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强]金科玉律》第114章


“也好,勉强试试再说!”
晚上,郑离这里送来了更丰盛的佳肴,连带着还有一大盘新鲜水果,种类琳琅满目,缠枝的青花磁盘托着,底下摆着一层碎冰,时时冒着寒气,盘子一圈儿还细心的点缀了些花瓣,衬托的这鲜果盘愈发漂亮。
“郑姑娘见谅,我们寻了大半个长安城,也没听说这个节下还有橘子的。委屈你先吃这些,世子妃知道你胃口不开,已经托人往岭南打听去了。”
郑离轻叹一声,端了碗勉强吞下几颗米粒,满桌菜馔几乎不动。
一连三四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何况郑离本就有伤在身。
果然,这日早上便虚弱的下不来床,小脸上的肉瘪瘪的,露出凸起的颧骨,瘦的厉害。
花缘和花镜守在床边默默垂泪,那几个大丫鬟看了心中打怵,赶紧派人去找能做主的。一个时辰后,久不露面的襄阳王世子妃这才姗姗来迟。
“你这孩子,我看着多聪明的丫头,怎么也犯浑了?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最后吃亏受苦的难道会是别人?”世子妃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微微侧首与众人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郑姑娘讲。”
花缘花镜被强推了出去,门外七八个丫鬟背身而站,把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世子妃拉着郑离受伤的手,轻声慢语道:“你既然见过了冯妈妈,我也不用再瞒着你。当日射你重伤的确是精骑卫,但对方绝无害你性命的意思。精骑卫是陛下送给孝义亲王的贴身随从。郑姑娘大约也猜到了我们襄阳王府效忠的是谁。”
“孝义亲王?”
“不错。元后嫡子,无论从学识还是能力,都是当之无愧的东宫太子。可恨。。。。。。”世子妃一顿:“当年皇后花言巧语,蒙骗皇上不说,还屡屡设计,险些害死孝义亲王。如今亲王长大成人,也该讨回当年失去的一切。”
郑离冷笑:“可我又何其无辜,何必拖拽上我的性命?”
“姑娘真以为皇后用你时毫无后顾之忧?她对你始终防备,并不是因为别事,而是你父亲之死分明就是她的所作所为。”
郑离忙道:“青州知府岳大人,大理寺少卿彭大人,他们说过,我父亲对皇后忠心耿耿,世子妃挑拨之语,未必会被我信服!”
“那孤的话。。。。。。你总不该怀疑吧!”
门忽然从外而内被推开,一身紫色蟒袍的孝义亲王就站在门外,目光凝视,态度肃然。
117、奏折
郑离有心起来给孝义亲王请安,可才一挺直腰身,头就眩晕的厉害。
绝食三四日,闹的动静有些大,自己身子骨也亏空的厉害。
可她没法子,不这么闹腾,世子妃不会来,更不要说引蛇出洞,钓出孝义亲王这条大鱼。
郑离想到此,不禁有些好笑。自己怎么糊涂了,在孝义亲王与襄阳王世子妃的眼中,她才是那条鱼,而且是一条不太大的小杂鱼。不过以小博大,她倒也不算吃亏。
郑离扶着晕眩的额头,轻声道:“殿下见谅!”
孝义亲王面带微笑,神情和蔼:“唉!郑姑娘何必如此多礼。如今在宫外,免了那些俗礼倒也罢了。”
襄阳王世子妃早将花墩亲自搬到孝义亲王面前,孝义亲王也不婉拒,笑呵呵坐了,当即环视屋中摆设,转而却长长一叹:“这宅子是母后当年的一处陪嫁,说来可巧,就坐落在襄阳王府旁边,正因为如此,本王才恳请世子妃帮忙照料郑姑娘。”
世子妃忙道:“都是臣妾应尽的本分,不敢当殿下夸奖。”
“世子妃刚刚提及郑姑娘生父之死,本王心有戚戚焉。”孝义亲王徐徐开口:“当年郑微之大人也算是惊艳之才,做的一手锦绣文章,深得父皇青睐。可那是,父皇身染重病,不能理政,便请皇后帮着裁夺。皇后野心不小,渐渐有架空皇上的企图。父皇便命郑微之大人假意投靠皇后,私下却暗暗查找皇后的把柄。你父亲原任英台县令。这英台看似贫瘠荒芜,实际上却内含玄机。”
郑离不禁开口询问:“什么玄机?”
“英台北临三界山麓,西濒安阳水道,是易守难攻之处。当地大半土地无法农耕。安阳水道又是军队专用,只用来督送军粮,寻常船只不可停靠码头。这就导致英台人口稀少,难有好的政绩。满朝廷打量,听说郑微之大人被皇后发配到英台,不知多少人说风凉话。可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才知。。。。。。这三界山麓里蕴含了大量的矿银,从你父亲那时开始,皇后手中的私银有一大半都出自小小的英台县。”
郑离震惊的半晌说不出来话。
良久,才讷讷道:“可是。。。。。。陛下既然早知,为何不在当初就戳穿皇后的不轨行为?”
孝义亲王一声苦笑:“郑微之大人去英台时。皇后还并不十分信任。他又只是个小小的县令。若从秘密渠道传信给父皇,必定被皇后半路劫持。况且,他在英台根基不稳。就算发现什么,也只是浅显的,不足以治皇后的罪。郑微之大人忍辱负重,在英台一干就是十余年,都以为他博得了皇后的信赖,却不想因为调任锦川时发生了变故。”
郑离的心纠结在了一处。
锦川是她前往青州岳家之前的住地,也正是锦川郑家发生了一系列惨案,她才会带着襁褓中不肯开口吐字的郑译,只身前往岳家投靠。
原来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关节。
“按亲王这么说,我父亲从来都只对陛下忠心耿耿?”
“的确。姑娘身为郑微之大人的亲生女儿,更不该助纣为虐,对杀害你生父的皇后唯命是从。”
郑离轻轻摇头,狐疑的盯着孝义亲王:“这里面解释不通,既然皇后怀疑了我父亲,更暗下杀手,又怎么会将我调任宫中?难道她就不怕养虎为患,反对自己不利?”
“这便是皇后精明老道之处,就连岳云和彭晏那样的老狐狸,只怕也没看出皇后心机之深,更不敢相信,所谓的流匪谋害郑县令,只是皇后命右千牛卫一手策划出来的鬼把戏。郑姑娘或许不信,但本王所言字字句句,绝无虚假。为叫郑姑娘信服,本王更私下打听了行凶者的下落。”
郑离神色凛然,即便虚弱无力,却还是挺直了脊梁:“请殿下赐教。”
“要说这凶匪,郑姑娘也认得,就是右千牛卫中皇后的心腹,重云!”
郑离不想孝义亲王会说出此人名讳,更没想到右千牛卫也被卷进其中。但是等她略一思忖后,这一切似乎又有了解释,更说的通。
千牛卫重云先率人扮作流匪,谋害了郑微之,再转道,前去迎接彭晏进京,途径青州认识自己。
又或者说,结识自己是他早有的算计,就为探查自己对郑家惨案知道了解多少。
如果说岳云和彭晏是皇后在明处的耳目,那么,重云便是暗地里的一根钉子。
郑离转而又问:“敢问殿下,那晚崇仁坊外,护送我的几个千牛卫结果如何?”
孝义亲王淡淡道:“被精骑卫截杀在了平康坊与崇仁坊的交界处,次日武侯发现了他们的尸首。自然也会发现郑姑娘的车马被焚烧在长街之上。”
说到这儿,孝义亲王不免一笑:“郑姑娘的果断倒在我们的了算之外。没想到那个时候你还敢烧车,难道就不怕乱箭之中被射死?”
她怎么不怕?当时还以为绝无生还的希望呢!
但是这话不能当着孝义亲王和襄阳王世子妃的面儿说,装也要装出点骨气和底气,免得今后再找他们谈判,还要用这种苦肉计。
一味示弱,只会叫敌人以为自己本就是弱者。
郑离轻笑:“精骑卫若真想杀我,何必大费周折将千牛卫弄走?索性一同杀了岂不更加痛快?”她看了看襄阳王世子妃,“刚刚世子妃说她们一家效忠亲王殿下,依郑离浅见。。。。。。殿下身后还有高人!襄阳王府效忠的自然也是这位高人。”
孝义亲王朗声大笑:“那郑姑娘以为,此为何人?”
“何必要小女子点明?殿下或许得到了精骑卫的贴身随扈,但未必能得到他们全部的忠心;加上此事中能灵活自如的调动金吾卫,除了万岁,郑离想不出是哪一个高人的手笔。”
襄阳王世子妃闻听到此,不禁重新打量起郑离。
她刚刚一进屋时故意诱导错误,换了寻常人,多半就认定了幕后者就是孝义亲王,可这个郑家小姑娘却能联想到皇上。。。。。。
果然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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