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农女阿莞》第70章


大表姐已经嫁作人妇,说话难免冲撞,但也在理。
大表姐话一出,一众的表姐妹也跟着应和,纷纷揽着周继。
周继也是被逼绝了,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在今天嫁给他人作妻,心中已是懊恼万分自己前几日赌着气不来,来时便知道今日要见上她一面不容易,但还是千难万难地强忍着过来了,他来就只问一句话,若她真的心意早决,他救彻底放手;若她心里还有哪怕一丝念想,他就是惊世骇俗日后被乡人耻笑,他今天也要带她走。
第六十四章 :大结局
门外的表姐妹还在争吵;陶莞心里却是再静不过。
“周家兄弟;你我萍水之交,若是因我这个妹子出嫁心里头高兴来闹上一番,也得看重礼俗不是?今天是我陶莞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你能来我已是万分感激,平日里欠你的是再也还不了了,往后的日子你也请十二分的珍重。兄妹之谊,点滴心头;此生不会忘;如今流水已去,落花也凋;强留着水;水会变成一滩死水;强留落花,落花也只会败谢腐烂,倒不如彼此留个美好的念想。”陶莞这一段话说得平静,捏着茶盏的手指却已经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这一番劈刀断丝的话听下来,周继此时的伤心已经是再苦痛不过,哽咽在喉,她竟当众说得这般冷静果决,说他们二人是兄妹之谊,还说什么落花流水冷冰冰的话。
过了良久,周继才问出声:“你我‘兄妹之情’岂是说散就散,我来,不过是送一送你,你可愿再见我一面?”
几个表姐妹是朴实的农妇,原本听得一头雾水,但陌生男子这样在出阁的女儿家面前这样闹,心里早就窝火万分,此时再听他说要与新娘子见面,只以为他痴心得疯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阿莞还做不做人了?
陶莞心里仍是愿意见他一面,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在这样的日子,他如果不是用这个法子还能当面说上两句,只是他偏偏用了最愚钝的方法,现在……
她吸了一口气,眸子陡生严厉,冷静道:“我阿莞做姑娘时清清白白,并不曾行差踏错,今天是我做姑娘的最后一天,阿莞不想到最后功亏一篑,毁我闺名,弃我夫家,我本就不是长情之人,你,还是去吧……”与其做个扭捏犹豫的人还不如做个果敢断绝的人,对他对自己都好。以他的条件,比她的好的姑娘多得是倒贴上门,可她却还有父母兄弟,将来还有数不清的关卡磨难,既然是到了普通的人家,柴米油盐哪一样不是让人操碎了心。她输不起,也给不了,要是没有陶李氏这样的事情,或许她还能心存幻想地等着他,只是终究造化弄人罢了。
周继心中冷然一痛,抓着女眷的手渐渐松开,怔怔退后几步。话已至此,再多说只会给彼此留下更不好的回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来也只是因自己是个真汉子,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自己的女人让了出去,可她既然去意已绝,痴心也罢,爱恨也罢,他就算再不舍,也是要捧起双手松开送她去的。
晚了,什么都晚了,恨自己不早点放下架子,恨她什么都还给了自己却惟独不把自己的情全数不落还回来。他在商场上精明,在情场上却只是个小心翼翼的试探者,碰上这样的女人他又有什么法子。
见门外许久没有声响,陶莞微微掀开一点红盖头,看见满地的阳光在自己的脚下,这才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原来,这一天她要嫁人了,她来到陶家已经九年了,辛酸苦辣,懦弱坚强,以后都不会再在这个家上演了。就连她曾经以为要嫁的男人都已经换做了他人,这个时代给自己更多的是一种运命的嘲弄。
从穿越到落水的小陶莞身上,在陶李氏和张细花的夹缝中生存,满身伤痕,到现在的满头珠翠一身华服风光出嫁。她妥协过,也想逃跑过,可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且有了那么懂事可爱的弟妹,也有了会心疼自己的父母,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上辈子她就知道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更多的是两个家庭的磨合。不知是命运的巧合,还是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也抗拒着跟这个时代不合的地下情,她也从没铁了心要跟周继,或许事情皆有因果才是这样的结局罢。
她的眼前忽然闪现出那天看戏的场景,她坐在前面,周继坐在后面,第一眼她就看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意,可那时她并不喜欢他。她这个人向来要强又过得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原想断绝了他的心思,可后来他救了落水的牛牛,她以为真的是缘分难违,可最后却发现其实不过是人为弄事,再加上陶李氏的病……她这个不是宿命论者也已经开始动摇了。
记得那一年大火的热剧《甄嬛传》,甄嬛对皇帝说的一句话:“四郎,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果郡王,或许从一开始便都错了”。
她跟周继,不是开头错了,是中间错了,后来倒不是错不错,只是机缘巧合本就是变化之事,她信了命,不然也不会从好端端的现代来到这个穷苦落后的时代,一切从头再来,她不是个离婚的女人,而变成了一个稚女龄童。
自私也好,绝情也好,自古以来这个社会对女人就是不公平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女人走错了一步就是毁灭终身,她只是个茫茫众生里的一粒尘埃,没有那么高的心气要与天斗,能做的也只是随着风飘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最后尘归尘土归土,尘埃落定。
周继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他再也不会借着卖货的名到陶家村来只为看她一眼,陶莞心里说不上来是痛还是苦,只知道这世间可能再也不会有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为了自己委曲求全,为了自己不辞劳苦走上几十里的山路到自己面前。或许就是他对她太好了,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容易得来的不会珍惜,经过万番努力的才会时刻护在掌心。
几个表姐妹开始继续叽喳着新郎什么时候到,仿佛从来没来过这个一个人。
村头红头高马的李昀已经徐徐驱马而来,耳边的鞭炮声噼啪不断。他从半夜到天明也是走了几十里的山路,也是为自己而来,可不知怎么,陶莞的心里却生出一种荒凉。
爱?说不上爱,毕竟还没到达那个份上,可这个男人是自己今后将终生将伴的人,是日夜睡在自己枕畔的人,有人说爱是婚姻的前提,可在这个时代却多数是根本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女就已经踏婚姻的鱼池。有的人扑通一声掉了下去再也没有上来,有的人轻轻踮脚试了试水深,发现这个池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不可测,于是勇敢地淌过了这个浅水池,最后到达了幸福的彼岸。
无论结果是什么,好像此刻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个这样的人,这辈子也只会就这一个男人。
路上的的花轿颠簸,八人抬的轿夫一轮又一轮换了三十二人,最终陶莞的花轿才落定在李府门前。李府的热闹超出了她的想象,原来还有这么多生面孔是自己没见过,原来还有那么多人是自己将来要打交道的。
一样样礼俗婚定行毕后,已过半百的喜娘扶着她到了新房。
怀着几分惴惴,她坐到了九层高的锦被上,低头入目的全是鲜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才有了动静,李昀被两个婢子搀进了喜房,他一近身时陶莞就闻到了好大的酒气,好在他还算清明,没有全然喝醉。
等他用如意子孙杆秤挑起自己的盖头的时候,她的眼前恍然一亮,只见他目如星子,对着自己炯炯而视,微醉的双颊,笑容而明媚爽朗。
他转身倒了两杯合卺酒,右手那杯递给了她,左手那杯自己留着,然后他坐了下来,九层高的软被一下子塌了下来,他把头凑过来,举起手里的酒杯缠过她握杯子的那只手,定定地看着他,嘴边挂着如酒般浓醇的笑。
两人一杯辣酒下肚,婆子们说了吉祥话又开始收拾床褥,陶莞坐到了梅花形的梳妆铜镜前,由两个帮衬的丫头卸了头饰朱钗,又帮换下了厚厚的礼服。
陶莞青丝乍泻,身上的单薄绢丝中衣隐约间还可看见灯火下莹亮发光的肌肤。洗去艳装,还原了本来的面目,两弯不粗不细的柳眉,单薄弧圆的眼皮,眼角处微微勾起风韵。
李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一身的衣装,身上只留下洁白的里衣,单手醉卧着侧头注视她的一举一动,陶莞发现时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多久。
她微微脸红,拿着把梳子站在铜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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