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长公主为妻》第33章


“不走,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秦深保证,“你闭上眼睛之前能看到我,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依然在,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那你要是死了怎么办?”长宁眼睛里含了氤氲的水汽,小小声地说,“你不在了,就没人护着我了。”
“那你说怎么办?”秦深不明白长宁怎么突然说到生死之事上,但还是顺着她说,“要是我死了,等阎王来收命的时候,我就跟他说我不走,一直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长宁楞了一下,被酒意侵蚀的脑袋针扎似的通了起来,她想到了那个在她死后茫然无措的时候推了她一下的青衣男子。
那人看不清面目,只是能让人感觉到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是个很有气概的人,长宁一直觉得他有些熟悉。
他推了长宁一把,在她从一片虚无中跌回过去的时候,在她身后说了一句话,他说,“长宁,下辈子不要再认错人了。”
要是那人死后一直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嫁人后被无知无觉地养成金丝雀,看着她一无所觉地当成别人的垫脚石,看着她最后……那样屈辱又不甘地死去。
即便秦深已经说过他从未穿过青衣,长宁找寻的青衣人不是他,可是长宁只是想一想就心如刀绞。她拼命地摇着头,哽咽道,“不好,不要你死,也不要你陪。”
“我不成亲了,你也要好好的。”
秦深拂去长宁眼睫上的泪珠,隐约察觉到了几分长宁今日情绪失控的缘由,他轻轻地拍打着长宁,放轻了声音安抚她道,“好,我会好好的,长宁不必忧心我,睡吧,等一觉睡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都会好吗?”眼泪被擦去了,长宁就又犯起了迷糊,她含糊地问。
“会的。”秦深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哄她,“睡吧,不必再想这些了。”
得到了承诺,长宁顷刻间就睡去了。秦深把被子给她盖好,坐着床边看她,不知不觉就看了许久。
长宁从小小的一团长到这么大,本质上却还是个天真的稚子。别人给她什么,她都视若珍宝地放在心上,一点点善意,一点点温柔,就能让她放下所有的心防,全心全意地交付信任。
对秦深是,对秦潇是,对齐岸是,对她的兄嫂家人更是如此。
可是,成年人的生活里,怎么可能付出一份就能得到一份,更何况先是君臣后是兄妹的天家呢。
秦深就着长宁喝过的酒葫芦喝了一口烈酒,在胸膛里横冲直撞的热辣酒气简直要烧红了他的眼。
再好的烈酒也是酒,它可以柔可以软,可是喝酒都能感到甜的人,心里该有多苦啊。
秦深扬起脖颈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仿佛长宁柔软手指的触感还留在上面,他苦笑了一下,生平第一次感谢多年军旅训练出的自制力,不然……
“唔,秦深……”长宁睡梦中犹是不安,她含糊咕哝道,“你别走。”
秦深一口一口地饮着酒,半壶清冽的烈酒被他如饮水般地喝完了,秦深愈发感到口舌干燥,他抓起桌子上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突然,他侧耳倾听片刻,转身看着门口。
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小院门口。
来的人是谁不做他想,秦深却恍若未闻,他折返回去替长宁盖好被子,翻出几个安神的香包挂在床头,站在床边撩着帘子看了她许久。
长宁睡着的时候也很乖,因为染了酒意两颊绯红,垂眸闭眼,唇红齿白,眉目清浅,像一株倚着夏日凉风,在水面静静安眠的含苞荷花。
静极,也美极。
秦深手指隔空点在她唇上,又一路跳跃,沿着她的唇峰,划过鼻尖,顺着秀气的鼻梁蜿蜒向上,点在了她的眉心。
这里曾经被他放了一朵雪白的梨花,这里应该有一朵雪白的梨花,由他亲手摘下,再亲手染在长宁额间,花日日常开,人也日日常见。
他这样想着,看到长宁眉间空空便心烦气躁,只想拿些东西填补上,于是他再按耐不住,在长宁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
一个吻。
一触即分,像轻风亲吻水面,像阳光亲吻云层,像二十四桥的月光撒在桥边年年生的红豆。
是珍惜,也是亲近。
所以不该被人打扰。
“秦将军,这般趁人之危之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秦深身后,负手而立的小太子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这一切,也轻轻巧巧地把一切都摊开来说,“你对长宁长公主,是否早就心怀不轨。”
作者有话说: 小太子瞎说什么大实话_(:з」∠)
第34章 
“秦将军; 这般趁人之危之事; 实在不是君子所为。”秦深身后; 负手而立的小太子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这一切; 也轻轻巧巧地把一切都摊开来说,“你对长宁长公主,是否早就心怀不轨。”
秦深身影几不可查地一僵,他直起身,头也不回地漠然道,“堂堂的太子殿下,何时也有这种背后窥人的喜好了?”
小太子毫不客气地嘲道; “堂堂的秦府小将军,何时竟连背后有人都察觉不出了?”
秦深转身,既不行礼也不问安,居高临下打量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擅闯了领地的幼虎。小太子身量较之尚小,十二岁,算起来还是个幼童,却毫不示弱地冷眼看回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府; 难道还来不得吗?”
“小小的将军府自然是拦不住太子的,只是也希望太子知晓; 不请自来的客人,最好还是能谨守非礼勿视的规矩,免得惊扰了旁人。”
“惊扰?哼; ”小太子负手而立,眼神落在他身后,凉凉道,“叩门问安,不多踏入一步的是我,登堂入室,躺在床上的是我姑姑,同样是客,小将军未免也太过厚此薄彼了些。”
“长宁到了将军府合该是宾至如归,至于太子,”秦深也凉凉地看他一眼,“还是客随主便吧。”
“小将军好出彩的口舌,只是不知为何独在姑姑面前拙了言,怯了意,怂了胆,竟要借着一壶好酒才敢在无人处稍稍泄了心意?”小太子缓慢行至床前,撩起帘子看了长宁一眼,才捂着口鼻退后一步道,“好大的酒气。”
秦深沉默不语。
小太子此行本就不是来追究秦深的,与他针锋相对也只不过是看不惯秦深趁着长宁酒醉轻薄,此时见他沉默,便不欲再争辩,他看了熟睡的长宁一眼,对秦深说,“随我出来,我有话同你讲。”
秦深回头看长宁一眼,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小太子出了卧房经过侧厅,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收回已经跨过门槛的脚,回头对他说,“就在侧厅说吧。”
秦深侧头看了一眼小院门口,什么都没说,让小太子在主位坐下,自己随意挑选了个离他稍远的位置坐下。
小太子也不多费口舌,开门见山地说,“姑姑今日去见了父皇,你可能猜到他们说了什么?”
秦深想想琼林宴上皇上的态度,还有父亲家书中提及的话,感觉此事并不难猜,他说,“略知一二,皇上该是焦心长宁的婚事了。”
小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是也不是。”
“要是父皇忧心姑姑的婚事催促她,应当是父皇召姑姑进宫商议,而不会是姑姑主动进宫求见。”
“不管是因何而起,总归长宁并未达成所愿,甚至因为他的一番话伤心至此,”秦深大概是真的醉了,甚至连个敬称都没有,只沉声道,“有他这样当哥哥的吗?”
小太子看他一眼,竟也没出声反驳,毕竟秦深虽然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可是对着秦潇他仍是个好哥哥。秦家家训严苛,但也不至于让年纪尚小的秦深就远赴边疆历练,他只是以此为交换,给了秦潇这几年天南海北无拘无束的时间。
相较之下,父皇对长宁确实落了下风。
“父皇确实不够好,可至少平常他都能做个百依百顺的好哥哥。这次却闹到这般境地,你难道都没有一点好奇心,姑姑究竟和父皇说了什么吗?”小太子说道。
秦深顿了一下,看着他缓缓说道,“即便是我不好奇,你也会让我知道的,难道不是吗?”
“这是自然。”小太子点头道,“毕竟此事因你而起,无论如何你都该知道,毕竟,姑姑进宫在父皇面前,让他下旨赐婚的人可是你。”
“好歹你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是大郢赫赫有名的小将军,请父皇赐婚的事情竟要劳动一个女子,”太子摇头,不堪道,“你也实在太过内敛了。”
然而秦深哪里还听得到他说了什么,酒意腐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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