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晓桥)》第161章


祝⒚挥刑丫Α?br /> 其间不是没人不眼红,阮修容就曾对她说道:“六尚事务一向繁杂,突然接手,真是难为淑妃娘娘了。您要是管不过来,可别不好意开口,妾相信,贵妃娘娘会不吝于指导您的。”
沈茉云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修容真是有心啊,看来去年贵妃娘娘让你抄的那一百篇《女诫》和《女四书》确实管用。”
被这么一呛,阮修容不得不住嘴,她不想再给罚去抄书了。眼一眯,她现在是比不过淑妃,可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也是有亲生儿子的,日后……哼哼,胜负还未分呢。
秋去冬来,时间轮转,很快又是新的一年。
永旭十六年,刚出正月,新年的喜庆还没过,后宫就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陈王病危。虽然宇文熙跟这个儿子不亲,可也是自已的亲骨肉,所以一道命令下去,太医们几乎扎在了寿康宫,轮流为陈王诊脉开方煎药。
经过太医的拼命抢救,陈王总算缓回了一口气,这让伺候的宫人们都松了一口气。皇帝也放下心来,留下两个太医看着,便让其他人都回去歇息了,自然少不得一番重赏。
此时,陈氏却是来了一趟延庆宫,对柳贵妃说:“你父亲让我与你说,说,定在了三天后,二月初十,酉时末。他说这会儿刚出正月,宫中忙乱着,又恰好陈王病危,守卫有些松散,正是难得的机会,便,便定下了。”
柳贵妃重重地闭上了双眼,这大半年,她以照顾凉王为借口,万事不沾,可这一天,还是来了。谋逆的下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没想过去向皇帝告发,借此获得恩赦,只是她怕,怕……可是,说不定这也是她唯一的一条生路。
许久,柳贵妃才睁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右手揪紧缠在臂上自然垂落的青色披帛,声音沉重:“我知道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二月初十这一天,刚过午时,柳贵妃便命人找出了贵妃的朝服,按品级梳上大妆,然后就坐在房中,面容端庄,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等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直到微雨说:“娘娘,快过酉时半了。”
柳贵妃像是才突然醒过来一样,呐呐地点头:“哦,酉时半了。”恍惚不过一刹那,瞬间那美丽的凤眼一如以往般带上了凌厉的高傲,缓缓起身,道:“升舆吧,去建章宫。”
☆、111、逼宫
初春时分;西边的天际只余一大半火红的红日,且还在慢慢往下沉没;风一吹;带来了入骨的寒意。
先是在宫门口让人通传;得到宫人回复,说皇帝同意见她后,才拉起裙裾,缓缓步入宫门。一路走来;内侍宫人不断地向她行礼,柳贵妃视而不见,继续朝整座宫殿的最中心位置走去。被聘入皇家;先是东宫侧妃;后是皇帝贵妃;几近二十载,她来建章宫的次数是屈指可数,而今日这般慎重而来,却是因为自已的生父要谋反逆上。
来到殿外,立即有宫人行礼道:“见过贵妃娘娘,皇上正在里边儿,请!”
两仪殿,自大齐建国后,一直就被用做历代帝王的议政之所,若无皇帝允许,等闲人一律不能擅闯。违令者,死!
因此,她带来的宫人自然是留在殿外,只她一人得以进去。
殿内灯火通明,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涂着白粉的墙上,数根圆柱的柱身表面雕刻着华丽精美的图案,富丽堂皇的正殿中,御桌后的帝王却是穿着一身紫色常服,金冠高高束起长发,再以簪子固定,长年累月,威严渐盛,已不常有人敢直视于他。
行至正殿中间,柳贵妃深深拜下:“妾拜见皇上!”
宇文熙淡淡地“唔”了一声:“贵妃来此,所为何事?”
柳贵妃敛袖起身,态度从容,恭声道:“日前妾无意间知晓了一事,因事关重大,不知如何处理是好,故来此奏请皇上,还请皇上先摒退左右。”
宇文熙挑了挑眉,对江喜使了个眼色,后者识趣地一躬身,然后领着殿内所有的宫人退了出去。很快的,大殿中,只余下宇文熙和柳贵妃两人了。
宇文熙端起茶盏,却是起身绕过御桌,走了下去,看了一眼仍然艳丽过人的柳贵妃,淡然道:“说吧,何事?”低头啜了一口茶水。
柳贵妃并不直视皇帝,而是微微垂首,目光凝住在光滑的地板上,她只觉得自已脑海中的思绪一片空白,可嘴巴却像有自我意识似的一张一合:“数日前,家母进宫,说家父与宁王密谋,欲在今日酉时末,趁宫中禁卫军换班之际,举兵起事,破宫门而入,意图谋反。”
说这话时,柳贵妃并没有抬头,语气亦是十分冷静,待最后一个字吐出,华丽的殿宇中只剩下柳贵妃方才所言的一字一句在回荡。
好像只过了一会儿,又好像过了许久,柳贵妃才听得耳边响起帝王冷静的声音。
“是吗?”
仿佛触动了开关一般,柳贵妃猛地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容上所透露出来冷静得几近残酷的气息,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一个想法浮了上来,她艰难地问道:“皇上,早就知道了?”
如果,如果宇文熙早就察觉他们的异动,却仍耐得住性子不动声色地跟宁王他们周旋,是不是说明,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自作聪明!
柳贵妃苦笑地想着,手心一片湿滑,后宫内宅的女子算计,哪比得上君臣朝堂的雷霆之势、杀伐果决,枉她还想着,想着……
宇文熙突然出声道:“贵妃来两仪殿对朕说起此事,可是要为镇远将军求情?”
――――――――――――时间倒流回半个月前――――――――
“皇上,密报!”一名卫士将手中的信函呈递上去。
宇文熙一把抓了过来,动作粗鲁地打开,一目十行地浏览过而过,看完后,脸色阴沉,却是抬头吩咐道:“传中书令李林、吴胜义,侍中周文眠,兵部尚书林准,禁卫军统领陈皓安,侍御史王恒。”
“遵旨。”
又掉头对另一侍卫道:“你,去定王府,让定王进宫一趟。”
“是。”
接到命令,一干重臣外加定王,很快就到了两仪殿。宇文熙也没多说,直接将那密函递过去,让他们轮流阅读。
看完后,李林等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惊讶,侍中周文眠更是直言道:“皇上,镇远将军狼子野心,如今已是昭然若出,趁此事尚未外泄,还请圣上先发制人,先把镇远将军打入大牢,以免京城**,后果难料。”
定王倒是想得更为深远一点:“镇远将军带兵多年,至今在军中也有几个心腹,若不将他的羽翼一起拔出,留下一两个钉子,日后也是大患。”
林准抚须点头道:“定王所言甚是,必得一击而中,否则将是后患无穷。”
中书令李林赞成地点了点头,“定王和林侍中说得不错。镇远将军近日愈发骄横,御史已参过好几次了,件件都是折人性命的事件。”看向一直不说话而似是在思考事情的宇文熙,试探地问道,“皇上,可是有了主意?”
宇文熙说道:“朕想趁此机会,将军队中那些不安份的人一网打尽。”然后有条不紊地说出了他的安排,“林准,明日起,你以兵部尚书的名义,说是要重新检查校点军籍,密切注意军中动向,一发现不对就及进来报。李林,你给朕盯紧了曹参、于廷义这两人的动静,他们身后还跟着好些人,另,必要时,朕允你便宜行事,领左千卫队……”
曹参和于廷义皆是由镇远将军拐弯抹角推荐上来的官员,任正五品中书舍人。
随后又是一连串命令,将朝中军中及宫中的防备力量一一说出了他的安排,待众臣纷纷领命而去时,殿中还留下了定王一人。
宇文熙疲累地揉了揉额心,将另一封密函交给了定王,说:“这个逆子,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定王双手接过,展信一看,这回真的变了脸色:“这,宁王他……”
“哼,还以为他学好了,结果想得更大了,直接就是冲着朕来。”宇文熙冷冷地说道,“就他那点小心思,也敢跟镇远将军搅活上,怕是他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愚不可及。”
定王深深皱眉:“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皇上,臣附议周侍中方才所言,还是先将镇远将军擒下为好,万一您出了点什么事……”
“无妨。”宇文熙摆摆手,眸中冰冷若霜,说道,“朕就在两仪殿等着,看看那群人是不是真的敢这么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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