又是今生最后一次相见,他隔着囚栅的缝隙,凝着她隐约的背影,分明想看的清楚些,泪却又斑驳了视线。
窈儿真的又已经忘了他了吧?多少次在梦中憧憬与她重逢的那一天,其实他、还有一点贪念,他还想、再抱一抱她、闻一闻她发间的香气……
他立刻甩了甩头,自己又在贪心什么。即使回到从前,他也不想让窈儿再跟着他受这一生两难无解之苦,如今窈儿能安然脱险,他更不可牵绊她什么。
他极目去寻,依稀还能看到那道红色身影,他忽然注意到,窈儿双手托着茶盘,她的左手… 竟然… 她的左手真的治好了?!一定是哥哥,一定是哥哥救下了她、医好了她的左手。
哥哥果真是神,每次都能救窈儿于危难……他一生最后的歉疚似乎也得了些安慰。灵动如她,终于又寻回了蝴蝶的翅膀!
他喟然一笑,哥哥也狠心,这么多日子来,都不曾传一点点消息给他。是怕他会搅乱他们的生活?他怎么会……他只是想知道她还安好。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从舟默默低了头,原来生死重逢会是这样陌生,再度诀别可以这般平静。
忽然听见数人脚步沉沉、走下地室,姜窈倒着步子、被那群人逼进狱中长廊。虞从舟心中一惊,这才发现是公子市挑着阴阴冷笑,带着王稽与数名死士步入牢中。
“怎么,遇见小情郎,也不多说两句?”
“他只不过是属下从前行事的宿主。是属下最不愿再见到的人。”
被这一句梗在心间,虞从舟钝钝地看着她,原来,窈儿并没有忘记他。
但为何她又听命于公子市与王稽,哥哥怎么可能让她重陷水深火热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哦,是么?我看、你是被他策为反间、欲潜伏于秦宫才是吧?前两日我在宫中侍卫营里看到你、就觉得好生面熟,今日在殿上见到虞从舟,才记起、原来是从前在茔城的地牢里见过。”公子市凑近她道,“那时你对这虞小子,可是情深意浓、一鞭也舍不得他捱啊!”
“那时不过是刑场作戏,演给他看罢了。”
一旁立着王稽,他而今已经不大把公子市放在心上,因这一年来秦王凭着范雎的谋划、已废黜了公子市的王储之位。他此时便向着自己营中人,“那茔城之事,小令箭的确是为了把和氏玉的下落透漏给公子您。公子未追上杜宾,倒也不能全怪小令箭吧。”
“哼,告知我了?只怕是诓我离开、好助这虞小子逃走吧?”公子市戳了戳小令箭的肩,“临场作戏?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早已经是假戏真做!那狭荣道呢?是不是你动了恻隐,掖着赵人的军机没有传?!”
王稽又岔话道,“公子又错怪了。她冒死递了消息,是小盾牌路上被赵人截下、受了腿伤,才延误了军情。这是小盾牌都招认了的。”
小令箭心中痛楚涟涟,小盾牌就是因为这个、被死士营处死于白芜崖下的么?明明她本想要换他一命,他却连最后的救赎、都决然地背在自己身上。
她的生命上背负着他的沉重,更不敢有一丝晃神。她静静答道,
“属下只是受命潜伏,从不曾心生私情。”
公子市打量着她、甩着扇子退后几步道,“也是,他是赵人,你若敢爱上他,按着死士营的规矩、绝对让你死得很惨。”
“属下怎会爱他,恨他犹自不及!他两度处我极刑、令我左手失残。死里逃生后,他又将我囚在身边为奴。及至他身获重罪时,又拖出我替他领罪受死。属下对他,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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