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带着西索浪剑三》第86章

暗淡了些。
拿出了钓竿和饵，唐洛洛坐在池边开始了垂钓。
其实夜晚并不适合垂钓，毕竟在这样的时刻，池中的鱼也都是睡着的，并没谁会去试探这些扰了它们清梦的饵食，是而唐洛洛在那儿枯坐了许久，却一直是一无所获的。
唐洛洛看着水中月色的倒影，思维渐渐完全放空了。
那些让她揪心的选择在此刻好像完全不存在了一般，而在这个世界里的各种回忆恰在此时涌上了心头。好的，不好的。
唐洛洛轻轻扯起嘴角，但很快，脸上的神情复又阴沉了下来。
要告别了呢。
不管何等的纠结，不过是让她在这样的境况下多苟且几日而已。说到底，离别的时刻已经很近了。
如果不离开呢？像不问江心一样，或者再疯狂一点，像陆浅一样。
这样的念头不是没在脑海里盘桓过，但唐洛洛总是在这样的念头诞生之初就把它掐死了。
她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选择的，因为她是唐洛洛。
脚步声忽然在身后响起，唐洛洛下意识地回头，却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身影。
来人身上已经换上了那套颇有特色的和服，银色的卷发在月光的映衬下有些耀眼。
“银桑？”唐洛洛冲对方点了点头，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坂田银时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并不意外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会遇到什么人一样。他向前走了两步，用十分平常的语调跟唐洛洛打了个招呼：“你好。”
“还没回去吗？”唐洛洛略有些意外。毕竟他们这一行人也算是在这个世界没什么牵挂的人了。
“神乐那家伙很喜欢这边的小吃，她想等两天再回去。”银时如实说道。
“银先生真是温柔呢。”唐洛洛笑着感叹了一句。
她的视线又挪到了夜色笼罩下的湖面上，语气却渐渐忧伤了起来：“回去之后确实吃不到这边这样精致的菜了呢……”
“有什么烦恼吗？”银时问了句，“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万事屋或许可以帮你。”
“诶？”唐洛洛惊讶地回头看向银时。银时的表情跟寻常并没什么不同，甚至眼神也如平常一样慵懒。但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意外的正经。
唐洛洛本想着随意应付，但在望向坂田银时的眼睛的时候，心里却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或许正是因为她与银时并不相熟，所以此刻的她才会更想参考一下他给出的意见。
她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但由于思维实在有些混乱，说出口的话依然没什么章法。
“其实确实是……嗯，有那么一点烦恼。关于未来的。”唐洛洛的语速放得有些缓，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语无伦次一样：“你可能不太了解……不，嗯，不重要，就是突然要离开了，有点没办法确定……其实之前已经想好了的……”
坂田银时坐到了唐洛洛的身边，视线却看向了斜上方的天空。
“会觉得纠结大概是因为做出的选择不符合自己的期望吧。”确定这个小姑娘不会继续说下去之后，银时忽然开口。
“嗯。”唐洛洛点点头。
所有的矛盾的根源都不过是她觉得她跟西索应该分开，但她本人却并不想这么做。
唐洛洛其实是很相信宿命这种东西的，至少这可以当作一次又一次别离与退缩的借口。只是，话说得再漂亮，却也骗不了自己的不是吗？
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命运这个东西，总是推着人不可抗拒地往某个方向前进呢。”唐洛洛感慨道。
“可人是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的。”银时说。
“说的也是。”唐洛洛忽然笑了。
选择和坚持。
“决定了就坚持走下去吧。不管发生什么。”银时看了看身边的小姑娘。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大概是完成了。
唐洛洛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冲着银时笑着说道：“谢谢你啦，我感觉好多了。”
她转身离开了唱晚池，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神行去了昆仑。
夜色笼罩下的昆仑比白天更加寒冷，原本在阳光下闪着湛蓝光泽的冰川此刻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幽光，似乎有种直接凉入人心底的力量。
唐洛洛很快便找到了那台奇怪的仪器。
她的脚步有些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紧张，她紧绷的身体甚至还在颤抖。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机器的前面，对着月色，她开始翻看那些写着时间和地点的刻度。
到底是怎样神奇的力量，才能做到让人自由地在这些时空当中穿梭呢？而其他人所生长起来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唐洛洛轻笑了笑。
她轻轻抬起了手，机器上的时间和地点也在这个时候定格。她眯起了眼睛，看着机器上面那个巨大的传送键。
如果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的话，那就不要告别了吧。这样至少在回忆里，他们的故事永远都没有走到尽头。
唐洛洛这样想着。
光华闪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已经是曾经十分熟悉，但如今去看来却有些陌生的场景。房间里的电脑还在闪着幽光，杯里的咖啡甚至还在冒着热气，桌面上的书依然摊开在之前的位置，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像是她刚刚经历的那长长一段时间是静止的一样，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在等她回来。
“我回来了。”
明知屋里并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唐洛洛还是轻声说了这样一句。
毕竟重逢远比离别重要。
唐洛洛坐到了电脑前。桌面上显示的是游戏异常的提示。她尝试着启动了一下游戏的客户端，却发现自己的角色已经不存在了。
是啊，当然不存在了，因为已经留在了另外一个服务器啊。那个跟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一点关联的服务器。
所以她离开之后，她的角色会变成什么样呢？会消失吗？
还是会继续她的故事？
现在再想这些，大概是没有意义的吧？
唐洛洛有些生疏地移动着鼠标，选择了删除客户端。
屏幕上的进度条划过的时候，唐洛洛觉得自己真的是糟糕透了。从始至终都是这么怯懦，从始至终都一直在逃避。如果能早一点开始，或者如果能不要开始。
唐洛洛觉得，如果自己能再坚决一点，再洒脱一点，或许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但是没办法啊。因为她是唐洛洛，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只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人果然是没办法轻易改变的呢。
把跟过去的联系一点一点地清除之后，唐洛洛决定关上电脑好好睡上一觉，醒来之后，就把过去的那一切当成是一场梦。
毕竟既然回来了，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
这样想着，她倒掉了桌上的咖啡，冲洗了一下杯子，接着去到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一瞬间，唐洛洛忽然觉得视线有点模糊。
不是已经做出了应该做出的选择吗？
为什么还是会哭呢？
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咎由自取吗？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忍不住。
忍不了。
积压的情绪像是断了线一样地不断向外喷涌着。
唐洛洛打开了水龙头，用冷水一遍一遍地洗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似乎并没有效果。
忽然间，唐洛洛听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连忙关上了水龙头，屏住呼吸，试图好好确认一下。
果然，有个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正在向她靠近。
心跳骤然加速，唐洛洛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她是独身住在这间房子里的，所以这里肯定不会有其他人出没，那么外面的人是……谁？
脚步声愈来愈近，唐洛洛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死死地盯着洗手间门的方向。
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唐洛洛并不知道如果那个家伙真的进来了，她该如何应对。
那人的脚步声停在了洗手间的门口，接着是门轴转动的轻响。
唐洛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却在看清来人脸孔的时候倏然怔住了。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火红色的头发倒梳在头顶，他五官精致到有些妖冶，脸上化着夸张的浓妆，身上穿着的是像是小丑的衣服。
他斜倚着门框站定，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