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街安》第27章


但此时她却很期待结果。
“清风。”曹睿拿了根糖葫芦,递给叶清风。
叶清风不爱吃甜食,咬了一个又还给曹睿,“曹三哥,你说皇上会怎么判啊?”
曹睿接着糖葫芦咬下一个,“陛下看重亲情,大抵是会如蒋国舅想的一般。”
蒋国舅要的是三人都死,还有天盛赌坊做陪葬。
那天盛赌坊是京都新开一年的赌坊,却也是最大最挣钱的,要不是许承祥说天盛请托出千,这事还牵扯不到天盛赌坊。只能说,天盛赌坊做事不地道,运气也不行。
直到落日西沉,司砚才带着圣旨回来:许承祥和林晓霜明日死刑,天盛赌坊即刻抄家。
死的是国舅家的儿子,就算蒋钧菡再混蛋,也轮不到别人来教训,至于为何白庭烨无罪,这恐怕只有司砚和皇上知道了。
抄家,出动了整个锦衣卫,自然包括了叶清风和曹睿。
等锦衣卫的人到时,赌坊里的人还在酣赌,全然不知死到临头。
六司的人跟着自己的主管,叶清风跟着司砚冲在最前头。
哭嚎,醉鬼的辱骂,冷兵器交锋时刺耳的声音,不绝于耳。
真正走进天盛赌坊,叶清风才知道这里有多大,从赌/桌到美人,明面上的,还有地下的,应有尽有。
才一年的时间里,该是背靠多大的势力才能做成这般规模,却因为蒋钧菡的死,幕后的老板一招尽毁。
在叶清风感慨的同时,她跟着司砚来到地下,这里阴暗,却比地上还要热闹。
由于锦衣卫的到来,许多人都来不及收拾自己,衣裳半褪,各种丑态的都有。
“大人,这是谁开的啊。”叶清风很好奇。
司砚边指挥其他下属抓人,一边下意识地握住叶清风的手,“不该问的,别问。”
能在京都做成这么大规模的赌场,干的还都是见不得人的生意,叶清风数了数能有翻手为云势力的,肃郡王是一个,还有首富刘全是一个,其他的,要不是权不够,便是没钱。当然,如果皇上愿意,他也有这个实力。
地下规模差不多一个寺庙大小,中间一条过道,分了十一个房间,左右个五个,尽头还一个。
来到尽头,叶清风掩鼻问,“这味好臭。”
门都没打开,就有熏天的腥臭,也不知道里头放的是什么。
司砚:“开门。”
“吱呀”
门开了。
叶清风只看了一眼,便扶着墙呕吐。
这里头,是个浴场,用的不是山泉,也不是牛乳,是血,鲜艳的红色里还漂浮着几个羊头牛头之类的。
此类血浴,叶清风只在书中看到过,讲的是三十年前,一个叫六星骰的邪教传泡血浴能延年益寿,一开始人们还是用鸡羊牲畜的,后来有人开始用人血,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当年的六星骰早已被灭。
眼下这个,叶清风正想着应该是后人为了搞出噱头而做的,却见两个锦衣卫从血池中捞出一个六面人头骨的骰子,这个是六星骰典型的标志!
六星,和锦衣卫的六司一样,只不过是敌对关系。
今天血池里六星骰的发现,就像是一种宣告,三十年前的邪教又回来了。
从进入天盛赌坊起,叶清风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规模宏大的赌坊就这么轻易被他们端了?
好像有点太容易了。
直到六星骰的发现,扑面而来的危机感,才让她真正明白,这是六星骰在对他们宣战。
司砚:“即刻起,封锁整个地下室,谁都不能出去!”
第29章 六星骰2
今晚的天盛赌坊格外地热闹,抄家后,又发现是邪教的根据地。
而锦衣卫的地牢里,却只能用凄凄惨惨戚戚来形容。
林晓霜和白庭烨的牢房就在隔壁,地牢里只有昏黄忽明忽暗的烛光,林晓霜把茶倒在掌心,一点点地晕在脸上,试图洗得干净点。
牢犯是没资格喝茶的,茶壶里不过是些没烧过的井水,林晓霜用完一壶,发现还是有胭脂没匀净,伸手对隔壁牢房的白庭烨指挥道:“快别哭了,把茶壶给我。”
他手伸了伸,没接到。
掐着嗓子吼了一声,“哭什么,你是孟姜女吗,麻利点把茶壶给我!”
地牢里离他们近点的,都被林晓霜这一句吵醒,一些亡命之徒,到了这里依旧不会老实,便和林晓霜骂了几句。但这里都是单人牢房,凭林晓霜怎么刻薄的话,那些罪犯也奈何不了他。而干烧杀抢掠的,口才自然是不如毒舌罐里长大的林晓霜,对骂了两句牢房又安静下来。
鸣金收兵的林晓霜坐回地上的稻草,看到白庭烨小心翼翼地捧着茶壶,啧了声,“也就这点出息。”他继续洗脸,边说,“你就不要哭了,明儿出去后,多给我烧点纸钱,还有那些纸扎的小哥来个一二十个,越多越好。”
这时黑暗中,不知谁说嘲笑了一句,“你还指望他给你烧,还不如等你到地下,让这里的哥几个给你通通气,爽了哥们,你也舒服。”
“哈哈,就是。”刚安静下来的地牢因为这汉子的荤话又热闹起来,有其他人说道,“进了这里的人,不是死就是瘫。看到你隔壁的隔壁没有,昨夜被审了一夜,现在连水都喝不进了。”
一群不是明天要死,就是后天死的,说起话来,半点忌讳都没有。
直到吵醒了牢头,他们才安静下来。
白庭烨小声啜泣着,他们说的,他心里也清楚,“林哥,你要是不帮我顶罪就好了,蒋钧菡送了你那么多财物,以后……呜呜。”
白庭烨后悔死了,没能拦住他林哥,现在两人都在地牢里,且他们都是没亲人的,以后逢年过节谁还会想到祭拜他们。
“呸。”林晓霜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幽暗中的眸子隐隐透着倔强,“你当我不顶罪就能活啊,蒋钧菡死了,蒋国舅明面上不敢动那些公子,但假以时日,你出去后就等着看吧,他们都得给蒋钧菡陪葬。”
白庭烨:“林哥你没事吧,我怎么可能出得去呢?”
茶水没了,林晓霜也不抹了,想到那个年轻的指挥使,他对司砚很有信心,“出得去的。白庭烨,你出去后到万花楼里,我不管你是卖身还是干什么,不想死的话,让那个叫叶清风的锦衣卫收留你。”
交代完这些,林晓霜便不想再说话了,他看着地牢里闪烁的烛火,微弱得和他的这一生一样,任人践踏**。
此生,他是脏了。
但好歹还救了白庭烨那傻子,不亏,就是有点好奇,蒋钧菡让他代笔写给司砚的情诗,也不知道司砚有没有看,会不会知道……咳咳,胸口骤缩,疼得他迎面倒地,喷出一大口黑血,凭白庭烨如何叫喊哭泣,他都听不到了。
光,他看到有光在向他走来。
伸手去摸,发现还是冰寒刺骨的黑暗。
“哈哈!”
狂笑。
他才不要那些刽子手脏了他的脸,既然不能干干净净地来,便自由自在地去好了。

司砚走了。
叶清风想,他应该是进宫了。
发现六星骰这么大的事,流漏出去是可以震惊朝野的。
这里有充足的蜡烛,但气氛实在压抑,叶清风坐在烛台前,无心理会那些求饶和哭泣声。
她在想,皇上会不会把地下的人都灭口,除了十个锦衣卫,还有二十多其他百姓。
自古君王成大事,染点血实属正常。
地下分不清时间早晚,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咯噔”一声,有一束长光自上而下,总算带了点鲜活的气息。
她看到司砚步步走来,身后跟着的不是锦衣卫的人,叶清风认出他们的标志,是皇宫里的金吾卫。
“众锦衣卫听令,跟本官上去。”司砚说完后,他背光而站,白皙的皮肤几尽透明。
叶清风起身,走向司砚,还不曾说一字,便被司砚迅速拽到地面上。
突见光明,叶清风还有些不习惯,等她看清司砚时,见他额头在冒血,没多想,忙掏出帕子垫脚给司砚擦,“你怎么受伤了?”
“陛下砸的。”为了保他们这几个锦衣卫。
听是皇上砸的,叶清风无话可说,替司砚擦了渗出的血,把帕子放在司砚的手上,“你用它按住额头,待会回锦衣卫记得涂药。”
“好。”司砚点点头,拉住叶清风的一只手,又放开,“但是要你给我涂。”
叶清风觉得今晚的司砚很莫名其妙,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涂药而已,她还是会的。
经过一夜的清点,天盛赌坊差不多已经被清查完,留下部分人继续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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