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相(叶子)》第284章


窈娘闻言低下头去,露出一段白生生如凝脂般的颈项,没再说话,也绝无退走之意,如此以来,她的意思也就明显的很了。
唐松真是无奈,只能冷下心来,“你父亲送你来此的缘由远非你想的那般简单,难倒你真就愿意做一个商贾贸易般的筹码?”
这话若是放在后世,十个女子中至少有九个必定是不肯的。孰料窈娘闻言竟没有半点气恼神色,声音依旧是清脆好听,“阿爷生我养我,奴奴若能有以为报,自然是甘心情愿”
至此唐松也是彻底没办法了。
便在这时,唐缘走上前来伸手揽住了窈娘的肩臂白了唐松一眼道:“这般如花似玉的妹妹别家是求也求不到的,你倒好!阿爷也是极喜欢窈娘的,此事便由我做主,人留下了!便如她所言先在你书房中抚纸弄墨就好”
说完,唐缘也不给唐松再说话的机会,牵着窈娘便出了正房。
目送两人出门之后,唐松回到座位上伸手轻叩着身边的高脚茶几,窈娘若真在家中扎下根来,他唐松也就算与天下有数的大富商锦绣绸缎庄郑家紧紧绑在了一起。
这种紧密的捆绑究竟是利大还是弊大?
郑胖子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以他的性格料来近日必有所求,而且所求必定不会小,他会求什么?自己届时又当如何自处?
郑胖子与唐松的关系毕竟不同,窈娘亦是初见,唐松又不是那等容易被女色所迷之人,是以第一反应难免有这些对利害的权衡与考量。
此后唐松又三度往寻唐缘,希望她将窈娘送回去,前两次是窈娘听见执意不肯,第三次却是被唐达仁给跳脚骂了回来。
眼瞅着形势不大妙,他老爷子就指着窈娘做年前成婚最后的保底了,焉肯让人走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便到了宵禁封闭坊门的时间,这时节便是窈娘想要回去也是走不了了。
第二天早晨,唐松刚刚起身打开门,便见窈娘端着铜盆及一应梳洗用具走了进来。而后她便自然而然的服侍着唐松开始梳洗,自然的让人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说来也是让人不明白,窈娘这等大富之家出身的女子不知从哪儿学到了一身内房本事,从梳洗到而后的帮忙更换官衣,点点滴滴小琐碎活儿都做的行云流水,如同她的容貌举止一般,精致到了让人无可挑剔的地步。
撇开别的因素不说,若只单论这份舒坦的话,今早的经历居然是唐松穿越以来前所未有。
对此,唐松既没有刻意冷淡也没有特别的热情,想做就做吧,想来大富出身的窈娘必定坚持不了多少时候,只盼着她坚持不住时肯自己回去就是再好不过了。
一切打点停当之后,唐松便出门上衙。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散衙钟声敲过之后,唐松刚走到尚书省大门口处,却被一个内廷的宫人给截住了,言说韦贵妃有请。
前庐陵王妃在李显登基之后却一直未能如愿晋位皇后,但因为内宫中品秩仅次于皇后的四贵妃中其她三位俱都空置,所以她这唯一的贵妃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宫中位阶最高的内命妇。
以她的身份若要召见任何一个外命妇进宫都无问题,但是召见臣子嘛……可就着实显得有些刺眼了。尤其是在问清楚这次召见还是未经天子的单独召见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就在唐松略生踌躇要不要去时,刚由尚书省下到礼部任官不多久的韦播走了过来,拉着他便向宫城走去。
既有韦播同行,唐松也就不再忌讳什么,施施然入了宫城。
到了韦妃所居的那一片宫殿群外,身为外戚的韦播先一步与通报的宫人一起进去了,留下唐松在外等候传召。
堪堪就在韦播刚走未久,上官婉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唐松见之大喜,遂满面欢容的迎了上去,“宫中的事情忙的如何了?你什么时候能出宫?”
闻问,上官婉儿勉力一笑,“如今韦贵妃有意让我继续留在宫中助她料理内宫事务,这出宫……只怕是难了”
韦妃要继续用你?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唐松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上官婉儿可是武则天的铁杆心腹,韦妃怎么还会继续用他?
但细一寻思,其中倒还真有些道理。韦贵妃其人所图谋者大,又岂会为小小的宫城所拘?如此以来也就更没心思放在六宫的治理上了,偏偏这内宫中琐碎事务极多,她若不愿意亲自管,那就必定少不了一个能替她做起这些事情的人。
而这样的女人除了上官婉儿,一时之间还真是找不着。
上官婉儿是武则天的铁杆心腹不假,但如今武则天已死她也就自然变成了一个孤臣,偏偏因为上官仪的缘故品秩还低。一个三十年都在深宫、深晓宫中一切、且又品秩低下的孤臣,在内宫中到哪里去找比上官婉儿更好用的人?
能走出这一步出人意来的好棋来,这韦贵妃倒还真是不简单。
想明白之后唐松也再无废话,直接就把水晶的事情说了,说完一并交代道:“有狄公与李相在,这次实是你出宫的最佳良机,万万不可错过”
上官婉儿面露喜色,轻轻点头。这时又有宫人来找她,不舍的看了唐松一眼后她便匆匆去了。
至此,唐松心情大好。虽一人在此枯等也不觉焦躁。
就在上官婉儿刚走不久,唐松正闲看内宫建筑时,旁边蓦然传来一声娇叱,“你就是唐松?梁王父子便是死于你手?”
随着娇叱之声,一条突然出现的马鞭子劈头盖脸向唐松抽来。
第二百一十章 世间最难是选择
好在有娇叱之声在前,加之唐松此前迭遭险境反应速度毕竟提高了不少,突然出现的马鞭子速度虽快,却被他险而又险的避过,差之毫厘的顺着肩头滑下去。
“好啊,你竟然敢躲?”随着愈发恼怒的声音响起,又是一鞭朝着刚刚转过身的唐松抽来。
是个人遭遇这样的事情后心里都得冒火,唐松此刻也不例外,再次避过之后,待那鞭子去势已尽时,顺势就将鞭梢抄在了手中猛力一拽。
舞弄马鞭的只是个女子,还在为唐松敢躲她的抽打而恼怒,力气有限加之反应不及,吃此猛力一拽,鞭子未曾脱手的她向前一个踉跄,虽然不曾摔倒,但却是再也站不稳了。
这时手中的马鞭已被唐松夺去,不等气的发晕的她从踉跄中稳住身子,蓦然便觉臀后屁股上一阵疼痛。
唐松这一下抽的可不轻,好在严冬天气穿得厚没有伤着皮肉,但那火辣辣的疼痛却是免不了。
刚才的一切来得太快,唐松抽完一鞭子消了些气后才顾得上细看这行凶的女子。
此女年纪不大,头戴着一顶下有翻毛顶部圆尖的皮帽,帽子细而圆的尖端缀着一枚堪称极品的海东明珠。身上穿的衣裳虽是由价逾黄金的单丝罗缝制,但样式却全然是胡裙式样。脚上穿着一双前端细高翘起的胡靴,靴子遍身都压着金线,靴尖上缀着一对与胡帽顶端一样品相的海东大珠。
唐人心态开放,敢于微笑着接受一切外来文化,这表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具体到京城和服饰穿戴上,便是有一群官宦贵族家的女子以尚胡俗为美,妆容与服饰上尽皆如此,这可谓是当时引领着大唐时尚走向的一群人,这些人也就被俗称为“慕胡女”
只看这女子的穿戴,就是个再典型不过的慕胡女了,一般而言,这样的女子生性往往叛逆。
这些个念头只是电石火花般一闪而过,随即手拿着鞭子的唐松便微微皱了皱眉头。
慕胡女没什么,但这个女子能有这一身装束,别的不说,只看她那三颗海东珠,其身份就必定简单不了。刚才那一鞭子倒是抽的有些孟浪了。
便在这时,那气疯了心的女子站稳身子后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尖尖十指直往唐松脸上招呼。
唐松躲了几回,见那女子却毫无收手的架势,且是越战越猛,越来越疯。索性双手一展马鞭将她舞弄过来的双手绕腕子给缠住了。
双手被缚后那女子毫无顾忌的荡开胡裙抬腿就踢,唐松挡得快,两条腿结结实实撞在一起,女子用力太大,顿时就觉小腿迎面骨上一阵剧痛。
手脚皆已无用,至此这女子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双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冲着旁边看傻了眼刚刚要走近前来的当值宫人们吼道:“狗奴才,你们都想死不成,还不上来帮手”
“本侯在此,谁敢妄动”一声怒喝之后,心底邪火蓬蓬乱冒的唐松伸手就要去扯女子胡裙腰间的挞尾,准备先将这个刁蛮的母老虎捆住之后再说话。
便在这时,韦播“住手”的声音传来,唐松侧身看去,一并就见到了当日宫变之夜有一面之缘的韦贵妃。
韦播摆手挥退了那些宫人之后一路直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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