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无良长姐(月迷)》第190章


我动了动唇角,想给他一个笑,却再也有心无力,不要再去记得从前,努力板着脸忍着害羞的事情了。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是的,都过去了。
即便如此,在皇阿玛给太子和石文炳长女指婚的时候,我依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稳稳地立在朝堂之上。我不知道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可是就是仍不住去奢望。
再看见那张稚嫩的脸的时候,我的心底仍然控制不住起了波澜,甚至在他说他额娘时常提起我的时候,我心底依然冒出欢喜,于是我匆匆地与他告别,即使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她,可是毕竟是她的血脉,我甚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没有跟着孩子回京,而是住在杭州,听说要住到春天,再看看西湖的美景,那个孩子在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眉眼之间漾起了温柔,像极了那个人。
而他的才干与心思手腕也像极了那个人,留在皇宫的几个月,游走在众多的叔伯当中,却一直作壁上观的样子,我在一旁看着,看着老大和老三还有老八都朝他下手,却一次次地教他给化解了去,心里泛起了不知名的滋味。
我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是我和她的孩子,会不会也是这么聪明?
年后皇阿玛第三次南巡,路经杭州,她和他前来见驾,跪了两个时辰,可是皇阿玛却没见他们,只是派人传了话,看样子似乎是厌弃他们的样子,甚至大哥他们都在暗地里幸灾乐祸,只是我知道,依皇阿玛的性子,怕是还拉不下面子,这是爱新觉罗家的通病,所以两人不欢而散,那个孩子却被留下来在皇玛么跟前尽孝,我却知道,这不过是她和他在给皇阿玛台阶而已。
我站在廊下扶疏的花木之后,看着他拉着她出门,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变,一直都那么美,临出门地时候,她似乎有所察觉,然后回过头来。
她的眼睛黑而亮,和往日一样带着温柔和真诚的笑意,她看向我,眸光晃动着,像是带着无言的歉意和叹息,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回过头,追上了拉着她的那个人。
我在心底悲怆地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如果当时我知道这一别,要到十四年后再见面,我还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她离开。
我只知道,回到京城后,我更加疯狂地沉浸在公事里面,更加疯狂地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我每日睡很少的时间,无事不刻不再思虑算计,然后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我的势力慢慢地扩大,各个重要的州府也让我渗透了进去,甚至不止这些,连密云和丰台的大营都让我得了手,虽然不是什么很高的职位,但是起码是个关键的位置。
这些都是我骄傲的,直到他们离开之后,我从他留给我的一堆书册当中看到许多我手下的名字,我才知道,那些人投奔到我这里,居然都是他授意的,也就是说那么多年前,其实他已经决定放下那把椅子,而且决定把它交到我的手上!
可是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边要防着皇阿玛发现,一边抵挡着大哥和三个那边的阴谋陷害,另外还要努力地去超过他,超过他,然后夺回她!
康熙三十八年,皇阿玛在去热河的途中染上时疫,然后在我们这些兄弟犹豫的时候,弘曦那个孩子自请侍疾,我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已经进去了。
我有些恍惚,如果她知道她的孩子这般自请侍疾,是不是会立刻赶过来?她是不是会着急会难过会伤心?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恶毒地想,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了这个孩子,那是我的阻力会不会更小一点,想完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我为此感到不自在,所以便不常去瞧皇阿玛,就怕遇见弘曦,于是也错过了和她再见一面的机会,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去了,然后在皇阿玛身体好起来之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一离开就是十年,皇玛么离世的时候,我才得以再见着她。
十四年的时间,我早已不可抗拒地娶了福晋,生了孩子,日复一日地老去,而她的眉眼却仍旧仿若昨日,年轻而又清晰,身上沉淀着的岁月的光华,让她仿若那香醇的酒,香浓的让人放不下。
她红着眼眶朝我勉强而笑,我也微微点头,然后就移开了目光。
我知道她是伤心的,她自小就养在皇玛么的身边,又这么多年不曾回来,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同样年轻的他毫不避讳地揽着她的肩膀,轻声慢语地安慰着她,两人之间流淌着的浓浓的温情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
我早已在宫外开了府,而他们却住在宫里,于是不过见了短短地几次面,甚至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曾经,皇阿玛派太子驻守鸭绿江,她也随着去了。
一年之后,原本的藩国朝鲜正式划入大清的版图,我才知道并非是驻守那么简单。
康熙五十五年,两人再次回来了,只是这一次却不同了,他回了宫,她却回到了瓜尔佳府认祖归宗,瓜尔佳府摆了酒席,我却没有去。
我冷眼听着京城里沸沸扬扬的议论,说瓜尔佳府的小格格和纯禧长公主长的好像,只是如果是长公主,那必定不会是这么年轻的,我暗自勾起唇角来,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一直将婚礼拖延到现在。
他们成亲之后,皇阿玛开始将他带在身边,然后皇阿玛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进宫一趟,哪怕是远在两广的臣子,也不远千里地来京述职,我明白,皇阿玛这是在为他铺路。
可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虽然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那把椅子,到底是为了得到她,还是为了那个执念,我只知道,我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
我进宫请安的时候,时常会踩着时间等在景运门那里,只为了多看她一眼,因为她每日必然会在固定的时间亲自送汤水吃食去乾清宫。
我看着她脸上泛起温柔而幸福的笑意,慢慢地麻木。
康熙六十五年十月十三日,皇阿玛寿终正寝,我看着他握着遗诏却没有宣读,只是抬首站在夕照之下,那金红的光芒笼罩了他的全身。
接着他以为皇阿玛守孝为理由,并未登基,而是以太子的身份摄政,我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不过这也正是我的机会不是吗?
我从来都无法不去承认,他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即使他现在还没有登上皇位。
三年的时间,我见证了大清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到那样的变化,我甚至有些惧怕,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换做是我,我根本做不到这样,我走在街上,看着百姓们真诚的笑脸,听着各地传来的好消息,我几乎都要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可是我不能,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走到了这个位置,身后有无数的人,他们都是我的责任,我无法回头。
从来都是这样,命运逼迫我选择,然后再也不会给我回头或者改变的机会,或者说,我没有勇气去回头,去改变,我只能一直这么走下去,直到,穷途末路。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三年孝期之后,他脱下孝服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来找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推开我书房的门,那一刻我是惊慌的,因为前一刻我还在和幕僚商量着两江那边的形势。
他的语气倒很是平淡,平淡地揭开我心底的东西,平淡的让我心惊肉跳。
然后他给了我两个选择,她,还是皇位!
我震惊至极,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向他,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我心底只有一个声音,选她,选她,选她!
然后他告诉我,他选她,所以皇位留给我。
我下意识地问他会不会后悔,问完我便骂自己傻,果然,他唇边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他说我不了解她,我涩涩地笑了起来,是啊,我不了解她,我何尝又有机会去了解她,无论是她还是他,从来就不曾真正给过我选择的机会。
她随手将我拉了出来,然后又随手丢在身后,没有给我选择和拒绝的机会。
他更没有。
她和皇位,看似可以选,可是我真的可以吗?
我选她,可是他有皇位,照样可以把她夺走;我选皇位,可是他有她的倾心相待,要带走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我慢慢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泪流满面。
我爱她,可是在这场与命运、与皇权、与他的博弈之中,我从来都没有赢过,而且全都输得一败涂地,撞的头破血流,可是我都不曾后悔过。
能够曾经与她气息相融,也好过一无所有。
我曾经用尽全力,那么在往后的余生中,我将不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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