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长公主为妻》第31章


长宁上前一步,直直地看着他,恳切地说; “可是皇兄,我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我想能够自己选择与我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或者至少,我能选择一辈子不成亲。”
“不行!”谁知皇上一口拒绝,竟比听到她选了秦深还要生气,他勃然大怒道,“你必须成亲,除了秦深之外,天底下任何一个男子都行,这是圣旨,你必须听令!”
长宁冷静道,“要是我抗旨不尊,皇兄会治我死罪吗?”
皇上怒火中烧,环顾四周无处发泄,只得愤怒地地把长宁刚用过的茶盏摔得粉碎,指着她怒道,“朕是天子!这天底下还会有朕不能治罪的人吗?!”
长宁恍若未闻,自语道,“皇兄不会,皇兄虽是天子,但也是个好哥哥,是好夫君,是好父亲,也是母后的好儿子。皇兄从小仁善,从不会强人所难。”
皇上动作凝固一瞬,恼羞成怒道,“那是之前,朕现在……”
长宁抬眼看他,“在我心里皇兄从来没改变过,他不会逼迫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从不责备我,天塌下来都会撑在我面前,所以他会逼我成婚一定是事出有因,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所以皇兄,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她上前一步,皇上默不作声地把碎在她脚边的瓷片踢远点,语气生硬道,“没有苦衷,没有原因。”
“我只是不喜欢秦家的人,不喜欢秦将军,也不喜欢秦深,不喜欢这些冷漠的武人,也不喜欢浑身沾满血腥的莽夫。”
他闭上眼睛,“秦家人不结朋党,不染朝事,不立皇子,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守的不是为君为帝者而是大郢的黎民百姓,这很好,可是他们不该!不该在那一场宫变里始终袖手旁观!”
“先帝的十四位皇子,最后只剩下了我一个,护城河里流淌的血水,从京中一直流到了皇陵!这是谁的错!”
“朕扶棺出城,整整十四口棺材!躺着的都是朕的骨肉至亲!朕沿着红色的护城河,看着他们一个个葬入黄土,从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枯骨!这是谁的过!”
“秦将军!好一个秦将军!”他冷笑道,“天下人皆称赞他的大义,居高位不享高禄,从不居功自伟,从不目下无尘,可谁知他还有一副铁石心肠!”
“当年要是他肯出手,哪怕只是分出一点人手,何故会有那般的惨烈,皇室怎会凋零至此,朕又怎会……怎会这般居高自危!”
“长宁,朕在这皇位上负了许多人,伤了母后的心,负了皇后,委屈了你,还让安儿失望了。长宁,你是我的至亲,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你须得成亲,可是秦深不行。”
“皇兄,就算秦将军曾经……曾经袖手旁观导致许多皇兄……”长宁试图解释,“可是最根本的原因难道不是……况且祸不及子弟,这并不是秦深的过错,他,很好很好,皇兄你也许不知道,当年我为何能够毫发无损,是……”
“是秦深救了你,”他温声说,“他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宫里,找到你带你去了将军府,让你在那里度过了接下来最黑暗的几天,然后再把你送回来,躲在宫墙后面,直到亲眼看到我找到你才离开。”
“皇兄你既然知道,为何又……”长宁难以置信道。
“因为我怕,”他摊开自己的手,在阳光下仔细地看,“我这双手沾过多少的鲜血,踏着多少人的头颅坐上了皇位,长宁你都不知道。我怕安儿走上我的老路。”
“所以我这一辈子只会有安儿一个儿子,族谱上这的一辈,京中也只会有他一个男子。”
“秦家如今谨守本分,可是皇室中一旦混入秦家的血脉,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一朝有了异心,改朝篡位也是易事。”
兜兜转转好像又要走回上一世的老路,长宁失神喃喃道,“我可以以后,不要孩子的,和谁都不要,不要儿子,也不要女儿,我可以一个人……”
“你可以不要子嗣后代,静安寺为皇室日日夜夜点着长明灯,百年后也有人供奉。可是秦家是武将世家,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皆是易事,将军府要有人来传承,秦家的责任也要有人来担当。”
“长宁,你可要不要孩子,有安儿在百年后也不须担忧,可是秦家不行,秦深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留下男丁。”
“长宁,你们不能成亲。”皇上残忍道。
这话多么熟悉啊,上一世陈世在她床前温柔地,深情地问她,“长宁,这是我儿子,你喜欢吗?”
他说,“皇室自有无数的贤子孝孙日日供奉香火,静安寺里的长明灯夜夜不熄,可是寻常人家哪会有人这样惦记。”
他说,“我陈家世世代代的香火百年的传承,宗祠里放着那么多的牌位,百年后都需有人供奉。你可以无子嗣后代,我却不行。”
所以他有无数的外室,有儿有女,有天伦之乐也有青云仕途,只她,兜兜转转,重活了一世,竟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
人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要娶妻,要纳妾,要生儿,要育女,要有大好的前途,要天下太平,要现世安康。所以可以拿她铺路,皇兄把她推给陈世,陈世把她踩在脚下,他们都得了自己想要的,所以就可以笑着看她求而不得,看着她辗转两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皇兄,从头到尾,整整十八年!你都没有信过我,是吗?就算我十二岁之后就不再跟着老师念书,就算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算我出宫立府月月入宫见你,你还是放心不下我,是吗?”
“你怕我不安于室威胁到你,怕我的子嗣后代和安儿争夺皇位,怕我,害你吗?”长宁说到语气哽咽,她红着眼睛,像一只被逼至绝境的幼兽一般,竖起全身的刺不管不顾地要玉石俱焚,她逼问道,“你一直都不信我,是吗?”
“不是!”皇上也红了眼眶,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心痛道,“长宁,我不是不信你,是我太过软弱太过怯懦。我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可是这辈子我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让安儿的将来出现任何的变数,是我不好!”
是了,他有安儿,安儿是他的儿子,他们是更加亲近的亲人,血脉相连骨肉相迁,她只不过是个——
外人。
长宁清醒又可悲地想,她只不过是个外人。
她收起所有的温情,冷漠的口吻像是朝堂上只会死荐的朝臣,公事公办地问,“西南两郡受灾,朝廷为何不曾赈灾?”
皇上顿了一下,回答道,“西南两郡富庶,根据前十年的收成来看,虽然连着两年天灾,但百姓的银钱和余量应该能够支撑果腹,灾情严重地方也可放粮,足以自足,朝中不必再伸以援手。”
“长宁,朕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不会冷眼看着自己的百姓饿孚遍野的。”
“那好,我再问,要是今年灾情不减,你待如何?”
皇上沉默了,“今年春种朕曾亲自开坛祈福,祈求今年风调雨顺,一定不会……如果今年仍是天灾不断,”他叹气道,“怕是天意如此,朕自当以百姓为重,万不会眼看着民不聊生却视若无睹的。”
“那你便应该早作准备,应知世事哪能皆如所料。”她拱手竟是对皇上行了一礼,如同朝臣觐见天子一般,弓腰作礼,“臣告退。”
“长宁!”皇上在身后叫她,长宁却置若罔闻,拂袖而去,甚至走的时候重重地踢了门槛一脚,看样子恨不得踢到的是某个人的身上。
皇上苦笑,无措道,“看样子是真的恼了,这下该怎么才能哄她高兴?”
出了书房的门长宁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委屈,本来只是红了眼睛,现在却忍不住落泪,从宫里一直哭到了宫门口。
于是当天太子史无前例地推了太傅的课,太后和皇后停了连夜赶制的嫁衣,长宁前脚出了宫门后脚皇上就被太后召至宫中,一家人齐居仁和殿。
至于说了什么不可得知,只是长宁一路哭着坐着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口,可是又想到昨天自己说过了今天不会再去,此时再后悔也只能忍着。
她感到更加委屈了。
正想回去的时候,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深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从门后露出清瘦的身影来。
作者有话说: 本来写着写着我都快哭了,感觉好心疼长宁啊,可是写到最后两百字我又忍不住一脸姨母笑了,有秦深在,哪还用的着我来心疼啊(/≧▽≦/)
第32章 
正想回去的时候; 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深一身白衣负手而立; 从门后露出清瘦的身影来。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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