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第115章


老百姓心思简单,不比高门大户里尽是些弯弯绕绕的。
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踊跃报名了,进不进得去另说,但怎么得也可以去试试看不是。
宁莞坐着马车路过,远便能看见石阶上长长的队伍,年岁小的有,十五六七的也有,挨在一处说话,还有旁边来看热闹的,算起来人还真是不少。
宁莞放下帘子,没过去。
报名的事儿给了郁兰莘,大小姐最喜欢神气的活儿,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肯定会把这个办得漂漂亮亮的,完全不必多担心什么。
“回去吧,晚上宫宴,怕是有得熬。”
浮悦应了一声,吩咐赶车的人往十四巷去。
宁莞补了一觉,养出些精神,再简单吃了些东西填肚子,及至天色暗下,才换了衣裳往宫里去。
明衷皇帝寿宴,大臣女眷尽数到场,宫宴的规制简单不少,歌舞也比往年少了一半,却一点不减热闹。
宫人各执绢扇,团团似明月,映衬着殿中一张张或芙玉娇俏,或梨花清艳的容颜。
宁莞捏着酒杯,微笑了笑,往正襟危坐的太子瑞王诸人身上看了看,这都快成相亲宴了。
上首明衷皇帝还是老样子,他跟着二师弟,多学养身之道,精气神儿也不必旁边摸胡子的太上皇差多少。
宫中规矩甚严,这宴上也没什么能说道的乐事,无非就是贺礼祝词。
临近处的,也有如太子几人给宁莞举杯饮酒。
宁莞一一应了,倒也喝了不少。
坐着有些难捱,她找了个时间点退出去,到外面透风,倒没想到正好碰上温言夏。
比起余毒还没全清干净,显得憔悴不堪的楚长庭和卧病在床久矣,今日撑着出门来的楚二夫人,温言夏看起来倒是神采奕奕。
两人并排站在朱红长廊前,眉眼确确相似。
温言夏绕了绕手里的帕子,有些微感慨,“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世事难测。”
一朝河东,一朝河西,这世上啊,果真一个人也不能小瞧了去的。
宁莞闻言笑而不语,温言夏也不在意,两人本就不相熟的,她搭这话,也隐晦探探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既不是敌对的,便没必要凑去惹人嫌。
站了一会儿,宁莞又回了宴上,温言夏也跟着过去。
楚二夫人见她落座,沉脸不悦道:“跑去哪儿了,半天也不见回来,没规没矩的。”
温言夏面上笑着,温温柔柔的,嘴里的话说得极轻,“关你屁事。”
楚二夫人太阳穴直突突,“你简直放肆!”哪家的儿媳妇像她一样不知所谓?!鸿胪寺卿家交出来的好女儿!
温言夏懒得理她,挪了挪酒杯,她一直在查楚华茵生辰小宴上被算计的事情,最近有些眉目了。
如果真和她楚苏氏还有楚华茵脱不了干系……
温言夏心中轻呵了一声,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楚二夫人这边可谓是各怀心事,波云诡谲,一直到宴散了,气氛都还颇为古怪。
宁莞微有些醉酒,出宫回府的路上阖着眼眯了一路,沐浴后出来,屋里摆着冰盆,一身里衣,倒也凉快。
头发还没干,一时也睡不得,她便披了件浅青色的外衣,支头坐在窗前椅案边,望着天上繁星淡月。
待了好一会儿,芸枝拎了壶解酒的茶来,宁莞喝了些,送到庭院里,见她提着灯走了,才抓了抓还半湿不干的长发往屋里去。
将走了两步,陡然听见些声响,她转过身,只见院中盛满了月色如水,枝影婆娑,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宁莞捂了捂额,稍一低头,脚边落下了一道影子。
她皱着眉头兀地舒了舒,身后的人又走近了些,轻揽在怀里,俯身贴耳,声音清缓,“裴夫人,我找到你了。”
宁莞怔了一瞬,忙侧过身来。
他身后是暗夜的一片天,却不显得沉寂,栾栾眉峰间覆了轻柔月色,似镜中花一般浮浮掠掠。
宁莞伸出手,指尖抚过他的脸,目光愣愣的,尚还茫然着。
她晚间喝了些酒,脑中因醉意而有些迟钝,直到半晌夜风吹来,才后知后觉。
咬了咬唇,不由地骤然一笑。
他将人抱得紧了些,亲了亲她微弯着盈盈似水的眼,轻声道:“不哭的,我在啊。”
他一直都在的,只是出了些差错,误了好多年。
第87章 
宁莞下意识半阖了眼; 余光里是庭院的月色清霜。
她往裴中钰肩上靠去; 埋低着头,静静停了须臾; 视线模糊着; 一点一点洇湿了衣裳。
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是去合城做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突然想起来的?
她有很多问题; 尽数拥堵在喉间; 到最后张了张嘴; 却一个也没能问出口来。
事到如今; 问了又如何。
言语寥寥; 哪里又说得尽一人的情深意重。
两人沉默相依; 站在树影环绕的窄窄小庭里; 这样静谧安宁的时光,竟恍惚一瞬回到了清风明月里的南江。
过了些许时候,已是时至中夜; 她环着腰的手软了软,裴中钰摸了摸她有些发热的脸,这般模样; 一看便是饮了酒的。
他抱着人回了屋里; 去倒搁在桌上的解酒茶。
宁莞坐在床上,抓住他的袖子; 抿着唇,眉眼弯弯,春花灿烂。
她眼里氤氲着酒意的水雾,晕染得尾稍是桃花胭脂的一抹; 裴中钰定然看了许久,动作缓缓地转过来蹲下身,声音清慢,“裴夫人,很晚了,喝些解酒茶就该休息了。”
宁莞摇摇头,伸手掠过他的肩,前倾了倾身子,吻上唇。
纤细的手指穿过身后黑发掩覆的后衣,摸着边儿,顺至前襟来,轻轻挑开外罩的浅霜色大氅。
窗摇红影,烛火深深,她挨得再近了些。
裴中钰却是合住她的手,起身来侧坐着,拢过那一头散乱蓬松的乌发,又轻拍拍她的头。
宁莞拧起眉,旋即松了松,也不动了,伏在他怀里。
外面风吹叶飒,伴随着一两声虫鸣,在这深夜里催人入眠。
他将人放在床褥间,搭上薄被,自己也褪了外衣躺在外侧。
夜还很长,他埋在发间,轻声呢喃,抱着失而复得的妻子,珍而重之。
被占了窝的七叶龇着牙蹲在床脚,最后甩了甩尾巴,委屈巴巴地挪到冰盆旁边,耷拉着耳朵往里支了支爪爪。
……
宁莞这一觉睡得很沉,待醒来时,地上已经落了一方窗的阳光,金黄灿灿的,染得满室煜煜。
她掌心贴着白色衣襟,稍往上抬了抬视线,轻轻一笑。
裴中钰抵着她的额头,轻蹭了蹭。
两人在床上赖了会儿,才起床收拾。
京里的规矩总比不得江湖潇洒意气,她将绾好头发,趁着芸枝和浮悦还没过来,他就得先走了,若叫人发现,过后也不好解释。
宁莞不由微囧,小声道:“怎么有种偷情的错觉呢?”
明明他们名正言顺得很呐。
裴中钰顿住,板正了脸,认真道:“是夫妻情趣。”
宁莞乐了乐,替他整顺衣裳,“对,裴公子说得对。”
裴中钰淡淡地嗯了一声,唇角又忍不住抿了点点微不可见的笑,再得宁莞催促两句,才握着剑出了门。
宁莞看着不见了人影,才坐回妆台前,打开胭脂盒,细细点妆。
七叶转了几圈也没见人理它,干脆趴在一边,呼呼两声,好气啊!
宁莞听见声音,放下手里的东西,抱它起来,“这是怎么了?”
七叶悬空着蹬了蹬腿儿,小耳朵动来动去的,宁莞给顺了顺毛,正巧浮悦过来,她便出门往后房去用早饭。
芸枝正摆着筷子,见她妆容精致,眸色温正清亮,奕然有神,当即高兴道:“难得见小姐气色这样好,看来这日日熬些汤用着,也是有效的。”
宁莞一笑,夹了个包子,就着粥用尽,招过宁沛,带着人出门。
宁沛天资聪颖,又多好学,跟着黄秀才这些日子,早就把原本落下的东西掌握透彻了,还能闻一反三,融会贯通。
再与黄秀才也学不到什么,前几日宁莞便在碧溪书院给他挂了名,早早打点好了,今日自去报到就是。
马车送完宁沛与做书童的禾生,随即转道往皇城去。
宁莞到了相辉楼,已有人在里。
郁兰莘将整理好的册子递给她,一边喝着酸梅汁,一边说道:“到昨日为止,足足有三百余人,这尚还是周边近处州县的,不定后面还会不会有的。我叫了她们今日都到书院去,你看怎么安排吧,不是说要看看资质什么的,叫人等着也不成事儿。”
宁莞想了想,笑道:“无妨,这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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