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冰冻)》第508章


太史慈说罢,一众将校心绪稍稍平静,太史慈长叹一声,对城下关羽喝道:“未见吴侯,末将也不知其中真假,还请云长早回,待吴侯亲至,慈才可大开城门。”
关羽闻言点了点头,与张飞一道拍马便回。
又过数日,孙权与张昭,张弘抵达柴桑,与庞山民帐中相见,孙权满面羞惭。
庞山民见状亦叹,对孙权道:“仲谋兄长保全江东百姓,将士性命,恩德不小。”
孙权闻言叹道:“还请唐王海涵孙某昔日之过……”
“兄长何必拘泥旧事,此番与庞某同归荆襄,你我正好也一道拜见岳母大人,况且尚香与兄长多年未见,亦颇为想念。”庞山民说罢,孙权面上苦涩不减,对庞山民道:“唐王休要拿话诓我,我家小妹是何性情,孙某又岂会不知,只是孙某多年来未侍奉母亲身前,甚是惭愧,此去荆襄,倒可一尽孝道。”
庞山民见孙权心灰意冷,还欲再劝,却见孙权摆了摆手道:“孙某前来柴桑之前,已命德谋与荆襄水军罢战,还请唐王放心,待孙某入城,再劝子义等人,投效荆襄。”
孙权说罢便离了营寨,与二张一道往柴桑而行,庞统见三人离去,腹诽一声道:“以往怎未见孙仲谋这般利落?”
庞山民闻言白了庞统一眼,命关羽,张飞二人点齐兵马,准备与孙权交接城池。
不多时候,柴桑城门大开,孙权与一众江东将校,尽皆出城,而郭嘉被江东士卒紧紧缚住,跟随其后。
一路之上,郭嘉对孙权极尽嘲讽,孙权虽置若罔闻,然而一众江东将校却尽皆暴怒,庞山民见郭嘉此举,便知其欲求死城前,忙对关羽,张飞二人道:“且将奉孝捉来!”
二将奔出,江东将校皆不敢阻挡,张飞一把将郭嘉提上战马,对郭嘉道:“你这厮也太不识我家主公好心!”
“嘉骂的是孙权,关你荆襄何事?”郭嘉说罢,正欲再骂,张飞却将郭嘉夹于腋下,一把撕下半截袍袖,塞入郭嘉口中,对郭嘉咧嘴笑道:“此计名曰:书生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别以为俺老张乃是武人,就不会使计!”
一时间郭嘉话难出口,只得胡乱挣扎,这般落魄之相倒也让一众江东武将,消气不少。
庞山民与孙权再于城前相见,孙权正欲跪地请降,却被庞山民拦住,庞山民叹道:“你我皆为王爵,仲谋又何必如此?既然江东肯降,庞某又如何能够折损仲谋颜面?”
庞山民说罢,孙权叹道:“孙某这王爵怎可与唐王相比,败军之主,一切便由唐王安排便是。”
庞山民见状,自知此时再劝无用,命荆襄军马接掌过柴桑防务之后,庞山民与孙权及一众江东武将至柴桑府衙。
于高位之上,庞山民观一众江东降将的神情亦颇为不同,孙权归降,庞山民可以料想其中不少人恐怕会失望无比,就连太史慈怕是亦会辞官而去,庞山民也不希望放过眼前这些大好人才,轻叹一声道:“世上难有常胜之人,诸位何必耿耿于怀?庞某即得江东,便是与江东恩怨皆了,如今庞某也想问问,诸位有何打算,是否愿意日后与庞某一道,征战天下?”
太史慈闻庞山民之言,率先出列,躬身一礼道:“慈母年迈,还请唐王允慈归返乡里!”
第一章 no。605 牢中相见,纵虎归山
太史慈话音刚落,又有不少武将于庞山民面前请求致仕,庞山民见状长叹一声,对太史慈道:“庞某不允!”
太史慈还欲再言,庞山民却抢先道:“子义,庞某知你打算,所以还请勿要再言致仕一事,江东初定,然而仍有异族不服管束,子义也不希望看到江东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吧。”
庞山民说罢,太史慈不再多言,只是面上神情坚毅,似乎打定主意一意孤行了,庞山民也心知此时不是再劝的时候,对一众江东将校道:“诸位请辞之事,庞某尽皆不允,庞某于荆襄便之时,便已想过诸位安排,待江东大定之时,庞某再将想法告知诸位!”
庞山民说罢,命一众江东将校退去,对孙权道:“仲谋兄长,庞某有一事相询。”
孙权闻言,思索片刻便心中有数,对庞山民道:“山民是欲问之前荆襄书院祸事?”
见庞山民微微点头,孙权苦笑一声道:“是孙某所为。”
庞山民见孙权不假思索便承认这般恶行,暗道如今孙权基业尽失,倒也光棍了许多,只是事到如今,如何处置孙权却颇为棘手,若欲使孙权偿命,且不说江东群臣必然反复,就连日后家中怕是也要永无宁日了。
想到此处,庞山民长叹一声,对孙权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逝吧,仲谋兄长,庞某欲兄长早些往襄阳一行,与岳母大人相见,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孙权闻言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一切全凭唐王安排。”
待命人随孙权赶赴襄阳后,庞山民又命关羽,张飞各遣本部军马,平定六郡,接掌城防,一切安排妥当后,庞山民轻叹一声,对庞统道:“士元,且与为兄一道探望奉孝。”
庞统闻言促狭一笑,对庞山民道:“终于让庞某寻着机会,好好奚落奉孝先生一番。”
庞山民闻言正色道:“不可如此!士元岂不知士可杀不可辱?奉孝心高气傲之辈,若其一心求死,士元这般行事,岂不是害了奉孝性命?”
“兄长当知如今江东归附,兄长之敌唯曹操一人,若奉孝先生不肯归降,日后便是兄长平定河北,奉孝先生怕是依然要随曹操赴死,而兄长如今若是放虎归山,岂不是资敌曹操,使其壮大?”庞统收敛笑容,一脸郑重道:“庞某亦知兄长与奉孝先生交情莫逆,然而兄长不可为一己之私,坏军国大事!”
庞山民从未想过庞统会有一天劝说他诛杀郭嘉,闻庞统之言,庞山民苦涩笑道:“莫非士元亦不理解庞某心情?”
“心情理解,做法却不敢苟同。”庞统说罢,庞山民却摇了摇头,对庞统道:“我意已决,士元勿要再劝,且士元当知,这天下远比士元想象的要大,并不是说日后再得河北,庞某便再无敌人,大汉四境皆被异族做占,莫非士元就没想过,待庞某得天下后,拓土异族?”
庞山民之言令庞统眼前一亮,庞统一脸惊讶道:“兄长竟有如此打算?”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又道:“若是寻常事情,庞某皆可依士元,然而奉孝一事,还请士元允庞某一意孤行一回,庞某不欲害奉孝性命,就算奉孝一生不肯归降荆襄,庞某依然会如此行事。”
说罢,庞山民径自出了府衙,庞统正欲同行,庞山民却道:“士元此去不可奚落奉孝,若士元做不到的话,那庞某便独自往牢中一行。”
庞统闻言,连忙点头,与庞山民一道往牢房而去。
时已入夜,柴桑牢房之中烛火昏暗,郭嘉一脸苦涩的坐于茅草堆前,嗟叹不已。
郭嘉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孙权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归降荆襄,只区区山越作乱,竟会让孙权手足无措!
就算是丢了吴郡,会稽诸郡,孙权亦可待荆襄退避之后,重整旗鼓驱逐蛮夷,就算孙权已经知晓江东比之荆襄实力逊色许多,然而无论如何也当抵挡一番才是。
掌雄兵十余万,却归降荆襄,这般窝囊的诸侯,郭嘉此生仅见。
正懊恼间,牢房推门之声,令郭嘉回过神来,待见了来人,郭嘉收起面上悲苦,朗声一笑,对庞山民道:“算算这时候,唐王也该来了。”
说罢,郭嘉再看庞山民神情,却颇为怪异道:“唐王新得六郡之地,面上却无甚喜色,莫非孙权竖子,出尔反尔?”
“奉孝当知便是再挑衅庞某,庞某也难以与你动怒,今日且不论诸侯战事,只论你我交情,不知奉孝以为如何?”庞山民说罢,庞统亦道:“奉孝先生,柴桑之败,非战之罪。”
郭嘉闻言,眉头大皱,对庞山民道:“唐王,你我又有何交情?唐王乃一地诸侯,郭某却是唐王宿敌谋主,你我之间,当誓不两立才对!”
“庞某知奉孝心中有火……”庞山民轻叹一声,牢门之外又响起推门之声,不多时候,数名士卒送酒菜入内,郭嘉闻得美酒滋味,也不与庞山民再作争辩,直接取到身前,尽情引用。
一口气喝掉半坛,郭嘉呛得连连咳嗽,平复半晌,对庞山民道:“山民若是欲说降郭某,还请死心,若论与郭某的往日交情,山民不比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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