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未婚夫权倾朝野》第47章


原来死亡可以是那样快速的。
长刀捅进去,然后拔…出来,生命就消失了。
血喷在那士兵的脸上,赵常乐躲在角落里,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
她看到那个士兵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一直延伸到下巴上,将硕大一颗痦子砍作两半,面貌凶恶又可笑。
那人的模样,赵常乐一辈子忘不了。
为什么屠宫的士兵,成了息哥哥的手下呢?
杨错真的没有查出当年屠宫的真凶吗,还是只是息哥哥在骗她?
为什么要挖掉黑齿的眼睛呢?
她好想冲出去质问他,可却生生压住了这样的冲动。
如果息哥哥对她撒谎,怎么办呢?
他撒谎技术那样好,她分不清真假。
屋外,那男人已经向公子息汇报完毕,公子息一挥手,那男人便离开了院子。
侍女将屋门轻轻打开,公子息擎着一盏小小灯烛,手挡在烛火一侧,怕光太亮了,会扰得她睡不好。
医官说她忧思太过,心神不安,所以夜里难以成眠,白日容易头疼。
她身体不大好。
黑齿给她喂的毒药,是府里控制人惯用的药,公子息第一时间给她解了毒,但毕竟毒药入口,对身体难免有损害。
她现在需要好好养着。
床畔褥子一陷,公子息坐在床边,烛光很暗,照出她侧躺着的身体。
她身体蜷缩起来,面向墙壁,容颜安静,呼吸绵长。
公子息看着看着,忽然就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来。
睡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伸手想要去抚摸她,却又想起自己手冰,于是在嘴边呵了呵,这才轻轻的落在她脸颊上。
眼皮薄薄一层,眼角小痣嫣红。
公子息爱极了她这颗小痣,一颦一笑都是妩媚风流,能勾动他的神魂。
他俯下身子,轻轻凑过来,呼吸喷在她脸颊,她仍熟睡如婴儿。
冰凉的吻落在眼角,本只想浅尝辄止,却触及滑腻肌肤时,一时控制不住。
向下,落在柔软的唇上,她睡的无知无识,公子息肆意同她接吻。
“笑儿……”
他声音低哑,黑暗的夜里,多么风流,多么深情,“我爱你啊,笑儿。”
这样阴暗的爱与欲望,只能存在于夜里,到了白日,太阳普照下,他却只能退回兄长的位置上。
真是不甘心。
公子息轻躺在床上,侧过身来,从后面将少女轻轻抱住。
仿佛情人共眠。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脖颈后呼吸变得绵长起来,赵常乐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
眼角和唇,被吻过的地方还有些潮,赵常乐想抬手擦掉,却不敢动弹。
公子息的身躯贴着她,手臂就环在她腰间。
他身体冷,赵常乐觉得像卧榻旁躺了一条蛇。
她一动不动,呼吸甚至还是熟睡时的绵长,身体仍是放松模样,全身上下,唯有头脑清醒。
被挖掉眼睛的黑齿。
那个屠宫的士兵。
他说他爱她。
问不出口的疑问在心中腐烂,胃中翻腾,赵常乐想要呕吐,却生生忍住。
这不是她的哥哥。
**
牢房里,一天已经过去,抬头看高窗,只看到夜色深深。
杨错坐在稻草上,脊背靠着冰凉的墙。
夜色很深,他想,那个傻子现在在干什么?
他希望她已经熟睡,所有烦忧都不入梦,还是从前的天真模样。
可一想到她同公子息呆在一起,杨错浑身肌肉就紧绷起来,像是蓄满力量的豹子,却无处可发泄。
他怕公子息害她,更怕公子息爱她。
爱是一个多好的字眼,以爱之名,能给一切龌龊寻找借口。
杨错深深吐出一口气,看着高窗里透出的夜色,想,明日是三司会审。
那个傻子陷害他,却又给他留下了致命的漏洞——
她仿的书信上的字迹,与他平日所用密文差距甚大。
只要将这个疑问提出来,纵然无法立刻证明他的清白,却也足以将他的罪名往后拖延。
只是……这个证据说出来,一定会牵扯到她,所以这几日他才没有妄动,甘心坐牢。
但如今想来,牵扯到她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让她离开公子息的契机。
只要她离开了公子息,哪怕是入狱,杨错都能好好保护她。
只是怕是她还不知道公子息的真面目,还傻兮兮的相信他,到时候还会替公子息隐瞒真相。
杨错咬牙,闭上眼,真恨不得将她揉在怀里,哪怕她喊疼都不松手。
那个傻子啊……
窗外暗淡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他从嘴唇到下颌紧绷成一条线,克制又隐忍。
第37章 
所谓三司会审,指的是廷尉,御史中丞和司隶校尉聚在一起,共同审核大案要案。
双手双脚被铐上粗大铁链,杨错于当天下午被带到廷尉府衙中。
他站在大堂中,身姿挺拔,如悬崖边巍巍的松,虽白衣染灰,却自有凛然气质。
堂上廷尉,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三位大官一时面面相觑。
这感觉实在是古怪——前段时间还是汇报过工作的顶头上司,如今就成了阶下囚。
若是个张扬跋扈的上司也就罢了,偏上大夫又不是这样的人,往日多少也是有些同僚情意的。
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做这等谋逆之事。
杨错扫了一眼三位高坐的主审官,这还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人呢。
赵王在位时,因好大喜功,手下官员多奸佞或谄媚之徒,能做实事的人很少。
杨错灭赵后,国君一时半会儿接不了国事,是他主持的朝局大清洗,也是他亲手提拔了大半官员上位。
杨错心里都有一本帐,每个官员是什么能力什么性情。这三位都是精明能干,大公无私之人。
他若是真谋逆,他们也不会放过他;他若是被冤枉的,他们也会查清事实
杨错先开口。
“先多谢诸位大人,这几日杨某入狱,未曾刑罚加身。”
杨错作揖,身上铁链哗啦啦响,然后道,
“三位大人多年刑狱经验,听过的喊冤也不少,某也不想喊冤,却也不想认罪。”
还是廷尉最先反应过来,他多年与罪犯打交道,一张脸肃穆的铁面无私,当下一拍桌子,摆出对犯人的威严气度,
“犯官杨错,你收买刺客刺杀国君,罪证确凿,如今还想抵赖?!”
杨错面不改色。他依旧是平和面相,但毕竟三年来国君背后都是他执掌朝政,权势威压收放自如,竟比高坐的三位高官还要威严。
他淡淡道,“证据确凿?某倒不觉得。事实上,从我书房中搜出与刺客来往的密信乃是旁人伪造所得,若诸位大人不信,自可请专人辨认。”
证物就在桌上,杨错远远瞟了一眼,“第四封丝帛,虽一眼看去,是我字迹,但我写密文,用的是少有人用的异族文字,那封丝帛虽与我笔迹相似,异族文字却是疏漏百出。诸位若不信,自可请精通异族文字的人来详看。”
“我明明精通那异族文字,那封丝帛上为何又将文字写的错漏百出?显然那仿信之人,虽知我字迹,也略通异文,却学了个一知半解。”
说到这里,杨错目光忽然柔和,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似有笑意。
可不是个一知半解的小傻子么。
他亲手教她的东西,难道他这个师父还认不出来了。
他一番话毕,伸手作出“请”的姿态,“自辨之词某已说完,还请三位大人明察。”
三位审案官完全被杨错夺了主场,但看他神态自信,并不像狡辩,两两对视一眼,立刻下了决定——直接从宫里请大儒过来。
一个修史书的老头子被请了过来,他走起路来颤巍巍的,一路被拉到廷尉府衙,这才喘了喘气。
大儒眯着老花眼,恨不得将丝帛贴到眼睛上,端详了半天,捋着胡子,
“字迹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不知道;但是这封丝帛上的异族文字明显缺笔少划,并非正确文字。”
三位主审官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怀疑。
莫非真是被诬陷的?
杨错朗然出声,“我知道这个证据不算铁证,无法直接证明我的清白。但三位大人,是否杨某可以说一句,没必要贸然定罪,而是先将此案细细详查呢?”
司隶校尉点头,
“既然有疑,我们自然不会随便定罪。”
杨错道,“多谢大人。”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有个疑点我一直未说。我书房有一女婢名叫阿乐,我因谋逆罪被捕那日,她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杨错皱眉,“一同失踪的,还有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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