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第1510章


长孙皇后面色淡然,她这样猜测着丈夫的心绪想法。
富有四海之后,自然是想要更多的东西。曾经一直不屑一顾的东西,临老之后,才发现弥足珍贵。
长孙皇后觉得,丈夫这一刻,是真的觉得不如李承乾,是真的羡慕李承乾。
只是这一刻过后,依旧是江山社稷最美。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人生大快意。
“贞观二十六年湖北省的五年发展纲要,督府着手调研的经办人员,必须要先行吃透。”
京城的江阴侯宅邸,张德直接把大厅改成了会议室,几排桌子几排椅子,与会成员都是湖北总督府已经在中央明确职权的高级官僚。其余督府要遴选的官吏,基层很大一部分官吏,还是要从湖北省地方选拔。
六品之下,吏部这里要走一个流程,不过空白文书是早就准备好的。虽然不合规,不过也是事急从权,大多强力部门,都有先上车后补票的资格。
“路桥诸事,各州县早有论证,地理勘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此事靡费最高,却是最容易的事情。未来五年之内,要保证诸州道路能够通勤三十石马车。各县之间,除就有官道之外,都要保证一条弛道接通,做到‘县县通’,整个湖北省,才是一个整体。”
“各县财税官吏,须重新培训,督府考评不合格者,停职待岗。不要怕州县地方反抗,督办此事者,是警察少监薛少监。”
张德说罢,薛仁贵在主席台冲下面听讲的官员都是微微点头。
原本听着张德的话还不觉得如何,但一看薛仁贵在旁边,不少人都是面露苦涩。这是掌握了生杀大权,而且是真的杀气腾腾有备而来。
同样都是新官上任,张德布置的《贞观二十六年湖北省五年发展纲要》,除了砍人撸官帽子之外,也给了很大的甜头。
尤其是生孩子送福利这个事情,其中有一部分操作,官吏想要捞一点,并没有太大的困难,而且也不会激起民愤。
毕竟,薅羊毛没有薅在老百姓头上,而是“公家”的,这多少就要放心一点。
不过薛仁贵和张德是不同的,警察少监干得什么活儿?湖北省警察厅的一把手,他能够坐稳这个位子,除了张德赏识之外,那是跟张大象嫖了十多年的交情……
薛仁贵哪怕自立门户,他这一支薛氏,跟张氏也是通家之好。人情上是这个关系,政治上更是联盟。
往年底子不厚的酷吏,想要在地方大开杀戒,那也得看菜吃饭。碰上那种狠辣的地头蛇,该怂的时候也得怂。
皇权是高大威猛,可万一碰上那些个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呢?
再者,张德现在说这个话,看上去是针对湖北省各州县,实际上,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荆襄世族。
而且张德提前放出这样的消息,就是摆明了让荆襄世族做好准备。
是认怂还是斗一场,张德随意。
就算荆襄世族的有识之士想要认怂,可惜,偌大的家族,有识之士未必就能拍板决断,稍微有些迟滞,整个家族就会因为惯性,而不得不朝着万丈深渊狂奔。
侥幸心态是人之常情,万一张德只是吓唬人呢?
毕竟,张德经营武汉这么多年,荆襄离武汉又这么近,难道他不怕荆襄破败之后,冲击到武汉的“基业”吗?
鱼死网破之类的想法,也是有的。
“今年一季度的主要工作,就是摸底排查,除此之外,还要加强‘生娃送牛’的宣传。鼓励生产的同时,更要排查蓄奴,不要怕得罪豪门。这世上的豪门,再大能大过朝廷?办事不力者怕得罪豪门,就不怕得罪朝廷?”
张德面色淡然,看着底下一片脑袋,“除此之外,督府也会有新的考评奖惩,七品之下升迁,标准只有一个,‘能者上,庸者下’。指望拉着乡党就能要挟督府,本督可以提前跟你们打一声招呼,毕竟往后在武汉,就要天天见面。不要妄想有了地方乡愿的支持,就能对抗督府,对抗朝廷。本督自离乡以来,死在本督手上的人,数以十万计。”
顿了顿,张德眼神相当的无所谓:“彼辈乡愿,于本督眼中,不过是乡贼而已。杀之如杀鸡,十万乡愿,十万只鸡。”
“……”
“……”
“……”
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薛仁贵,此时此刻也是知道,自己这是只能往前不能后退。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跟张德打交道很多年,薛仁贵也不是没有亲历过几回张德遭受刺杀,可每次这个江阴子,就是淡定自若。
说性命置之度外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生死这个事情,仿佛就从来不在张德的考虑中。
整个会议,就像是一个通气会,也像是一个宣告书。
张德给湖北省地方豪门的选择只有一个,要么怂,要么怼。
而且张德还提前放了话,给足了湖北省地方豪门联合起来的机会,由得他们去联络各方,甚至是提前结寨自保。
不管有什么动作,在张德眼中,都是一样的。
你结寨自保,甚至是盖个万里长城出来,经得起几回爆破的?
在中央开这么一个会,李皇帝也会知道,将来也不怕有人攻讦他逼反湖北民众。因为一开始就打着“逼反”的主意,你不反,张德还有点不爽呢。
第九十一章 非主流说客
贞观二十六年的正月,张德开完第一次督府例行会议之后,各种消息不到第二天,就传遍整个京城。外出的快传多不胜数,一人双马三马直奔南方去了。至于在京的顶级权贵,如萧氏、蔡氏、唐氏之流,虽说打听了消息,却没有一个前来张德这里探访。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该给的好处,张德在前面十几年,已经给了。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散财童子。
老张撒了这么多饵料、甜头,想要吃干抹净,以前都弄不死他,何况是现在?
更何况,“忠义社”中,早就想要扩大地盘的恶狗多不胜数。似李景仁之流,他虽说根脚在交州李道兴那里。交州也的确不愧是天南雄州,可本质上来说,李景仁的靠山,还是李道宗和张德。
在江夏,在武汉,在湖北。
以李景仁的资历,跑去百里洲当个枝江县令又有何妨?甚至跑去荆州做个警察局一把手,也完全不是问题。
干掉荆襄的老大世族,这不仅仅是什么仇什么怨,多少年以来荆襄老世族玩得把戏,“忠义社”那是真的受够了。若非张德压着,早就开打,还等到现在?
几年过去,“忠义社”早就更加强大,而荆襄老世族,还是原先的那一套把戏。
开完会后的第二天,萧铿小心翼翼地到了张德宅中,他倒是不敢摆出老丈人的架势来,虽说萧妍萧姝这光景,一个在养胎,一个在奶孩子。
“大郎,这……这……”
犹豫了一下,又看到安平公主在那里慢条斯理地翻着账本,萧二公子压低了声音,“这就是要下手了?”
“听话就能活,不听死全家。”
老张一言既出,萧二公子身体都哆嗦了一下。当年看这小子的时候,只是觉得有钱少年真滴美,后来吧……反正也没啥后来。
“老夫……”
想说点什么,萧二公子最终啥也没说,心中暗道:这萧氏死光了,关老夫屁事,老夫现在也是渤海萧氏!
反正他也没什么地位,而且姓萧的那么多,了不起重伤,要死哪儿那么容易?
没瞧见博陵崔氏、清河崔氏,也不是真的死全家,很多都是被流放吗?
当然了,路上死伤难免,水土不服撒手人寰也实属正常,可总算还是留了点种子不是?
你看“冠军侯”程将军,这不是在西域也养了几个崔氏女郎填房么?
“老夫也就是受人之托,前来打探一下,倒也不是做说客。”
想通了关节,萧二公子坦荡的很,关他屁事啊。再说了,张德这个便宜女婿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整个萧氏,甭管哪一支哪一家,谁有他过得爽?
而且萧二公子在渤海还盘了不少地,养了不少小老婆,生了不少儿子,开枝散叶的效率很高啊。
渤海萧氏……称宗道祖的,不比给人伏低做小好?
退一万步讲,萧二公子寻思着这要是张德被打死了,损失的是他呀,难不成别的姓萧的还能补偿他?
能给多少钱?就算给,能有张德给得多?
他卖一个女儿都够海外建国的了,本家最多就是口头夸奖两句,了不起在朝廷那里再提一提爵位,顶天再弄个散官。
那有鸟个意思。
小算盘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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