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齐妃修真记》第155章


“她要回来了。”乌拉那拉氏喃喃地道,抓着钱嬷嬷的手,眼神里有慌乱更有些癫狂,“她要回来了,嬷嬷你说的对,爷在意她。”
钱嬷嬷使眼色打发走了其他的丫鬟,此时拉着福晋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您是关心则乱,先静下心来,她不过是侧福晋,见到您要行礼弯腰,您才是后院里真正的做主的人。所以她才能够被你打发到庄子上去。”
“爷他怨我。”听到钱嬷嬷说这话,乌拉那拉氏刚刚忍住的眼泪簌簌而落,温热的泪珠落在了钱嬷嬷的手上,“爷说,李氏的性子温和,不是爱惹是生非,话语里都是责备我的意思。”
“福晋你多想了。”钱嬷嬷柔声安抚乌拉那拉氏,此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怨老奴多嘴。”
乌拉那拉氏伸手去拉钱嬷嬷的手臂,反而让钱嬷嬷看到了福晋手心的痕迹,手心被抠破了油皮,有月牙状的血丝,更是心疼,“福晋,您要要保重好身子,就算是为了弘晖小阿哥。”
乌拉那拉氏抱着钱嬷嬷哭了一阵,好半晌,才哽咽地说道:“嬷嬷,我失态了。”
钱嬷嬷连声说道:“在嬷嬷面前,都是无碍的。您擦擦眼。”从袖笼里掏出手帕递给乌拉那拉氏。
接过钱嬷嬷递过来的手帕,说道:“我才是正经的嫡福晋。我只是觉得有点傻,原本我想着李氏怪可怜的,曾经又和她是闺中密友,经过这一遭,我觉得可怜的是我。”乌拉那拉氏苦笑一声。
钱嬷嬷说道:“福晋您素来心肠软,奴婢是看在眼里的。这次把李氏赶到庄子里,还是不够,才会让王爷又对她有了怜惜。您和她的身份看似只有一个侧字,却是有天壤之别,她的命都是捏在您的手中。既然知道了她的分量,今后选个机会,斩草除根就是。”
乌拉那拉氏破涕为笑,“嬷嬷说笑了,都是王爷的人,说什么斩草除根,怪难听的。等她回来再说,总是有办法的,就凭我这个身份,想要压她也是容易得很。”
“您想明白就好。”钱嬷嬷说道,“给您手心用点药,这几日不要沾水。”
“恩。”福晋应了一声。
两人在马车上说着西洋文,弘盼像是泄了气儿一般,“明明额娘你只是听了安德烈说过几句话,我还是跟他认真学过的,还没有您说的好的。”
李筠婷说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安德烈说你说的已经很好了。”
“还是没有额娘的好。”弘盼说道,“若是额娘是个男子,今后我进了理藩院,一定把您推荐进去。”
李筠婷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想到要回王府,我觉得怪闷的。”弘盼说道,“昨个儿我给额娘唱的那首歌,额娘一定也会唱了,不如额娘唱给我听。”轻柔的唱诗班的歌曲响起,李筠婷甚少拒绝弘盼的请求,同在马车中的人中的苏木和嬷嬷听着李筠婷的浅唱低吟,西洋的音乐同大清的乐曲截然不同,唱诗班的音乐带着宗教的神圣色彩,音乐并无国土之分,隐隐觉得和中土的佛乐相似,再细听又是截然不同。
“侧福晋、大阿哥,已经到了。”车夫的声音响起,乐声戛然而止。从侧门而入,微微掀开的帘子可以看到被清扫过的雪地露出青石板,两尊石狮子静静蹲坐在大门口。
乌拉那拉氏笑着迎了上来,看着李筠婷和弘盼给她行礼,亲亲热热地说道:“弘盼长得精神了。”乌拉那拉氏和颜悦色,弘盼的鼻头微微皱起,若是那柳儿在就好了,她是个乖觉的,也好打听消息,这样想着,或许春日里的时候便想法子把柳儿送进来。
李筠婷的回答滴水不漏,仿佛在庄子反应是出了一趟门一样,说起来风轻云淡,乌拉那拉氏不知道李筠婷更喜欢庄子的清净,心中想着李氏的虚伪,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你也瘦了,脸色也不好看。庄子里哪里有什么好看的胭脂,钱嬷嬷,快把我前些日子得的梅花香露还有上好的胭脂拿来。”
乌拉那拉氏表现的亲近,李筠婷也拍了拍脸,“妾身觉得还好。”
“在我面前,用我就是。”乌拉那拉氏笑着说道,“这般客气作甚?”
“我……觉得还好。”李筠婷说道,“都是福晋疼惜我二人,夏日里庄子上凉爽得很。”
乌拉那拉氏笑着拍了拍李筠婷的手,“你说话讨巧。”
瓜尔佳氏和武氏看着乌拉那拉氏对李筠婷示好,继而看着送来的胭脂和香露,对李筠婷又面露同情,乌拉那拉氏这般的作态,李筠婷少不得要用乌拉那拉氏送来的物件了,也不知道里面掺了什么。乌拉那拉氏的眸光扫过瓜尔佳氏,她怎会使出这样低劣如同被人发现的手段,今后对李筠婷的方式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让她摸不清自己的意思,对自个儿送来的物件有心防着,又不敢不用,自己吓唬自己才是最好的。
李筠婷让苏木收下来了,乌拉那拉氏笑着说道:“你这个丫鬟,小时候我边见着跟着你,如今跟着你也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这样也不像回事啊。”
几人皆是精神一震,刚刚只是小菜,这时候乌拉那拉氏才露出她狰狞的面孔,在这里等着李筠婷呢。苏木的眼皮一颤,并没有开口说话,双手握成拳又很快舒展开。弘盼的心中狂跳,希望额娘能够在苏木的问题上硬气一些,不能被嫡福晋断了臂膀。
☆、第132章 丫鬟〔五〕
乌拉那拉氏很满意自己的话带来的震慑;此时眸光得意,说道:“钱嬷嬷有一个侄子,那孩子我也见过是个本分的;又在外院里做活;今后就算是嫁人了;也会留在府中;岂不正好?”钱嬷嬷的侄子当然本分;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如同七八岁的孩童,因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力气也大,留在后院做些杂活。这只是名义上的;因为钱嬷嬷是乌拉那拉氏面前的第一得意之人;她的侄子也是鸡犬升天,旁人不敢给他太多活去做,以免累着了。
苏木眼睛瞪大了,看着李筠婷一颗心狂跳,勉强按捺住自己,弘盼站在了苏木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对她摇摇头。苏木看着弘盼的样子,心中反而安定下来,就连小主子都是如此聪慧之人,侧福晋又如何会让她去做了傻子媳妇。这样一想,对着弘盼点点头,露出一个浅笑。
李筠婷一愣说道:“我答应这丫头,让她守节一辈子了。”
众人皆是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筠婷,接着看着苏木的眼神有些怜悯,若是答应了福晋是嫁给傻子,若是李筠婷开口则是让她一辈子不肯嫁人。
苏木虽然心中有数,此时听到李筠婷的回答仍然是心中一松,微微舒了一口气,弘盼就站在苏木的身边,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此时眉头挑起,只听着额娘继续说道:“原本替她订了亲,还没有过门时候就发生了变故,这丫头在我面前发誓跟着我一辈子。”
乌拉那拉氏对着苏木说道:“你可以一阵子跟着你主子,难道一辈子跟着她不成?”略一沉吟说道:“就算是不喜欢我说的这个,也可以另寻个好人家。”钱嬷嬷的脸颊一抽,苏木的性子温和,并不难拿捏,若是私下里同苏木威逼利诱,这桩事成了也就可以断李筠婷的一支臂膀,自己的侄子后半生也有人照顾了。现在闹到了人前,李筠婷这般说辞,只怕是无法了,福晋这次行事冲动了。
苏木对着乌拉那拉氏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谢福晋好意,奴婢曾在侧福晋面前起誓终身不嫁,愿跟着侧福晋一辈子伺候她,侧福晋也应承过奴婢。”
乌拉那拉氏一时也分不清苏木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心中觉得苏木是出自真心,又对自己这个想法觉得不可思议,哪里有女人不愿意嫁人?就当是假意好了,此时叹了一声,“果真是个好丫头,也是个傻丫头,起来吧。”越想越觉得说不准是李氏自私,想多留着苏木才编排如此,心中更是怜悯这个丫头。
这样的眼神让弘盼嫌恶地皱了皱眉,此时知道可怜苏木了,若是她说的事情成了,苏木同一个傻子成亲岂不是更可悲可怜?
苏木垂手站在了李筠婷的身侧,乌拉那拉氏说道:“馨竹院已经收拾好了,刚刚从庄子上送来的东西都在院子里,等会让丫头们理顺就好。”
乌拉那拉氏在李筠婷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早早就醒了,还在脑子中预设了怎样的反应,现在这样一出李筠婷始终镇静自若又觉得有些无趣,早早打发了她了,今后还有机会再次交锋。回去见着了钱嬷嬷,乌拉那拉氏又有些心虚。
钱嬷嬷叹了一口气,“福晋,您还是说的有些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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