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上[重生]》第19章


她指着那人的名字说道:“这人首先就不行。”
张中承一愣,不知道程殊为何会和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计较起来。
“敢问娘娘何故?”这人本是他看好的人,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程殊指着那个名字问道:“此人可曾是因为狎妓被弹劾,后经查证还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张中承思索了一下,还确实没错,但因为都察院那帮御史弹劾来弹劾去都没点新意,他始终也没太放在心上,因此程殊拿出来说事的时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但他现在想到,程殊是个女人,或许想的东西也很男人们不一样。虽然律法上明确规定官员不准狎妓,但现在谁没点红颜知己,通常不太过分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程殊却特意拿出来说事,偏偏说的有理有据,还有律法在这,张中承不得不咽了一口老血。
两位阁老越看越觉得心惊,只不过怀友明的惊是惊喜,张中承的惊是惊恐。
程殊明面上十分偏向南党,几乎从始至终都站在怀友明的一边,像是已经把南党当成自己的后台。最后尘埃落定时,程殊还十分不满意,因为新入阁的两个阁老,一个是清流,一个是应天党,并无南党之人。
这也是内阁权衡后的结果,怀友明正值知天命之年,身体硬朗吃嘛嘛香,将张中承熬走自己当上首辅应当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所以若是再加南党之人入阁,南党会过于势大。
这些规矩算是一种默契,尽管两人之间政见总是不合,但是这种约定俗成的道理也会遵守。然而程殊却不明白,她只看得到结果,就是南党占了下风,因此开始和张中承讨价还价起来。
“那老人就算了,新人呢?总要有所提拔。”
张中承想,南党的新人也就在今年的科试中出了点风头,两个黄口小儿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便说:“那娘娘以为如何?”
程殊看了一眼怀友明,说:“哀家觉得那个薛庭安就很不错,策对上对答如流,文章写得也漂亮,不如将他在翰林院中提上一级?”
怀友明拱手道:“娘娘,臣以为不妥当。那薛庭安虽有些学问,但为人浮躁,还应当再磨砺些许时日。倒是那同科的状元纪别纪束之不错,文章写的朴实却深刻,为人也是极为敦厚,便是连侍讲学士也当得起的?”
程殊不动声色:“可哀家见他稍有木讷,可会有影响?”
怀友明像是已经准备好了:“陛下年纪尚小,正是性子养成的时候,臣以为倒是性子稳重还年纪尚小的人正适合。”说着他看向张中承:“张阁老,您可觉得如此?”
张中承想着今日已经占了许多优势,也不想在一个侍讲学士的位子上过多为难,于是点点头应了:“娘娘若觉得好,臣自然赞同。”
于是内阁换血之事,就在他们三人的一番言论中敲定了结果,受益最大的无非两位新阁臣和纪别,至于其他补缺的官员,则还要经历另一番的争锋。
第19章 拍马屁
两位阁老赶在用膳时辰前走了,非是程殊不愿留他们用膳,而是两人担心吃了程殊的一顿饭会消化不良。
两人的身影刚一消失,程殊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她笑得尤其开心,语气中也带着些雀跃:“福顺,哀家演的如何?”
福顺也笑着说:“特别好,娘娘你装的真像,先是假意生气,又是声东击西,都特别好!”
程殊此时有了点小女孩的样子,说道:“让他们小瞧哀家,哀家愿意装个样子,还以为哀家真的不懂?”
“娘娘英明,”福顺说道,“不过老奴有些疑问。”
程殊说得口干舌燥,连干了几杯茶水,说道:“问。”
“老奴不明白,您与怀阁老未曾谋面,如何他就能顺着您的意思来?”
程殊靠在了贵妃榻上,稍微眯起了眼睛,显得十分惬意,她开口时不复刚才的咄咄逼人:“我本没想将纪别推上去,就只是想让薛庭安挡在前面,这样针对纪别的人能少一些,他好有余地施展,但没想到怀友明是个如此爱材心切之人,纪别也不知是何时入了他的法眼。”
福顺自来不甚喜欢纪别,或者说,在他的眼里,谁也配不上自家娘娘,因此他看着程殊一心为纪别谋划,心里总是有些觉得不值。
而程殊却乐在其中,若不是见面的时候程殊还是带着气的,福顺几乎要忘记两人上辈子的隔阂了。在不见面的日子里,两人做的事情都像是在为彼此着想,而见面之后却总是不欢而散。
每每这时,福顺都要在心里感慨一句:“年轻真好。”
而程殊今日的心情尤其好,甚至靠在榻上哼起了小调,福顺问她开心的原因,她才不会说是因为纪别当上了侍讲学士就能时常出入宫了。
另一边,张中承和怀友明回到了文渊阁,三位阁老如今又去了一个,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张中承问怀友明:“怀老弟,愚兄可要恭喜你得了太后的青眼啊。”
怀友明焉能听不出张中承话语中的讽刺:“首辅大人客气了,太后娘娘如今临朝听政,娘娘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怀某也不敢不从。”
张中承冷笑了一声,他虽然在官场中磨出了为官的圆滑,但骨子里仍是那个敢当庭顶撞先帝的愣头青,而他自幼学到的忠君之道教导他普天之下只有一个皇帝,皇权不可旁落,即便那人是太后娘娘。
因此,虽然如今太后势大,愿意向程殊靠拢的也大有人在,但他所忠于的君王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李漠。
“算了算了,”张中承无奈地挥了挥手,“也该让人收拾收拾,给新来的人腾出位置了。”
***
入阁之事,并非敲定人选就可以立即操办的,而是要从下向上,依次安排好顶位。因此六部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翰林院历来都是朝廷的清贵之地,这里不兴党争,不兴攻讦,只讲究做学问,这里算是朝堂中的书院,因此这次的朝廷大换血,对翰林院的影响尚不算大。
因为安忠的原因,纪别提前知道了自己要升为侍讲的事情,他自然是又惊又喜,但是却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告诉。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后,终于到了一次旬休。大梁朝的官员实行旬休制度,上朝九日休息一日,今日纪别原本打算和纪父纪母去京郊的寺庙上香,但刚要出门之际,却被人堵了门。
“编修大人,咱家老爷想请您去一趟。”门口站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见到纪别之后,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张拜帖。
纪别展开拜帖一看,竟然是翰林苑的学士崔尚。
此学士虽名为学士,但确确实实是一个官职,也是翰林中纪别最高的官员,官拜正五品。虽然品级看上去不高,但却是天下士子的领袖级人物,在士子中的影响力甚至远超几位阁老。
按理说,纪别作为翰林的新进官员,理应找机会到崔尚府上拜访。但许是崔学士被前来拜访的人弄烦了,将新进官员的拜帖全部都退了回来,虽然还有人矢志不渝地递着拜帖,但纪别绝不是其中之一。
现下,崔学士竟然屈尊邀请他这个小编修前去府上,想必是和他升为侍讲的有关。
纪别无奈,只能让安忠跟着二老前去上香,自己跟着崔府上的管家走了。
到了崔府之后,纪别第一个见到的竟然不是崔尚,而是怀友明。
纪别就算再聪明,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甫一见到怀友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这应当是崔尚刻意的安排。
纪别朝着怀友明恭敬一揖:“下官见过怀阁老。”
怀友明快步走上来将纪别扶起来:“束之,可算见到你了,早听闻你满腹经纶,写得一手好文章,如今得见,当真是一表人才啊。”
纪别拱着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束之当不起阁老如此厚爱。”
“当得!怎么当不得?”怀友明佯怒,“束之你可是我大梁的栋梁之材,你在殿试中的《论水利》,可谓是鞭辟入里,针针见血,太后娘娘特意嘱咐将你的文章送到工部水利司传阅。”
纪别说道:“下官只是逞一时之勇,今后还望阁老多多提点。”
怀友明听说过纪别在翰林中的种种事迹,以为他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但没想到他竟然还算上道,于是他笑着说:“怎能说是提点,怀某为国选材,你承的可是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圣恩。”
“束之明白。”
怀友明话锋一转:“束之,听说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将你们一甲三人叫去长春宫策对,可有此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