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生如夏花》第204章


的善良。那份善意足以让我坦然面对生命的终结。
吴邪简单安慰我几句,我们几个人就一片不自在的沉默。其实吴邪应该有话要对胖子说,但碍于我在场。而我又不能起身告辞,毕竟我来这里胖子算是东道主,饭吃一半就走太不合时宜。尴尬地对视一会,胖子夹了一筷子肉丝放在嘴里,没什么感□□彩地打破:“霍小姐,你是不是知道小哥的来历?”
他的话问的十分突兀,又在这种酒桌上让人毫无防备。但他问这种问题,自然安静是做足了准备,我的第一反应定会被他看在眼里,任何细微的表情也都逃离不了他的眼睛。所以在让人放松的时刻突然直奔主题,真真是十分毒辣的问询手段。
我不出他所料地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这个尖锐直接的问题。我确实知道张家的秘密,但关于张起灵本身的来历并不知晓。他也许是在某一处名为张家沟,张家界,张家大院的地方出生长大?在他遇见我之前经历过什么,我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他的年纪。但如果我如实这样说,就会引发他们的下一个问题:“那张家的秘密是什么?张家在哪里?”我该如何作答?
陨玉内的秘密,无论如何不可公之于众。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廖化青的信任,居然没有用什么手段刻意封住我的嘴。胖子看我纠结的模样,依旧面无表情道:“我跟他,”他指指吴邪,“还有小哥,都是过命的交情。都不想看他受罪。所以您要是知道些什么,但说无妨,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别的胖爷不敢夸口,让您在北京胡同里舒服痛快地过个十年八年,那咱就是一句话的事。”
胖子对我向来没好感。一部分是因为张起灵,另外也是我们性格不合。我和他某一点十分相似,那就是我们两个,表面上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豪爽仗义。而内中杀机很重,城府极深。谈笑间早会用心底那面明镜将对方剖析个遍,轻易不会拿人当朋友交心交肺。所以我和胖子在一起,总会激发出对方和自己相同的一面,针尖对麦芒,彼此戒备。何况据他对我的了解,我是个撒娇卖乖阴险狡猾的女人,再没有弄清我的来历之前,他绝对不会想让我和张起灵还有吴邪深密接触。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发问而生气,但我的脸色不再是刚才柔弱可怜的梨花带雨,而是和他一样面无表情中带着一丝冷漠。在一个人没有善意的审问前,我也果然露出了阴冷的一面。我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以对。忽然想到陈文锦。陈文锦那绝望神秘的表情。我奇怪地想起,陈文锦也多少知道张家的秘密。但是她不能说,只能抱着一个巨大的谜团与我们周旋。我曾经那样讨厌她那副样子,认为她哗众取宠,怀抱一个真相让众人关注她围着她转。而如今我轮回到了她的位置,理解了她之前的处境,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知道真相,关于一个让人绝望的世界真相。可是我不能说。
吴邪一直静坐,观察我和胖子的表情对决。他这次没有在我们之间好言相劝,只是温和地对我说:“我给你看过那张照片。那是几十年前的一个考古队的合照。你也知道,你长得特别像其中一个人。而且你和她有同样的名字,这之间必定有什么渊源。我们都曾经以为你是那个霍玲,但种种迹象又表明你不是。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与你有关。那天你坠下山崖后不久,文锦和小哥相继进入陨玉内部。文锦失踪,小哥现在又成了这幅模样。”
他喝了一口啤酒:“小哥这个样子,一定与他在陨玉内经历的一切有关。而小哥一直要寻找的东西,似乎也在那陨玉之内。所以要想把小哥从他的宿命中解救出来,还是要从塔木陀那片蛇沼里追寻答案。我们目前收集的所有有关线索,都集中在多年前一个考古队上。当年那个考古队,如今死的死,疯的疯,失踪的失踪,唯独剩下一个可能是小哥,他又失忆。如今唯一能找到的,就只有你。”
“你未必是那个霍玲,但你却有可能是所有事情的关键。因为你贯穿了所有事情的始终,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是唯一得以留存的,与当年有关的线索。想要知道真相的,并不止我们两个。道上的人现在大多也都知道了你,别说别人,就是我三叔和陈皮阿四,就是你单枪匹马难以对付的角色。现在小哥把你忘记了,你可以考虑是否要对我们说出真相,我可以在我三叔没有回家之前,尽量动用吴家的势力保护你。”
吴邪的言语从容不迫,显然一开始他举棋不定,最终选择了帮助胖子向我施压,一来一回间要套出我的话。说到底他们不知我的来历,在他们心中,我最大的可能性还是那个西沙的霍玲。他们认为我和张起灵是一起的,合作的关系。彼此照应保护。而今张起灵失忆,我就失了左膀右臂,只能通过外援保持自身安全。
其实他们已经太过仁慈,若是换成别人,比如那个九十多岁的陈皮阿四,或者八十多岁的霍老太太,亦或吴邪的三叔吴三省,我都不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他们会在我说出真相之前,就把我折磨到西王母都认不出。
所以我此时不说真话,确实有点不识抬举。甚至在心中罗列了一系列的语言。可问题是,就算我说出了陨玉内西王母的真相,他们会相信么?我又该如何将廖化青对我讲的全盘托出,且让他们理解?对他们坦白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让张起灵知道?
我打定主意暂且不能告诉他们,就收回了冷锐的眼神,重新换上之前刚哭过的可怜模样,桃腮垂泪,杏眼含悲,装作心烦意乱地扒拉着盘子里的烤鸭。我这幅楚楚之姿是胖子最为讨厌的,估计强忍着没对我动粗。吴邪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估计明白了我摆出这份姿态的含义,也没有继续逼我。他是个温和而执着的人,但是他的眼神深处,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寒意。这个人的内心潜伏着一个深渊——从我见到他的第一次,就有这种感觉。他身上流淌着吴三省的血液,眼底有那么一丝和吴三省同样的阴冷和精明。但或许他年纪尚轻,资历尚浅,幼年未曾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所以只要不碰触到他的底线,他还不会变成另一个人。
但这个人本质良善,即便他有一日翻脸,内心深处也是个温柔谦和的男人。说实话我还真想不到世间会有什么变幻,能把他变成另一幅模样。
这一顿饭吃的如同鸿门宴,漫长折磨。之后我们都没再言语。出了饭店胖子头也不回径直回了堂口。吴邪本想同他一起走,但看看我一个人,和对面街上痞子们看我的流氓眼神,最终长叹口气,问我要去哪里,用不用去买火车票。
我摇摇头,表示会照顾好自己,让他不必担心。我也跟他告了别,临行前要了他的手机号码,就回了南下的家。我没有再回头去看张起灵是不是还在他之前站的那扇窗边,打了的士直接走,到火车站买了长途票,躺在卧铺上听到火车轰鸣,感受到外边树木的急剧后行。我给吴邪发了一条短信:
吴邪:感谢对我的照顾和关心。我不是西沙的霍玲。但我确实知道一些关于张起灵家族的事情。你们要寻找的真相,也确是与我有关。但是没有经过张起灵的同意,我不能说。万分歉意,不敬之处还望包涵。我家的地址是xxxxxxxxx,欢迎有空去玩。再次感谢照顾包容。——霍玲。
写完短信,我翻过身来。短信里有我的住址,吴邪也有了我的电话。如果他们当真想要知道张起灵的事情,或者张起灵有一天自己想通,认为找我也还对他了解过去有一点意义,他们自然会来找我。也许是太过疲倦,我居然没有再想张起灵,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我回到先前居住的地方,好好地打扫一下。回家对我来说并不容易,这里的每一个摆设,都能让我想起和张起灵共同度过的日子。我还曾经想过和他在这里生活,一起去买水果蔬菜柴米油盐,放下彼此所有的负担和秘密。可是天不遂人愿,总有一些无法完成的事情,无法靠近的人,无法占有的情感。这些无法修复的缺憾,只能自己在沉默中消化遗忘。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吴邪他们那边完全没了动静。没有人过来找我,甚至没人给我打电话。我想来想去明白,可能是他们有了更好的关于张起灵的线索,而他们当日见我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样子,估计也对我很绝望,觉得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问我也是白问。毕竟我确实不是西沙的霍玲,那就对当年考古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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