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锦帷香浓》第79章


到了陈家门前,却见大门紧闭,,连人影都不见,再瞧两侧围墙,也斑驳不堪,一晃这些年未回来,不想已破败至此,想想自己不便露面,便让车把式把车停远些,下去询问。
车把式敲开门,那看门的小厮开了门道:“若是来买宅子的请明儿来,我们家大爷如今不在家呢。”
那车把式问道:“住的好好,如何要典卖宅子?”
那小厮打量他一遭道:“瞧你这样儿也不像个买的起房子的,打探来也无用。”
车把式与他几个钱,那小厮才道:“我家大爷瞧上院中的粉头,要与她赎身,银子不凑手才要典卖这宅子。”
那车把式回去跟玉娘说了,玉娘倒不想他哥会动了变卖祖宅的念头,想这宅子自陈家祖上传下来已是数代,若落在旁人手上,将来九泉之下如何见陈家列祖列宗。
玉娘望了望车窗外的围墙,却不禁叹口气,便她哥要卖也只能由得他,自己嫁出去的女儿,便有心,又能如何。
跟秋竹道:“家去吧!”
马车路过县前柴家当铺门口,秋竹瞧着玉娘脸色,忍不住劝她道:“听平安说,爷这几日虽常去院中,却未宿在哪里,夜里只在这当铺子的后院安置,这不是明明白白想着娘呢吗,依着奴婢,娘软软身段儿,与爷说几句暖心的话儿,爷便多大的气能不消。”
玉娘只不应声,却也忍不住透过车窗纱帘往外瞧了一眼,可就巧的,给她瞧见,媒婆走了进去。
秋竹自是也瞧见了,忙道:“这媒婆不定何处得了好东西,想是来咱们铺子典当来了。”
玉娘却移回目光,这话可不是哄骗自己呢吗,想柴世延若真纳进几房来,自己又当如何,若一封休书下堂求去,可是条出路吗?
念头至此,倒想起自家的宅子来,自己若出面自是不妥,却又甚么人可求,忽想起陈府,忽得了个主意,也未回府,吩咐车把式直接去县衙陈府。
再回头说柴世延,数日不回家,日日在院中耍乐,外人见了,都道是他夫妻失和,那媒婆听了,如何不上门来,只登门几日未见着本主,今儿好容易遇上,忙上来先道了万福道:“柴大爷贵人事忙,老婆子跑了几趟今儿方得造化。”
柴世延道:“你这功夫下得虽深,却寻错了人,我府里早娶了大娘子,你又不是不知,却又跑来作甚?”
那媒婆道:“自是知道大娘子是个万里挑一的,若似那般穷家娶一个媳妇儿便把家底儿掏空了也还罢了,只柴大爷却是个富贵人,就该着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况府里家大业大的,只一个大娘子便再能干如何掌理的清,且没个姐妹一处里做伴,也孤清的慌。”
柴世延听了不禁道:“你这老货的嘴倒似吃了蜜一般,好话都让你说尽了,莫不是有甚好姻缘要说给爷不成?”
那婆子以为他动意,忙道:“若不是好姻缘,老婆子如何敢说与柴大爷。”“却是何好姻缘,你与爷说来听听。”柴世延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那婆子倒来了精神,道:“咱们兖州府的通判吴大人有个远房的表侄女,生的好不标致,针织女工样样拿得出手,爹是举人出身,自小也教了女儿几册书在肚子里,是个识文断字的闺秀,后嫁了兖州府一个开古董铺子的商人家,不想她汉子没福气,消受不得这般美人,过门不到一年,便丢了命,想她一个年轻寡妇,也才青春二十,又无儿无女,上头公婆也早去了,只伴着她干娘在家做伴,她一个人守着家业过日子,难免有哪些浮浪之徒上门搅扰,她干娘便劝她道,这般何时是个头,且寻个好人家再走一步,也是个结果,莫说这妇人出身相貌样样出挑,便她手里这份家业,若娶了家来,岂不是人财两得,大爷道可是好姻缘吗?”
☆、66
“吴通判?”柴世延点点头道:“却是好姻缘;只这般好姻缘做什么说给爷;岂不成了明珠暗投。”
那婆子道:“是她干娘听见柴大爷名声,托了老婆子来说媒;虽大爷房里现有大娘子,听见说是个好性儿的贤惠人儿;情愿居下;做个姐妹,一处里伺候大爷,岂不是一桩美事。”
贤惠人儿?柴世延暗道;玉娘哪里贤惠,是冷心冷清的一块冰呢;即便心里恼她;却又着实撂不下,莫不是前世里的冤家,今生成就了夫妻,怎这般闹心。
那婆子见柴世延半天不出声,以为他没瞧见人,心里头犹豫,便道:“大爷若不信婆子说的,待寻个好日子,去兖州府走一趟,如今那铺子里的账都是这位娘子瞧着呢,要说能干,不是老婆子夸口,可着咱们兖州府也寻不出第二个来,若不是心慕大爷之名,又岂肯委屈做小。”
柴世延目光闪了闪,倒思想起个主意来,与她道:“你且去,待爷好生计量计量再说。”
那婆子急道:“这般好事旁人打着灯笼都寻不见,柴大爷还要计量什么?”
柴世延道:“不防你倒是个急性子的媒婆,便是好事,也需与房下商议,不经她点头便娶进来也不妥。”
那媒婆听了暗道,那柴府大娘子惯有个贤良的名声在外,况如今又怀了身子,汉子跟前伺候不得,前些日子还寻她去要给柴大爷买两个丫头伺候,只不知怎地,后来却没音信了,想是嫌那些丫头出身不好,怕不好管束,如今自己说的这桩亲事,任你再挑剔的人儿,也挑不出不好来,哪有不依的理儿。
便想定是十拿九稳了,从当铺子里出去,奔着兖州府报信儿去了,去了那寡妇门上,却扑了空,只那寡妇的干娘在家,与她言道:”通判府与她婶子做生日去了。“
这婆子心里揣着喜讯儿哪里搁得住,想通判府里前儿说要买个上灶的丫头,自己不如借着这个由头去走一趟,也给通判夫人磕头拜寿凑个喜儿,不定能得几个赏钱。
想到此,莫转头去了通判府,到了后头磕头说了一溜吉祥话,那通判夫人见她说的好,掠了块碎银子赏她,这婆子忙谢了,暗暗在手里掂了掂,足有四五钱,心里欢喜,见高青县衙门陈府的冯氏也在,忙道:“不防陈夫人在此,好些日子没去府上走动,闻听夫人身上不大好,不敢叨扰了清净,今儿倒是老婆子的造化,在这里遇上,且受老婆子一个礼儿”说着道了万福。
那冯氏因丈夫执意要纳冯娇儿,惹了一场气,想府中妻妾本有几个,房里尚有两个伺候的丫头,这还罢了,横竖都是正经出身,便那些丫头也是清白人家,怎料他却瞧上了个粉头,若在外应酬也还罢了,巴巴的非要纳进府来,给个正经名份,自己不过略劝了他一句,倒招他恼恨上来,指着她道:“男人三妻四妾自古便如此,老爷不过想纳个妾,怎就这般为难,需知善嫉乃是七出之一。”撂下话拂袖而去,把冯氏气的脸色通红。
何曾想夫妻这些年,为着一个婊,子,他竟说出如此薄情冷意的话来,又想那冯娇儿偏与自己一个姓儿,若进了门,跟个粉头论称姐妹,外人瞧在眼里,不定要嚼说甚么。
愁思郁结,一口气憋在心间,赶上怀了身子胎气不稳,不上半月便见了红,寻郎中来吃了保胎药也无济于事,好好的胎儿未等足月便落下了。
便这般,那没情意的汉子也未消停,自己还在小月子里,便在府后胡同里置下一个两进小院,一乘小轿抬了冯娇儿去,收成了外室,成日呼朋唤友吃酒取乐,府里倒常不见影儿。
冯氏这月子里落下气,情志不遂,失于调养,直养了一个多月才略好些,正赶上通判府夫人做生日,这通判府的夫人娘家跟她娘家隔着一条街,在京时,两府常来常往,也算世交之情,既来请,哪有不去的理儿。
她婆婆也道:“成日在府里待着,好好的人都要闷坏了,借着这个由头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因这么着,冯氏才来了通判府,本不过是应酬场面,却不防那媒婆子忽想起那柴府的大娘子可不跟陈府沾着亲吗,便想着不如拐个弯先透过风去,将来见了面也好有几分情面。
想到此,与冯氏道:“今日可是巧,老婆子正去高青县里给这府里的侄姑娘说了一门亲事,虽未十分准,倒也有j□j分了,若有缘,倒是跟府上成了亲戚。”
通判夫人身边儿那寡妇听了脸红了红,莫转头避到了后头,那通判夫人见了笑道:“你这婆子口无遮拦,这般话哪有当着她说的,倒把我那侄女儿臊跑了。”却拉着冯氏的手道:“可不是怎的,她不说我也不理会,那柴府的大娘子跟你们家可不是沾着亲吗,这一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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