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街安》第55章


“哈哈,我跟你说笑呢,真不禁逗。”那尔礼拉着叶清风继续走,“本来巴图鲁还是宁王世子时,你确实是要嫁给他,可现在你们让他不能以巴图鲁的身份见人,所以在宁王成事前你是不用嫁给他的。”
果然,巴图鲁和司砚料的一般没死,只是宁王找了个其他的人头骨来顶替。不由地,叶清风又想到了司砚。
“那我阿娘,真的还活着吗?”
“嗯。”
那尔礼点下头,看向远方,“等出了赵翼的地界,我们就能骑马离开,不用再走山路了。到时候,你就能早点看到你阿娘了。”
后一句,那尔礼似乎是在安慰,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其实,对于十年前的事,每每想起来,叶清风是有愧疚的。尽管她现在不知道那尔礼的话是真是假,但她不想在午夜梦回惊醒时,剩下的只有孤枕难眠。
山路崎岖,走得慢。
花了半月有余,叶清风才跟着那尔礼来到一片平原,草原辽阔无边无际,像极了北漠的壮阔波澜。一时间,叶清风仿佛又回到了在北漠无忧无虑的生活。
“嘶。”
远处有马蹄声阵阵,叶清风看那尔礼他们没动,想来是他们的人,便没警惕。
来的一行除了马匹还有马车,叶清风想骑马,那尔礼没让,他们两人一起乘马车。
“从这里起,我们便不要再偷偷摸摸的了,可以走在官道上。”那尔礼解释说。
“可你之前不是说,管道走不了人吗?”
那尔礼看向窗外,“那是在赵翼的地盘上,我们不敢太放肆。”
其中道理很简单,眼下汉国内乱,而西秦本身也不太平,谁也不想在内乱时来个外患,所以那尔礼以水土不服为由提早回西秦,元崇皇帝也不会阻拦,毕竟真正的使者还在京都,只是回去一个随从而已。且出了赵翼的封地,赵翼的人便不敢嚣张地追赶他们,此时他们正好可以快马加鞭地回去。
那尔礼此行的目的就是带那朵儿回西秦,达到目的了,一路上心情还算不错,除了在关内发现司砚的人在追他们有点麻烦,但出了最后的关卡后,便是他们的地盘,那尔礼便不担心会被司砚的人追上,他开始给叶清风介绍起沿路的风景人情。
眼前的景象是陌生而熟悉的,辽阔的草原上,雄鹰盘旋在上空振翅翱翔,溪水潺潺不时可以看到牛羊过来饮水。
这里,不似北漠的荒凉,也没有京都茂密的植被,青葱可见的草原,沁人心脾的清风,都让叶清风骤然间回到儿时。
那尔礼在一旁嗑瓜子,“怎么样,还是我们西秦好吧!”
叶清风伸出手接着风,笑下道:“都好,若是你能替我嗑一把瓜子,那便更好了。”
听到此话,那尔礼忙把手中嗑好的瓜子攥紧,把带壳的推出去,“要你瓜子,你自己磕,又不是没手。”
叶清风缠了上去,她跟那尔礼处了这一个多月,早把他的脾性摸个透,不过是一个从小缺了关注的倔脾气小孩而已,她揉住那尔礼的胳膊,“我的好弟弟,你就给姐姐吃一颗好不好。”
“就一颗哦。”
那尔礼张开手掌,小心地数出一颗白胖瓜子,却在电光火石间背叶清风抢了一把,只剩下手中的一颗。
叶清风用最快的速度嚼了那一把瓜子,看到那尔礼眼眶红了,笑着安慰道:“你看,姐姐还给你留了一颗呢!”
“那朵儿!”
那尔礼一颗也不要了,扔了后,抓着叶清风缠斗起来。
马车里砰砰响了一会后,叶清风坐在那尔礼的背上,捏着那尔礼白皙的脸蛋道:“你还敢耍阴招抓你姐的脸,下次还敢不敢了!”
那尔礼不服地喘着气,“怎么不敢,你本来就丑,不抓破也没人要!”
听到这话叶清风哪里还忍得住,对着那尔礼的咯吱窝挠道:“小小年纪嘴巴那么臭,你才是没人要的臭小孩!”
两姐弟吵吵闹闹走了一路,走了近两个月的脚程,叶清风在不知不觉中快到西秦的都城——临桑城。
等那尔礼激动地说起还有一日便会到临桑城时,叶清风的心紧跟着悬了起来,到现在,她还不清楚那三个哥哥要她回来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联姻,那家旁支有更多好的女孩供他们选择,让她去联姻只怕对方会气得想退货。但为了其他的,叶清风还真想不到,她阿爹阿娘临走前连一个信物都没留给她,更没有什么宝藏之类的。
叶清风越想,便越是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更新
谢谢支持
第52章 雾影西秦2
叶清风曾幻想过无数个画面, 她进临桑城时会是什么样的画面,到底是千人唾骂,还是枷锁相迎, 但从没想过, 会是这般萧瑟的场面。
那尔礼先下了马车, “哥哥们来信了, 说是今日公务繁忙,等夜里再来见你。”
叶清风点下头, 其实他们不来,她反而更心安些。
过了城门搜查后,叶清风想体验下西秦的风土人情,便没再做马车,那尔礼话多平日又是爱玩的, 主动和叶清风介绍起临桑城的风土。
“这家的羊肉汤做得最地道了,若不是今日没空, 定是要坐下喝两碗再走的。”那尔礼走到一家羊肉馆馆前,正好遇到小二出来送客。
小二一看那尔礼便热情地呦呵道:“金公子,您是来喝羊肉汤的吗?”
闻言,那尔礼眉头紧下, 忙拉着叶清风到下一家。
叶清风好奇, “你不是姓那吗,他们怎么叫你金公子。”
这时不知是身旁那个胡人把叶清风的话听进去了,笑道:“因为咱这位那四爷,是咱们临桑里有名的散财公子, 出手都是黄金。”
叶清风听懂了, 他们这是在笑那尔礼人傻钱多。
那尔礼不怒反笑,对说话的人踹了脚, 咧咧道:“你大爷我就是钱多,要你管!”
经过这个小插曲,叶清风也算是明白在京都时那尔礼为啥出手那么阔绰,因为人家只有金子,就是不懂叶猛他们有没有看到她床底下的金子,切莫被别人捡了便宜去。
十年很长,临桑变了太多,特别是经历过战争后的城市,若是没有那尔礼的带路,凭着记忆叶清风是找不到那家的。
“到了。”那尔礼指着一处深红檀木的大宅道。
对于“家”的印象叶清风虽然不多,但金屋子的记忆她可是很深刻,虽然眼前的府宅依旧贵气逼人,但在一般不识货人的眼中,这就是座很普通的府宅。
走进后,先是一道八仙石雕镂空屏风,绕过可以看到两排形状奇骏的盆栽,绿绿葱葱的。在往里,是一座仰头才能敲到瓦尖的大殿,叶清风摸了下,是金属的冰凉,着红漆都是后头漆上去的了。
想来当年阿爹走后,那尔烈是低调多了。
再次回到这里,叶清风大多是像个客人在游览,就算那尔礼把她带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叶清风还是没有半点亲切的感觉。她离开太久,久到已经忘了和这里人的牵绊。
比起叶清风的平淡,那尔礼激动多了,他特意敲了柱子给叶清风听,“那朵儿你听,着主子可是镀金的,当年阿爹宠溺,整个屋子都镀了金,只要你开心,他倒是什么都愿意做。”说到最后,他自个都觉得酸酸的。
是啊,阿爹最疼她。
可也是因为她,阿爹才会丧命荒漠。
叶清风背过身去,不想让那尔礼看到她红了的眼眶。
那尔礼才在她这待了一会,就有好多闻讯而来找他叙旧的,叶清风看他呆不久,便催他出去了。
屋里还有两个丫鬟,小厮都在屋外,胡人比汉人奔放,讲究也没那么多,但是叶清风能看出包括丫鬟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会武功的,这是怕她跑了吗?
舟车劳顿了一个多月,叶清风就想先好好睡一觉,她迷迷糊糊间听到外头有骂人声,心烦地出门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打骂一个带着镣铐的男人。
地上的男人打不还手,凌乱的头发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跟着叶清风的丫鬟跟着出来,其中一个道:“图管家,你换个地打人吧,吵到小姐睡觉了。”
图成扫了眼叶清风的脸,如同凌厉的刀子一般,哼了一声,滴溜着地上的男人走了。
男人被拖走前,回头看了叶清风一眼,散乱的头发挡了他大半张脸,可就是露出的三分之一,叶清风便能认出这是张贺秋。
他不在京都跟着司砚,跑来临桑城干嘛,还被抓了?
一时间,叶清风心乱如麻,她回头看了眼跟来的丫鬟,发现她们已经回屋子了,看来这里的人,都似乎不大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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