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后周(张建邦)》第404章


蚍趾托场?br />
就在这时,范质突然皱了下眉头,将手中的奏章慢慢合上,放到了一旁。但他随即发现,又有一封奏章内容与先前这奏章相似,都是弹劾那张琼蓄养死士、凭借官马牟利。范质很是头疼,人家董遵诲最近很给自己面子,在平定叛乱之后,就将城中的殿前司人马主动撤离,城中防务依然由大家协商解决。这张琼乃是董遵诲的心腹。按理说自己也不该为难于他。只是这奏章言之凿凿,自己身为左仆射,也不可徇私枉法啊!
魏仁浦一直悄悄注意范质的举动,见他有些犹豫,知道自己事先安排的御史发动,便装作好奇地问道:“范公可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一同参详一下。”
王溥也很是好奇,他对范质处理政务的能力很是钦佩,对让范质为难的奏章也很感兴趣。于是王溥也笑着说道:“就是嘛,范公说出来让大家一同参详一下。集思广益嘛!”
魏仁浦、王溥两人同时相劝,范质也不好捂住不说,他冲着董遵诲歉意地笑了一下,这才说道:“也不知这御史今天怎么了。往日里都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言之无据,或者言之无物,今日却将矛头都集中在张琼身上,说他蓄养死士、租赁官马牟利,也不知是真是假!”
董遵诲听到此言,微微一愣。张琼可是他的爱将,在围攻寿州一役中更是用他的身体来掩护自己,最后受了重伤。等他伤愈之后,董遵诲考虑到他家有老母。这几次出兵就没有调他出征。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未曾谋面,难道说这张琼真得钻进了钱眼,不顾自己的性命吗?
王溥倒是不知道张琼与董遵诲的关系,他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开封府的物价最近也有些个上涨,单靠他们军中的那点儿俸禄,根本无法维持相应的排场。我前几天听说侍卫亲军中有个小校纳妾,明明没钱,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宁愿在酒楼里赊账,也要维系自己的脸面。说不定这张琼就动了官马的主意,毕竟能赚钱嘛!”
魏仁浦皱着眉头说道:“王公,关键是前一句,这个张琼居然蓄养死士。他是想做什么?!开封府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政坛也终于稳定下来。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万不可让这些个宵小之辈,扰乱这安定团结的大局!董将军,不知您怎么看这事啊?!”
魏仁浦上来就给张琼扣了一个大大的帽子,给这话题定了一个基调,现在却来问董遵诲的意见,明显是想让他顺着这个基调讲话,继续维持这朝堂上的团结局面。董遵诲微微一笑,却大声说道:“这个张琼我也认识,过去曾经救过我一命,打起仗来更是不要命,也算是难得的猛将。而且他甚是孝顺,家中老母更常年有病,日子过得颇为拮据。前些日子我未出京之前,还特意托人捎给他一些钱财,让他添补家用。只是那张琼遵从母命,将这些钱财悉数退还,说是无功不受禄,宁愿在沙场上拼得功名赏金,也不愿意无故受赏!这样的一个人,想来也不会私自租赁官马,更没有钱财来蓄养死士,我觉得此事有待查证,不可贸然做结论!”
董遵诲这么一说,王溥率先点头,范质也觉得有些道理,这时魏仁浦笑着说道:“董将军说得也有一些道理,这样吧,殿外卫士都是侍卫亲军、殿前司中的精锐小校,咱们不妨垂询下他们的意见。毕竟他们日常都在一起训练、休整,应该比咱们更了解情况!”
众人并无异议,于是唤殿前卫士入殿。这些卫士都是殿前司、侍卫亲军中的佼佼者,官职最小的卫士也有个都头的差遣,今日当值众人中官职最大的正是石汉卿!
见他仪表堂堂,魏仁浦笑着问道:“这位小校,伱听说过向外租赁官马的张琼吗?”
石汉卿等人连忙拜倒行礼,石汉卿更是有些个茫然,不过他随即想起史珪的话来,也没多想,就大声说道:“末将听说过他,据说他凭此获得了大笔的钱财,还养了百余名精锐部曲呢!”
剩下的几个小校也都听那史珪说过此事,出于从众心理,尽管大家并不清楚张琼的家底,却也纷纷出言附和,说他凭借向外租赁官马,牟得了大笔好处!
范质等人齐齐皱了下眉头,魏仁浦更是笑着向董遵诲问道:“董将军,伱看……”
董遵诲叹了口气,“先关入大牢吧,等到事情明了,再行处置!”
范质也跟着叹了口气,随即命人将这张琼宣至明德门,下狱审理。
张琼自然不服,连连喊冤,可那狱卒早就被史珪重金买通,见此立即动大刑伺候,几十仗打下去,张琼顿时旧伤迸裂,昏倒在地!
狱卒冷冷一笑,取过状书,趁着张琼昏迷的机会,拿着他的手在文书上画押。然后迅速将这状书上交朝廷,说那张琼悔恨不已,已然认罪!未完待续。。
卷三 第495章 平反
张琼舔了舔嘴,干裂的嘴唇几乎将他的舌头划破,也许是这一点刺痛让他恢复了几分神智,张琼终于完全苏醒过来。他睁眼看去,不远处就是那长满了青苔的大牢石墙,以及青苔也遮盖不住的斑斑血迹!身下铺着发着霉味的茅草,旁边的破碗里不断发出馊臭的味道。
张琼身子骨也算强壮,但背部被打了几十大板,腿上旧伤也迸裂开来,身上实在没有气力。他在地上拱啊拱啊,好不容易才蜷起身子面前坐起,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手上残留的印泥,忍不住长叹一声。看来衙役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让自己签字画押,即便自己无辜,这牢狱也出不去了!
就在张琼的隔壁,也关着一员侍卫亲军的都校赵德福,前几日酒后无状,说了些牢骚话,便被同僚告发,囚禁起来。
赵德福看左右无人,便低声问道:“兄弟,伱犯了什么事,怎么被打得这么重?”
张琼叹了口气,“老哥,我是被人诬告的。前不久我正在家里盘算如何借些钱为老母治病,没想到有人诬告我蓄养死士、盘剥官马。我真要是有这举动,哪里会拿不出母亲的医药钱!”
赵德福叹了口气,“唉,这世道就是这样,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贵人?要是有点门路,赶紧找人疏通一下吧!”
张琼长叹一身,“我哪里有什么门路,不能说家徒四壁。也得说没有闲钱,这次入狱还不知道老母亲要担忧成什么样子?!要是我真出不去,她老人家没人赡养也活不下去……”
张琼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能将他逼得落泪,实在是委屈无奈至极。他环顾左右,想起一事来,便将腰带解了下来,奋力扔给了那赵德福。
赵德福顺手捡了起来,很是诧异,这时张琼解释道:“老哥。我叫张琼,家住前门外西三街长顺胡同,这腰带多少值个三五两银子,日后劳烦老哥给我捎回家去。让我老娘换些个粮食来吃。全麻烦伱了,兄弟给伱磕头了!”
张琼说完后,硬撑着身子,就要给赵德福跪下。赵德福很是不忍,连忙说道:“兄弟。甭这样,老哥我也不是什么坏人,长顺胡同,我记住了。等会家人要是来探监,我就让她们给伱捎过去。谁没个落难的时候。兄弟,伱也放宽心。总会有办法的!”
张琼叹了口气,如今摆明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最让张琼疑惑的是,他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眼下自己身上旧伤发作、背上又添新伤,还被小人污蔑,担负了如此多的罪名,哪里还有活着出去的希望?!
张琼苦笑一声,对那赵德福哀声说道:“想我张琼,早日不能说勇冠三军,也是一世之雄。当日在寿州奋勇先前,身中数矢,腿上更是被弩箭所伤。如果那时候死在战场上,还能够保全自己的名节,留下自己的忠勇之名;可现在即将死个不明不白,实在是可悲可叹!”
说完张琼就晃晃悠悠起身,想要往那石墙上撞去,这时牢门突然大开,有人大步走了进来。见张琼想要撞墙而死,那人怒声说道:“张琼,伱就忍心抛下自己的老母亲吗?!”
张琼听得此言,泪流满面,他转头一看,对面正是董遵诲当面。张琼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猛地扑了过去,隔着栅栏抱着董遵诲的腿,哭着喊道:“董帅,我冤枉啊!”
连续喊了两三声,张琼也没了气力,昏迷过去,但即便在昏迷之中,他仍在下意识地嘟囔着:“冤枉啊……”
董遵诲忍不住眼眶一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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