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上[重生]》第15章


抱歉前一阵都很短小啊,这章开始恢复正常长度啦~给各位大大鞠躬
第15章 文章风波
薛庭安见纪别愣住了,以为他没懂,他又解释道:“束之你想,现在内阁中只有三位阁老,要是作为三辅的褚阁老走了,便只剩下首辅和次辅两个人。”
纪别懵懂地点点头:“所以这意味着内阁要进人了?”
薛庭安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纪别,重重地点点头。
纪别一阵心惊,按理说内阁的变动,暂时影响不到他们这些小鱼小虾,但这对纪别来说可谓是伤筋动骨,因为这意味着他所掌握的一切先机,从现在起都已经失效了,而这比他的计划早了许多年。
纪别这顿饭吃得心事重重,甚至有些食不下咽,直至午后重新回到房中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薛庭安已经在编修中混得如鱼得水,甚至有人连倒茶水的时候都顺手给他带了一杯。
纪别默默走过去自己倒了茶水,将薛庭安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水的样子看在眼里,不禁想了一个词——捧杀。
许是薛庭安不在意,也许是他真的不懂,但看样子他并不明白官场中明哲保身的道理,现在正值入阁的风口浪尖,他们两人被视为南党新一代的中流砥柱,更加会成为众矢之的,城门失火尚能殃及池鱼,更何况是刀刀见血的党争。
纪别稍微歇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了午后的工作。翰林院中的主要工作是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而编修的职责多是进行史书编纂。
如今大梁建朝仅有五十余年,前朝史书尚未编修完成,因此新入的翰林都是跟着老翰林们编史书,起草诰敕之类的活计尚轮不到他们这些新人。而纪别他们三人虽是跟着一众翰林编史书,但因为资历尚浅,只能做些边角工作,例如校对初稿。
此时,纪别手中握着一摞稿子,颇有些从容不迫的意味,而赵言理一脸的苦大仇深,也或是他生来就是这样的样貌,薛庭安则有些心烦意乱,握笔的手写写停停。
自今日他们三人进入翰林时,原先负责初校的两人就改去了编书,将这一大摊子甩给了他们。纪别上辈子也是从编修起家,因此知道有多无聊,他们终日要做的事只有通读一遍,看是否有错字别字,犯忌之字,格式有误等这类极其浅显的问题,至于文章写得如何,则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但纪别早已学会苦中作乐了,他在通读别人写好的文章时,并不只是找其中的错漏之处,反而会认真研读文笔,他还找到了自娱自乐的方式,就是先将撰文之人的姓名遮挡住,自己通过字里行间的措辞判断这篇文章是出自谁手,往往可以猜到八九不离十。
然而看到这一篇文章时,纪别愣住了,他将遮挡姓名的手移开,甚至凑近了一看,撰文之处赫然写了两个大字——公孙。
纪别眉头紧皱,将这篇文章又认真阅读了一遍,确认自己的理解没有错,随后他放下了笔,久久不曾有动作。
这篇文章是前朝史太后传中的一部分,原本应是讲史太后尽心竭力抚养小皇帝长大,直至成为前朝中兴之君的大致内容,但现在这篇文章主旨不曾变,但其中竟写入了一件事。
文章中写道,史太后曾与多位朝廷重臣有染,且借其势拥立小皇帝登基,而小皇帝在登基初期则完全沦为史太后的傀儡,直到得到年轻臣子的支持,才渐渐从史太后的魔爪中得以逃脱,而文章言语间竟完全否定了史太后的所有政绩。
原本史书中是不会落款编纂之人姓名的,但由于现在正值初稿阶段,留下姓名是为了日后修改乃至追责,而纪别一看“公孙”两个字,便知道编纂之人乃前科状元公孙酉。
且不说文章中所说之事皆无史实可考,甚至可以说是肆意抹黑之举,但说如今是程太后垂帘听政,这篇文章都相当于直接打了程殊的脸面。
纪别甚至怀疑公孙酉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才会有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
他拿着这篇文章,只觉得有千斤重。
他不知道公孙酉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是什么,谁都知道史书的撰写要经过重重审阅,最后还要送到大学士那里过目,现在纪别只是第一个看到的人而已。
这名前科状元,如今已经是在翰林院的第三个年头,仍旧身处编修一职。这种情况实在太过常见,一边是三年一届的科举,随着而来的新科士子,另一边是有限的位子,这两者之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完全的平衡,因此别说是三年时光,在翰林院中蹉跎一辈子的也大有人在。
而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纪别与公孙酉之间并不熟悉,或许上辈子进入翰林之初,纪别也曾认真了解过他,但在十几年的为官生涯中,他也早就将曾经的同僚抛之脑后了。
现在想起公孙酉这个人,纪别能记起的只有他是应天党的一员,应天书院是北方最大的书院,而应天党则是基于应天书院而建立,但如今内阁中没有应天党的成员,因此褚阁老甫一上疏请辞,他们就开始有所异动了。
但纪别想不通的是,公孙酉这样做到底有何用处。
这篇文章写出来后,唯一的作用,就是给纪别出一个难题,纪别如果装作不知,而将其照常上交,学士们看到后要追责的不仅是公孙酉,定然还有纪别。而纪别若是将其截下,公孙酉就有一百个理由让纪别仕途尽毁。到时候公孙酉可以说是不忍看皇权旁落,又上疏无门,只得以史讽今,还能在清流中落得个好名声,而纪别又要担着文人的骂名,又要扛着程殊的怒火。
纪别将这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先后想了三个解决方式。
一是直接越级上报,不说审阅通过还是不通过,而是直接拿到学士们面前,到时候天塌下来还有官大的扛着。
二是和公孙酉挑明了说,直接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三是拖其他人下水,纪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庭安,两个南党新锐同时折在一件事上,南党的领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但想了一番,三条路都行不通,但凡有一次越级上报的经历,他在翰林院中就再也混不下去了,而若是和公孙酉挑明,风险又太大。最后一条路看似合情合理,但这样他到底借了南党的势,若是南党对他有所求,他再也无法推拒。
纪别盯着眼前的文章,只觉得那些常出现的字都快不认识了,就像史太后的“史”字,纪别越看越觉得难受。
他突然灵机一动。
只见纪别提起笔,蘸上墨,轻轻地点在了那份文章上,他前后一共点了三处,然后将纸举了起来,正面和反面都看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拿起纸站了起来。
“我去隔壁,两位兄长可有要顺带的?”
赵言理低声说了句:“多谢束之,我不用了。”
薛庭安则交给纪别一份文章:“束之,这是秦编修的文章,其中错漏我已圈出,就麻烦束之转交了。”
纪别欣然接过,薛庭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因为一份文章中有一点的错漏之处,都要重新进行誊写,因此负责编修的翰林都十分不想看到他们,每次他们拿着文章去到隔壁,都不会收到什么好脸色。
能有纪别替他去做这等得罪人事,薛庭安自然十分开心,纪别也没有任何怨言,拿起两份文章就走到了隔壁。
果然,一见到纪别,还看到他手中拿着纸,几乎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纪别径直朝着秦编修走过去,秦编修顿时一脸屎色,黑着脸结果纪别手中的纸,看到上面被圈出的两处错漏,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
纪别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站在秦编修的面前,一边等着对方的反应,一边用余光看着公孙酉。
只见公孙酉黑着一张脸,面上就写着心事重重,纪别顿时觉得事情没有他想得这样简单,公孙酉也算在朝堂中混了三年,即便有些心事,也轻易不会露出马脚,能让他如此魂不守舍的大事,纪别一时也想不到了。
秦编修看完之后,对纪别说了一句“替我谢谢薛编修”。纪别应下来之后,又走向了公孙酉。
从纪别走向公孙酉开始,后者就明显地开始紧张起来,纪别甚至看见,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公孙酉身边的一个编修调侃道:“看来不巧正是公孙兄了。”
纪别将手中的纸展开在公孙酉面前,在这个距离之下,他能看到公孙酉额头上的冷汗。
“公孙前辈可是身体不适?”纪别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文章,而是关怀地问道。
公孙酉低声说道:“只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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