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萌》第336章


他苦笑了一下,好像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来太后是何等的自责与后悔。
身为帝王,却为了一时的利益犯下大错,不分是非黑白。若无当年的包庇与私心,又何来今日的纷乱与算计?
齐北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若你要提当年,朕便与你提一提当年。”
“父皇!”齐佑宗出声制止,一旁的大臣也变了颜色,心中暗自猜测——皇上莫非是要作罪己论?
齐北斋并未在朝堂上公审,而是挑了他们这些老臣来听审,自然是因为他们都对当年的事情有所耳闻,眼下齐北斋的态度,似乎要给当年的事情一个新的说法。
若他承认错了,就等同于给了齐桓一个咬着他不放的机会,如今太子临朝,齐北斋为太子生父,若齐桓有意折辱齐北斋的帝王形象,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太子。
所以齐北斋绝不可在这时候重提当年旧事,更别说认罪!
就在齐北斋开口之前,内官通报,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来了。
齐北斋愣了一下,她们怎么来了?
当年齐北斋刚刚登基时,帝位不稳,朝中内外纷乱不断,太后曾临朝主持大局,齐北斋主动提及当年,太后此刻出现一同听审,并无不可,至少其他几位大臣不会拒绝太后来此。
齐佑宗在齐北斋回应之前率先做出决定:“快请。”
皇后扶着太后入内,众臣行礼,齐北斋也起身相迎。
太后在路过齐桓身边时,冷笑了一下。被齐北斋迎着上座后,皇后走到齐北斋身边,对他微微一笑。
这笑里,多少有几分安抚。
太后睥睨着座下的齐桓,冷笑道:“俞王刺杀太子一事,哀家听闻后震惊非常。今日提审俞王,哀家少不得要来听一听这乱臣贼子的恶行。诸位不必理会哀家,继续审便是。”
齐北斋眼眸微垂,“太后,俞王……”
“俞王刺杀太子,哀家听闻动用了不少人手,所幸有秦大人带军一一捉拿,连同俞王亲信一并审问,哀家来时派人问过,说是已经招了。此外,太子万分危急时,容烁与周世昭舍命相救,就连俞王的亲眷胡大人也身受重伤,哀家倒是没听说他们伤的不能说话,证词还是可取的。人证诸多,俞王刺杀太子时所用兵器,及他们谋划此事时,俞王与手下暗中联络的书信都是物证,这些可都陈列了?诸位大人可看过?”
殿内一片寂静。
齐北斋面色发白,眼眶泛红:“母后……”
太后淡定自若,冷道:“哀家只知道,查案子讲究的是人证物证具在,今诸位在此审的是齐桓刺杀太子一案,人证物证具在,都还在犹豫什么?”
齐桓仿佛明白了什么,当即就要起身反驳,结果他还没动静,太子身边的护卫已经将他重新押下:“跪下!不可放肆!”
齐桓眼神狠厉:“齐北斋!你撇不清的!”若他想撇清自己,他便要将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齐北斋身为帝王包庇俞王府,他撇不清!
“直呼皇上之名,张嘴!”太后冷声下令,下一刻便有内官出来,抓着俞王的下巴,狠狠地打了下去。
这些宫廷内官都是跟在太后身边的,见惯了宫中那些死刑,受伤的力道极狠,这几下打下去,俞王疼的嗷嗷叫,几乎没办法说话。
太后扫了众人一眼:“怎么,诸位不说话,是对眼下的证据有什么疑惑?那不妨说出来,由太子去一一核实,否则,一桩再简单不过的案子迟迟不判,元凶谋杀储君之罪久不落定,此事传出去,外人要如何想,诸位担待的起吗?”
殿中诸臣眼神交汇,纷纷了然。
齐佑宗看着殿中陡然变化的气氛,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然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俞王府这一次,逃不掉了。
第253章 
丁凝醒来的这一日,是她回到蜀州老家的十日之后。
也是这一日,都城中传来了俞王府被抄,俞王斩首,多人株连的消息。
彼时,万氏因丁凝醒来喜极而泣,又因她虚弱不堪慌慌张张的去为她准备参汤,当容烁说出此事时,万氏的步子一滞,手中参汤撒了些,下一刻又恢复如常,快步走向丁凝的房间。
容烁在原地静了静,淡淡一笑,也跟着过去了。
万芙一看到趟在床上的丁凝,眼泪就下来了,这份激动与听到俞王府下场的态度相比,激烈了不止一倍。
“母亲……”丁凝昏迷期间,他们只能给她灌汤水续命,万氏更是每日都给她捏手捏脚,即便如此,她仍是十分虚弱。
“别说话,好好歇着。醒了就好。”万氏将参汤放在一边,低头抹眼泪。
丁凝无力一笑:“我醒了不是好事吗?母亲为什么哭啊。”
万氏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容烁。
丁凝眼神一移,与容烁对上。
容烁冲她笑了笑,丁凝眼神一闪,竟移开了。
容烁心知肚明,并不戳破。
因为丁凝醒来,万氏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说话做事都格外有劲儿,可是高兴着高兴着,她又有些怅然若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容烁看出万氏的异样,扶着她去歇息,自告奋勇的要照顾丁凝。万氏知他这些日子也担心,但还是嘱咐了一句:“你身上的伤也才刚刚养好一些,得顾着自己。”
容烁谦和应下,转身去了丁凝那里。
丁凝睡得太久了,以至于现在醒来,脑子里还有些发蒙。但是在看到容烁时,她的思绪一下子就紧密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恨不得要将他灼个洞。
容烁坐到床边,想要给她掖被子,丁凝伸出一条腿去抵他,像是要将他赶下床似的,可她力气太小了,光是挪动腿都显得很生硬。容烁直接将她抄起来,起身坐到她身后,让她靠到自己怀里,或者说,让她踢不到他也打不到他。
“一直知道阿凝聪明,没想到你怎么聪明,我还没解释,你就都知道了。”
丁凝微微歪头,斜眼看他。
容烁低笑了两声,紧紧抱住她,在她耳畔说了俞王府的事情。
丁凝的身子狠狠一僵。
回过神时,她眼眶盈泪,呼吸渐渐急促。
“别哭。”容烁轻轻亲吻她的脸颊:“我说过,你们不会被这件事情困一辈子。”
丁凝身子微微发抖,声音沙哑的不行:“发生……什么事了?”
容烁换了个姿势抱她,让她更舒服,然后把事情从她在宫中病发昏倒到现在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他早知道会有坦白的这一日,腹稿都打了无数遍,如今细细道来,竟无一处错漏,丁凝从一开始的意外惊讶到最后的震惊无言,整个人都蒙了。
她总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并不是用来唬谁的。其实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她喝得那些所谓治疗心疾的药根本就是普通的补药。
当时她以为容烁是为了安长辈的心,还觉得他用心良苦,所以一直没有拆穿。
直到宫宴前一日。
她意外的在容烁的房中发现了一个装书的纸皮壳子。打开之后,里面并没有书,全是药方。
这些药方都是与心疾有关的。
除此之外,她还在容烁的书房里发现了很多的药理书册,以及一张和她当时所用的药方十分相似,只有几味药被去处的药方。
她忽然觉得给她服药这件事情不太简单。
正因为怀疑,所以那晚她留意到,容烁换了她的香包。
第二日是宫宴,她佩戴香包时还问了一句,容烁笑着说,这新的香包更衬衣裳。她将信将疑,用了那香包。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在宫宴上,她嗅着身上的香包,和面前放置的香,忽然就觉得心跳加速,浑身发热,紧接着脑子一懵,便失去了知觉。
昏迷之前,她脑子里有一个明确的想法——这是容烁动的手脚。
她从前还在蜀州的时候,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种药,正因为她是常年服药,所以大夫曾今吩咐过,她身上的香包,屋里的熏香甚至是所用的食物汤水都要格外小心,避开一些药理相冲,否则一旦接触的量过大,或者时间过长,很可能会引起一些突发的急症。
有母亲万氏操心,和府内的奴才里里外外张罗,她倒不必去细细记下自己有哪些禁忌,但是她知道有这么回事。
听完容烁的话,她有些难以置信:“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你找来的大夫在药房里暗中做了手脚,却将计就计,让暗中想害我的人以为我一直是按照那些药房吃的?就连宫宴上我看似急症发作,也是你的香包和熏香的作用,并非是我服的药和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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