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_怀愫》第435章


了什么都细数上一回。
太医只是摆手:“不打紧不打紧,这会儿脉像还不显,过得半月再来诊脉,只是螃蟹之类寒凉之物这些日子便不要再用了。”
喜讯送到甘露殿,卫善还没出月子就赏了许多东西下去,还把白姑姑派到了辅国公府去,白姑姑也知道她的意思,平南王已经好几个孩子了,辅国公世子膝下还一个孩子都没有,娘娘这才加倍的仔细。
崔芙还想进宫来谢恩,又被卫善给拦住了:“国公府门前这么多热闹我也知道,你面嫩,才刚出嫁便与娘家不和睦,脸上也不好看,有了白姑姑在,当真有人来烦你养胎,也得看看我的脸色。”
甘露殿里堆满了各家送来的礼,金子打的长命锁小项圈都不知有多少个,紫宸殿中赐下的朝食连着三日都是元宝蛋,秦昭满耳朵都是恭贺的话,更有人道,一胎双生是少有的吉祥事儿,更别提是在皇家。
秦昭还未给孩子起名,太初已经叫起大妹二弟来,承烨是大弟,小的这个自然就是二弟了,她除了读书连跑马都少去了,盯着悠车打转,恨不得妹妹立时就长起来,能同她一道玩耍。
承烨却不懂这么许多,两个婴孩,他更喜欢妹妹,大约是看妹妹生得弱小些,就算同在床榻上玩,两个孩子一起哭了,他也必先伸头去看妹妹。
秦昭日日回来都看见这满床的孩子,心中欢喜无法言喻,他将要征战,得闲便多陪卫善,这回又是她没出月子便要上战场,心里颇多愧疚。
再不舍得也依旧要上战场,南朝已经几回送信来,两边既互为约定,伪朝乱军侵扰江宁王的疆土时,秦昭便该发兵,大业军队五次中只有三次赶到,江宁王忍了又忍,终于写了信函来。
秦昭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整顿三军,征驾亲征,出发那一日,秋高气爽,金甲衣在日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卫善虽在月中,还是裹着锦袍斗篷去城楼上送他。
就在亲征之前,秦昭下了旨意,立承烨为太子。
第396章 痴心
大军出征, 林文镜与章宗义坐镇后方, 各部议事都到六部值房去,紫宸殿中原来日日点灯到深夜, 秦昭一走立时冷清起来。
甘露殿里却依旧热闹非凡, 宫中添了这样的喜事,除了诰命们上贺表贺礼之外,太妃太姬们也都日日过来看一回孩子,陪着卫善说话解闷。
徐太妃给儿子定下了亲事,心里便也盼着孙辈,在拾翠殿中细备聘礼, 拿来单子给卫善掌眼, 既是给娘家侄女儿的,她便仔细捡点,既怕委屈了儿子, 又怕委屈了侄女, 最要紧的是还不知秦昰的婚事要如何定, 又是个什么章程,无论如何也不能越过秦昰。
卫善看过单子,点了一几样:“这些该再厚几分才是。”秦晏的亲事虽定了, 还未外出建府,他既跟着章宗义在户部当差, 秦昭便没想这么快就叫他到封地去, 要赐府邸便不能薄了秦昰, 大军出征军械粮草军饷处处要钱, 户部此时拿不出这许多钱来,只得先委屈他们在宫中住着。
大钱没有,小钱却不差,卫善伸手添了几样聘礼,织锦缎子嵌宝珠钗,和一匣子明珠宝石,徐太妃看了便道:“真是她的福气,竟有娘娘这样的嫂嫂。”
徐太妃早早就表明了心迹,不说朝中无闲钱,只说她宫中地方大人又少,儿子儿媳妇能在宫里多住一段时候,也能热闹一些,两边互相体谅,事儿自然办得顺当。
婚期还未定下,前头秦昰还未成婚,排行靠后的秦晏确是得等一等,徐太妃算着儿子还有两年,并不着急却想问问秦昰的事要怎么办:“昰儿不是说年末回来,这会儿也该出发了?”
“要不是这么催,他还不肯回来呢。”他长到这么大,头回出京城便长了这么多见识,跟着卫平学到的事,比秦晏跟着章宗义学的更多更全,听说姐姐生了龙凤胎,往甘露殿送了几箱礼,还能承烨送来南边小娃玩的竹马竹刀来。
“这一路有的好走呢,也不必催他,只要年前回来便成。”卫善知道徐太妃吞吞吐吐要问什么,干脆同她道:“昰儿的婚事,我与二哥都想要给他挑个大家出身的姑娘,这才催他怎么也得年前回来,看他自个儿喜欢什么样的,弟弟都有了,哥哥可不能再晚了,最好是兄弟两个一道办婚事。”
徐太妃这才安然,伸手抱一抱掂一掂,夸赞道:“这两个孩子生得真好,等再大些,还不知怎么讨人喜欢呢。”
帝后二人都不是张扬的人,可得了这对龙凤胎,朝臣们三日朝食都是元宝蛋,陛下原想含元殿开宴,被卫善都给劝住了,出征在即,大宴群臣还是等凯旋归来再办。
后宫中倒是凑了一桌,给两个孩子添盆,徐太妃还亲自给两个孩子做了斗篷,一件绣着金纹牡丹花一件绣了海水纹,都是大红底金丝线,帽上缀着毛边,看着喜气洋洋的:“这是我亲手做的,给两个孩子节里穿。”
卫善摸着斗篷上的花样轻笑:“太妃也太耗精神了,这些事交给司针局便是。”
“我做的是我的心意,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给两个孩子做些衣裳鞋子,看他们穿在身上,我心中欢喜。”徐太妃说着面上笑一敛,“阿乔也想给两个孩子,一人做一双小鞋子,只是一入秋身上便不好,我不许她拿针动线。”
卫善也跟着收了笑意:“天一寒她便身上不好,我正打算问一问太医,把乔太妃挪到长清宫去,就在温泉阁中居住休养。”
秦昭都未曾去过长清宫,卫善肯下旨意把乔太妃送去,便是恩典,徐太妃赶紧替她谢恩:“娘娘肯花这份心思是你的福份,那边水阁又暖,你若是觉得寂寞,我陪你一道过去就是。”
可乔太妃却不愿意去长清宫,只想呆在宫中:“我知道娘娘是好意,陛下都未去过,倒送我去,可我太乏了,不想再动弹了。”
说着隔着帘子望出去,她将对面的屋子还按阿符在世时那样装饰起来,依着她的喜好布置屋子,屋中的家具摆设和褥子帘子都和原来仿佛,一抬眼就似阿符还住在她对面,珠帘儿一响,她就能从屋中走出来。
徐太妃见此情形,哪里还能多说,背后垂泪,吩咐宫人把地龙烧得暖些,食用的粥菜也要加倍精心,太医虽日日都去请平安脉,可乔太妃的身子还是一天比一天虚弱。
她身上的寒毒每到天气转凉便发作起来,浑身骨痛难忍,菊花还没开,她就已经穿起夹衣披风保暖,手上早早就揣起了手筒,等天再凉些,寸步难离暖盆地龙。
霜降过后,她便连起身都难,既不肯出宫到温泉边去,卫善出了月子亲去看过,她还待挣扎着起身迎接,可人已经坐不起来了,身上疼痛难忍,面上还要带笑,谢卫善费心去看望她。
“去岁吃红参膏身上好受了些,这些日子又骨痛起来,她自个倒是从来达观,只是我看在眼里,很不落忍。”徐太妃捧了茶盏,缓缓说着,眼眶也跟着微微泛红,当年的旧人,留下来的也只有她和乔太妃两个,乔太妃再一走,就只有她了。
人人都知道乔太妃身子不好,她自己更是已经在预备后事,这些年得的首饰衣裳,分送到拾翠宫去,说是给徐太妃留个念想。
如意承佑都是小辈,她也各有所赐,给如意的是一块粉碧玺雕花坠子,当年太皇太后赐给她压裙角的,说她年轻肤白最合适这样的粉晶,她特意寻了出来送给如意。
连侍候她的那几个宫人也都一并求了恩典,拉着卫善的手央求她道:“她们跟着我,也有受委屈的也有受辛苦的,等我走了,也别叫她们守丧守陵,将她们放出宫去,各自讨生活。”
连银子也已经给她们预备好了,事事都不须卫善烦心,最后求的就是与阿符合葬:“我也知道不合规矩,可我盼着这一天已经许多年了,只盼娘娘能圆我心愿。”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太医确也跟卫善禀报过,说是乔太妃没有多少日子了,卫善也吩咐人先预备起丧事来,听她这么说,嘴上不住宽慰她:“这是冬日里身上一时疼痛,春暖花开就又好了,太妃别想这许多,只管好好休息便是。”
乔太妃心知大限已到,思量一回,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后悔的地方了,吩咐花房送来夜合花插在瓶中,一瓶摆在阿符灵前,一瓶搁在床头。
屋里烧着地龙,夜合花插在瓶中,朝开夜合,乔太妃殿中总有药味难散,插了这花便满殿都是清香气,叫她不住回想起才刚进宫时,与阿符同屋,屋边窗下开的就是这夜合花。
阿符最爱摘这个来给她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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