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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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一笑,抬头对上她晶亮的眼眸,“别故意气我了,你不嫌弃绮户现在这个样子已是不错,对你,我说过,定会守护你一生一世。”
说不感动是假的,从遇上绮户的那一刻,她就有种预感这个男人永远不会离开她,即便她想让他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有些人的幸福恐怕只是默默的守护一个人。
“皇上驾到!”殿外,太监尖着嗓子扯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永远那么怪异。
东霓笙皱了眉,让绮户先退下去。他看了她一眼,眸中神色复杂,可脚步还是往偏殿走去。
明黄色的皇服,张牙舞爪的龙腾图,以往随意散着的长发被绾起,象征帝王的珠冠更添一分威严。威严?她愣怔,想笑,她的九叔何时也出现了皇室中如此陌生的威严?
他一路走来便阴沉着脸,尤其是在见到她颇为嘲讽的笑,但历年来的隐忍早就习惯把脾气往下降,他尽量放低声量,问:“笙儿,不开心吗?为何要发如此大的脾气?”环视一圈满地的狼藉,身后的太监很有眼色的立马让殿外追随的宫女进来打扫。
她看着底下的一群人,规规矩矩有条理的进行着一切工作,这就是生在皇室中的人?她还坐在床沿,微扬起头,看着眼前变的不再像那个九叔的男人,那笑,还是如此的温暖,眼神还是如此的深邃,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沉沦······
窗外的晨曦透过窗棂在他身上笼了一层金黄,淡极,却炫了人的眼,眉目间的蕴化竟比那晨光都要炫目。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眸此刻正一顺不顺的盯着自己,张了嘴,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彷徨的害怕翻江倒海涌了上来。
“为什么?”开口,声音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沉默了,撩了黄袍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抚摸着她越发毛躁的头发,眼中的忧伤浓烈的几乎让她落泪,她抬起手覆上他的眼,“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对我的好可是真的?对我的包容可是真的?现在,你的难过伤心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要废了我一身的武功,你可知我现在是个废人?连多走几步路我都要喘上好几口气,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如果不是真的,为何现在还要留着我?”
“笙儿······”
“告诉我!”她嘶吼出声,手拿开后,他看到的是一张早已布满泪痕的脸,心中一恸,“我只想要给你最好的。笙儿,你怎不信我?”
“信你?”她冷笑,然后放声大笑,几近癫狂:“信你?信你,我把绮户害成了那个样子!信你,东凤城死在你的剑下!信你,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你来告诉我,你还要拿什么让我信你?好,就算,以前的过往不究,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后宫十八人是怎么回事?”
绯红色的薄唇轻抿,他握了拳又松开,压下心中莫名的火气,他宠了她这么多年,她居然还是要为别人来跟自己讨论该不该信的问题!
“笙儿,那几个人我会处理的,只是现在没办法,天下才统一,很多事情都在动摇,若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差错乱的已不是昭华,而是天下苍生,你可明白?”他还是柔声安慰。
她笑着走近他,扬了头,颇为挑衅的看他:“我若就要你现在把那几个女人处理掉呢?”
“笙儿,别胡闹!”眉头一皱,厉了声道,随即补充说:“相信我,她们只是充充场面的,在我心里只有笙儿一个人!”
“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还天天留宿在楚绣宫?”她猛地推了他一把,可现在的她,连拍死蚊子的力气都没有,在他身上的那一下根本就软弱无骨。
她情绪不稳,所以自是没有注意到他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很小的一步。他苍白了脸,沉默的盯着她看了一会,转身便走了。
东霓笙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就这样走了,一个解释也不给!她心里无声的大喊:你说啊!说啊!解释啊!只要你说句话我就信你!
泪眼朦胧中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殿门口,来时的阵仗一下子就变的冷清许多。她终于放声大哭,肚子腆着,有点气喘,绮户从偏殿急急跑来,一把抱住她瘦弱的身子,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俯拍。这细小的动作,让东霓笙此刻的心更加的伤痛。
以前自己嚎啕大哭时都是九叔在自己的身边,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安慰着自己。可是,现在的他,为何变了?一切都变了!她不会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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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太医的药还是一如既往的往琼楼宫里送,日子在药味中渐渐的失了味道,琼楼宫的那位听说脾气也变的越来越糟,绮户不忍见她如此消沉下去,每日等候在德育殿前,槿药每每从门口路过都叹息不已。
“那个绮户又候在殿外了,爷还是不见?”把刚抓来的药让新来的宫女彤心拿下去熬,槿药走到东燕启面前蹲下,试了下水中的温度,不禁眉头一皱:“这水温还是稍差了点,药性还是没完全发挥出来,上次都跟彤心那丫头说了,怎么还是不长记性!”一贯好脾气的他都忍不住想要骂人。
东燕启抿唇一笑:“那丫头已经试了好几次了,你无需责怪,你要的温度也着实让人不好衡量。”顿了顿,道:“他想在门口等就让他在门口等吧,我现在是不会见他的。”
“爷不用跟他说清楚吗?”槿药一脸不忍,这样下去,爷也笙儿那丫头迟早是会有矛盾的。
任玉山已经来要了好几次嗜血魂珠和东霓笙,若是明着来东燕启或许还有七八层的把握,但是任玉山这人若是能明着来恐怕那几个名字都能倒着写了。
绣弯弯和魅罗皆去处理刚一统的死囚和刑犯,白衣和紫霄要重新分布地势格局的分布,槿药本来是要去医治在战争中患病的老弱妇孺,可是任玉山的出现大乱了所有的计划,他不得不留下来让其他御医去。
只有余情和眠,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在解毒方面还是他最在行。
“没想到鬼妖也会帮着任玉山。”见彤心进来,槿药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药碗,顺手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你,让你把温度试好了再下药,看你把这温度试的。”虽是责备,也谁都知道这位长的漂亮的槿大公子通常只会嘴上说说,根本不来火的。
彤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还不是你的要求太多啦!”
东燕启拿着药碗喝了一口,“行了,你莫要责怪那丫头了,这毒也解的差不多了。”
“还是爷疼我。”彤心很狗腿的跑上去接过空碗,对着槿药递了一个得瑟的眼神,槿药又好气又好笑。
待彤心下去后,槿药转首开口刚想说东霓笙的事,却见爷愣愣的望着彤心刚离去的方向,他不好开口,只是心里明镜如他怎会不知爷的心思。
东燕启笑的无奈:“以前的笙儿也如这丫头这般无忧无虑,每天都调皮的想去捉弄人,层出不穷的歪念头,每天跟我抱怨最多的就是东千陌的暴躁脾气。”现在想想,若是不去理会那些政治,若是他能早一点放弃这些权利,或许他能保住的会是那些不多的快乐。
说到底,他仍旧是个自私的人!说不想要天下,根本就是骗天下人骗自己而已,若真不想,为什么不早带着她避世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凭他那时的人际网,想不被找到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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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大门被推开,响声很大,槿药皱了眉朝门口望去,见是琼楼宫的守卫,当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眼前身影一晃,东燕启一把推开守卫,直奔琼楼宫方向。
守卫大概还未从晃神中醒过来,槿药也是心急,脚踏出去又缩了回来,支愣了半响问道:“出了什么事?”
守卫摸了一把汗,“今日琼楼宫来了两位太医,自称是给娘娘送汤药的,可是进去没一盏茶的时间奴才们就听见屋里传来了娘娘的喊叫声,奴才们一阵心慌进去一看···娘娘腹中的胎儿却是被引产了···”
扶着门框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槿药面色如纸,喃喃念道:“引产了···”
“是啊,地上一滩的血,孩子都半点大了,就那么躺在地上,奴才们也没见着娘娘。”说到最后年轻的守卫也忍不住哽咽起来,那场景实在是渗人,纵使是经历过战场风云的人也会为之颤然的。
七八月的天如此的炎热,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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