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妖孽世子》第225章


宋歌僵在原地,须臾咬牙又折回,噌噌噌几步爬上城楼,夺过一人手中的千里眼向青垨草原望,只见夜色下那大军高举火把,竟不是要突袭,而是强攻!
领头的人宋歌不认识,但看身型如此高大,不出意外应该是黄沙领主淳于岸,至于袭城、柯容、陆蒙甚至司空璟,一概未见。
宋歌恨恨将千里眼丢回给那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他的胳膊大声道:“派人去后城!快去!”
那人一愣,没明白宋歌的意思,断断续续道:“没有将令,我们没有擅自调动军权的权利。”
宋歌恼极,都这时候了还拘泥于规矩!
源城突起大火,温自惜、小瑞、郑冲又无故失踪,偏巧司空璟就挑着这时候进攻了,这绝非巧合,这是预谋!
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又一转身下了楼,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后城跑,半路遇到列队往城楼赶的十余万将士,她未在军前见到司空翊,正想拉住一个人问问,可是转念想到情况紧急,刚才那人说了没有将令大军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既然都往城楼赶,想必定是司空翊下了命令。
他应该没事,宋歌这么安慰自己,脚下一步不停往后城跑。
如果不出意外,那奸细定是从后城逃了!
温自惜、小瑞、郑冲……宋歌一边跑一边闭上了眼睛,是不是这三个和她一路走来的人里,就有那个内鬼?那个背弃她和司空翊的人?
不知不觉就离后城口近了,宋歌在街角停下步子,远远看着那大张着嘴似要吞没整个寂静黑夜的城口,有血腥味传来,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不仔细闻并不能察觉。
但宋歌经历了那么多,嗅觉较之前敏感许多,几乎瞬间便神经一紧,拳心冒汗一步步往前走。
她多怕,会看到熟悉的人倒在那里,胸膛再无起伏。
近了,更近了,宋歌猛地出了一口大气。所幸,不是他们。
倒地的是十来具穿着军服的尸体,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瞪着空洞的眼睛,恐惧和惊骇在眸底沉淀。
宋歌看那大开的城门,再低头观察地面,有错乱的脚印,那是习武之人沉下气力后才会遗留的。宋歌蹲下身,片刻后确定,至少有两人在此处打斗过。
她眯眼抬头,不及多想,“咚”一声,沉重的战鼓响起,远处兵戈之声似要吞噬这无边黑夜,一声响亮,震了山河。
起身,宋歌站在路中央,眉宇间愁色顿起。
与此同时,司空翊独自走在城内大街上,微低着头,一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他现在才知道,此前经常出现视线恍惚,甚至在和司空祁一战中差点因此被钳制的原因,竟是因为……蛊?
他总以为蛊毒影响了他的精神状态,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温自惜一直有在给他和宋歌熬制解蛊之药,但他当初强行种下蛊苗的方式不正确,很多地方便容易出差错,不幸中的万幸便是,至少目前为止,宋歌还没有任何事。
司空翊抬头,眼睛却是闭着的。
他侧耳听两旁动静,再慢慢睁眸,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不同于子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那是一种仿佛你的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气氛沉寂得快要窒息的感觉。
如鱼离开了水,恐慌到只能一刻不停地粗喘。
习惯。
司空翊用短短的一段时间去习惯眼前的黑暗,待慢慢沉下心,他大踏步往前走。源城到底他也生活了半个多月,仅凭着熟悉感,他还是能很容易便独自走到城楼处的。
现在战局紧急,什么特殊情况都不能发生,否则便有可能影响军心和士气。
司空翊想,这次怕是不能一马当先率兵军前了。
这一仗,不得不放手交给那群年轻的少年,那群一身铁骨的儿郎。
而他,只能退在后头,遥遥相望,却望不到任何。
因为,他瞎了。
……
宋歌回到城楼,见司空翊已经高坐马上,她绕不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依旧宽广伟岸,只是那肩似消窄了下去。
“开城门,出兵。”司空翊淡淡道,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不知在盯着哪里看。
“吱呀——”源城的城门颇为沉重,两侧十余人将门缓缓推开,映入十余万将士眼帘的便是已经陈列完毕的司空璟大军,只不过为首的是那黄沙领主淳于岸,大刀阔斧地坐在马上,嘴角挂着骄傲的笑。
司空翊看不见,所以便没有任何反应。
“摆圆阵,盾手在外,弓箭手在内,骑兵另分二翼,从侧露护住圆阵。”司空翊淡淡吩咐,听语气倒颇为沉静。
身侧一个参将一愣,下意识道:“将军,此阵是否太过保守了?”司空璟的大军人数比他们多了太多,这时候再采取防守军阵其实讨不到半点好处,况且黄沙人善骑射,盾牌压根儿也护不住多少,倒不如放开了去拼,或许还有胜算。
司空翊不答,只有重复了一遍,表明他的坚持。
“是!”参将一凛,还是遵循将军的意思,随即一挥手高声道,“众将士听令,扬我君威!护我西庭!”
“扬我君威——护我西庭——”众人高声齐呼三次,然后便沉默下来,静静等待司空翊发号施令。
司空翊顿了片刻,道:“大军先行,我在后方观军。”他说完,扯了扯缰绳,马儿听话,蹄子轻踏了两步,慢悠悠向后撤了撤。
参将再次一愣,十四万将士也齐齐怔住,不由抬头看那最前面如战神一般高坐的男人。
上一次对司空祁,将军不管是攻还是守,都在队伍最前方,今夜是怎么了?惧战了?
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习惯了司空翊和他们并肩作战,他突然提出要退守军后,大家反而有些无法接受,虽然很多将军,开战时永远都在后头观战。
可司空翊不一样,谁惧战都不该是他啊。
饶是心中碎念再多,军令如山,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着?
参将硬着头皮代司空翊发了命令,大军便暂时收了腹诽,铁蹄踏响山河,裹一身肃杀之气朝城外去。
司空翊感觉到后背有一道目光长久注视着,他知道那是宋歌,可不知为何,此刻他竟有些不敢面对她。
他强迫自己用心听那马蹄声,然后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控制着马儿跟上队伍,缓缓跟在最末端。
大战在即,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已经……看不见了。
否则这仗,还怎么打?
宋歌目送司空翊慢慢出城,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跟他说,想嘱咐他一切小心,想问问他刚才是否受伤,可临到出兵,她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你……可也会害怕?
城口上还有三两个驻守的将士,城内百姓都已被惊动,全部来了城门处。宋歌独自站在城下,背靠着墙,慢慢隐入黑暗。
片刻,杀声渐起,宋歌突觉一阵心慌,就好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一样,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就像被扔上岸失去水源的鱼,须臾便会窒息。
额头出了一层一层的汗,冷的,热的,交替。宋歌伸手随意抹掉,抬头听外面阵阵厮杀,战鼓已竭,她却没有勇气上城楼去看上一看。
城内有人在跑来,还未到近处宋歌已经听到了他的谩骂:“该死的!该死的!奶奶个祖宗!”
熊大看到宋歌半蹲在城楼下,身体抖成了筛子。
“哎!”他大叫一声,喘了一口气道,“温自惜和小瑞,都被郑冲给带走了!”
宋歌一惊,霍然直起身子,“怎么回事?!”她急问,“郑冲?怎么会是郑冲?”
“我哪知道啊!龟孙子和我打小一起长大,啥时候做了叛徒我还真没发现!该死的!”熊大连声骂着,看得出是真的愤怒,“我去后城本想找温大夫的,结果绕了一圈没找到,听到城门口有打斗声便想赶去看看。”
熊大顿了一下,似觉得想起便生气,“龟孙子敲晕了小瑞,还把温大夫打伤了,一口气扛了两个人出城,力气格外大!”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皱了皱眉,“不过……”
“有什么快说!”宋歌一把拉住熊大,眸底沉如水,“是不是哪里不正常?”
熊大点点头,“对!那孙子讲话似变了个人儿一样,我不敢凑太近,隔着两条巷子听了一会儿,就觉得那语气格外森凉,而且他似乎还称司空璟为主子,你说他是不是打小就预知到了会遇见你们,埋伏了二十多年啊?”
宋歌突然松手,整个人瞬间没了力气。
“那不是郑冲,”她说,突然觉得有一种……失去一切的感觉,“那是袭城。”
……
司空翊遮手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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