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明(蚂蚁)》第494章


“陛下,马阁老来了,想求见陛下。”但是不和谐的事情到处都有,福王自然也不会例外,就在他美梦正酣畅淋漓之时,一个太监也是在寝宫外不合时宜的叫道。
这个声音对于弘光皇帝绝对是极端的不耐的,但是福王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卢九德不仅是他的贴身太监,更是在他与潞王争位之时立下了拥立之功。而且他所说的另一个也是如今的福王不愿得罪的,若非是这个马士英马阁老的鼎力支持,他根本没法做到这个位置上。
但是这么的大冬天却得起床,这让数十年如一日,如同肥猪一般圈养着的福王分外难以承受。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也是可怕的,福王这数十年来过的日子,完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是无聊的时候,那就多收一些妃子,努力的造人。因此的他的意志力完全可以说是零,若非还眷恋着这个皇位,那谁也别想让他从这个温暖舒适的被窝中钻出来。
“朕知道了,马上就出来。”福王不耐烦的道了一句,开始慢慢寻找自己的理智,开始缓慢为起床而努力着,但是说几句话倒是不用跟自己斗争,皱眉问道,“马首辅没说有何事?”
“听说与东林士子们有关,最近他们又多了许多不敬之语,而且辱及陛下。”卢九德低垂着头,咬牙切齿的回答道,似乎辱及的是他的十八代祖宗一般。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两个在拥立福王中立下大功之人,自然也成了东林党人眼中的不世大仇人。东林党虽然如今不掌权,但是毕竟是江南的地头蛇,各种不利于弘光与马、卢二人的留言也是大部分出自于他们的手笔,听的多了,甚至会让人觉得,弘光以及卢、马三人似乎是开天劈地以来,祸乱天地的罪魁祸首。
“唔。”听到卢九德这么说,弘光只是嗯了一声,便即没了丝毫声音。
这个马上出来,却是花费了近半个时辰,但是卢九德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始终恭敬立于寝宫外候着。直到打着哈欠的弘光帝慢慢从房内行出,卢九德甚至还细心的留意到一打开门,弘光甚至还紧了紧龙袍,显然是冷的都有些不行了。
但是好歹皇帝已经起来了,耐心的等待着弘光慢慢的吃完足够卢九德吃一天的早点,一切收拾停当的弘光也是在卢九德的带领下,沉重的坐于龙撵之中,华丽而又结实的龙撵顿时发出一阵吱吱的不堪重负声,十数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也是用足力气,这才让弘光能够始终的平稳端坐于上,向着数百步外的上书房而去。
在哪里,马士英也是已经等待多时了。甚至已经耐不住性子,不再端坐于椅中,焦燥的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向外看一眼。
第490章大军压境
马士英焦急的在上书房内不断的踱着步,如今的形势也是分外让人忧虑,外有北方易飞这个乱臣贼子胁迫君上,祸乱大明。**内有东林党人到处煽风点火,公然污蔑圣上。
在这次拥立中,东林党人可谓是一败涂地,不仅在拥立上孤立无援,甚至在新朝建立后,也是会一股脑的扫出朝堂。毕竟与东林君子们党争,无论是哪一派都是没有信心,有感于此,大批从江北的士绅以及官员也是紧密的团结于马士英身边,不仅势力远远大于东林,而且向心力也是远高于内部都斗争不休的东林党。
但是东林党岂会如此善罢甘休?各种不利于新朝的言论也是**间流传于南京街头巷尾,内容之荒诞不经,甚至连马士英都觉得诧异,这些东林党人简直完全是疯狗一般。之前的福王七不立,相比之下已经不算什么了。什么福王夜御十数女,什么福王专好母女同侍,什么马士英每晚与狐仙幽会,朝堂之上的所有百官都是杀人不眨眼,剥皮带抽筋之类的话语也是不绝于行。
这些言论对于士子当然没有效果,但是对于下面的愚民还是有着十分的蛊惑力。而最要命的是在去年下半年新朝还在重组之时,东林党人便开始集体开始抵制新朝的赋税,不谈别地,单单只是南京的赋税收入都是大幅度下滑,许多东林党人甚至将收税的税吏直接轰了回来。
赋税的短缺也是一下子让南京的扩军计划一下子变成泡影,别说扩军了,就算维持原本的军队都已经捉襟见肘了。到了如今,南京方面下发的政令也是开始陆续受到阻挠,虽然朝堂之上东林党没有容身之地,但是地方上的东林数量却不是一个小数字,在这些人的阳奉阴违之下,南京朝廷更是举步维艰。
若是放任东林党再这么折腾下去,南明朝廷别说北伐解大明危亡,自己就会闹腾的关门大吉。马士英自去年出任内阁首辅之后,也是尽量的缓解与东林党之间的紧张关系,甚至还默认东林党人入阁的要求。
但是东林党的胃口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马士英已经打算让出两个内阁名额给东林党。甚至若是东林党能够与南京精诚合作,出让三个名额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但是东林党对他的好意也是一口回绝,更是扬言内阁人数若是不能给他们五个以上,他们绝不会有任何妥协。甚至还隐隐暗示马士英,想让他们妥协,就得将首辅位置交出来。
这当然是马士英不能接受的,用后世一句时髦的话就是,这些反动派竟然想冠冕堂皇的复辟!就在双方水火不容之时,东林党的大佬张溥却是突然之间辞世,这个最具进攻意识,也是最为顽固的东林党魁的离世,也是一度让马士英觉得苍天还是眷顾大明的。
数月以来,马士英也是积极的为张溥的后事奔波往复,让其能够灵柩还乡,入土为安。马士英本来觉得自己一番奔波,应该能够让东林党人看出来他的善意,能够让他们有所退让。但是令马士英没有想到,或者说不齿的是,东林党人显然没有将已经亡故的张溥放在心上。别说对马士英感恩了,甚至连张溥的门生学子们都少有人前来拜祭,反倒是一个个争夺着张溥死后留下的政治资本。
直到一个月前,马士英这才忙碌完张溥的后事。操办张溥的后事原本是马士英为了释放政治信号的善意,但是越到之后,就越是让马士英心冷和对东林党绝望。党争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可以完全不顾圣恩与师生之情?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师生之间的名份可是隐隐超过于父母伦常!为了党争竟然连父母的丧事都顾不上了,这样的东林党还有什么值得拉拢的?拉拢过来又如何,让他们不断的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明正朔?
今日马士英的到来,也是向弘光请旨,严查这些已经完全没有了纲常和伦理的东林党人。大敌当前,无论是易飞这个乱臣贼子,还是南方隐隐出现的野心家,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但是这些东林贼人在这个时候,还不断的拆朝廷的台,再不严加处理,朝廷可能直接就毁在他们一干人手中!
苦苦等待了近一个时辰,马士英终于听到了熟悉的‘皇上驾到’的唱礼,往日听在耳中十分刺耳的尖锐的太监音调也是那么的动听。
“微臣叩见皇上。”马士英一丝不苟的行着礼,对于他这种所存不多的有着传统意义上士大夫修养之人,对于礼节也是极为的看重。
“爱卿免礼,数日不见,爱卿却是消瘦了许多。”弘光上前一步,扶起了这位肱骨之臣,可以说没有眼前此人,就没有眼前的弘光,对于马士英,福王也是从来都是抱着无比巨大的信任,一切政务也是从未有过任何驳回。
“圣恩浩荡!”马士英身子都在颤抖着,皇帝这种亲扶可是一种极大的荣耀,只是简单的关心就让马士英心中原本的怨尤一下子散尽了,心中的苦悲也是烟消云散。
“爱卿此来有何要事?”弘光有些明知故问的道,这也是最正宗的套路。
“圣上,东林贼子,乱造谣言,中伤圣天子与朝廷,理当严罚!微臣请旨,严办东林党人!”说到正事,马士英也是收敛激动的心情,郑重的说道。
弘光也是沉默好长一会儿,东林党人横行,弘光也是知之甚详,可以说如今朝堂之上没有多少事情可办,一大半的原因也是财力势力雄霸东南的东林党人幕后的抵制,让原本就对南方控制就不是很到位的南京朝廷也是少了一大半能够处理的政事,虽然说实际上也是没有多少。
“一定要这么做么?可是祖制,大明不因言而罪人。”半晌后,弘光也是有些苦涩的道。他实在想不明白,大家和和气气的不是挺好么,为何东林党人非要给双方找不痛快?
“祖制是不因方获罪,然东林党人公然污蔑朝廷,其心可诛!若朝廷不施以颜色,那置朝廷威严于何在?更何况大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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