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虎臣)》第826章


自从回到京城之后,皇帝也没找太医,日常都由冲虚道人在驾前侍侯。
听到苏木喊,冲虚忙从外屋走进来,伸出一根手指,在正德身上的几个穴位戳了戳。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点穴功夫吧,和针灸一个道理。
片刻,正德皇帝的身子不颤抖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银红色的小药丸,扔进嘴中咽了。
经过这一折腾,正德皇帝额头微微出汗,挥了挥手:“朕有些疲倦,苏卿家你下去吧。”
从皇帝寝宫出来,看到他刚才发病时的情形,苏木手脚一阵冰凉,脚步也感觉异常的沉重。
本以为正德皇帝的病应该好了些,却不想依旧容以前那样。
而且,看刚才情形,一旦犯病,好象比在万全时还严重些。
这样下去,将来还如何得了?
想起正德以前同自己的交情,苏木眼眶微微发红,这一路走得也慢。
正伤感中,背后有人喊:“苏学士,苏学士。”
回头一看,却是冲虚赶了过来。
冲虚乃是苏木一抽推荐进皇宫的,这几年在宫中很是显示了许多神仙手段,深得皇帝信任。到如今,已是天下道人之首,武当山的香火也比以前更盛。
这次回京,苏木还一直没有同他联络过。
见冲虚过来,苏木站定了:“仙长,刚才陛下的身子你也看到了,如何?”
“自然是好的,不用担心,用不了几日就会好的。”冲虚大袖飘飘一副神仙模样,面上带着恬淡的笑容。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仿佛惟恐别人听不到一样。
还没等苏木欣慰地松上一口气,冲虚就压低声音在苏木耳边道:“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
“啊!”苏木忍不住叫了一声,立即明白冲虚道人先前的话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他心中一凛,顾不得悲伤,低声喝问:“什么随时?”
冲虚:“随时都可能驾崩。”
苏木眼泪差点落了下来:“你没弄错。”
冲虚:“学士,贫道虽然只是一个修行人,可对于药王门的法门还是懂得一些的。道家的命性修炼之法,讲究的是以人体为丹鼎,对于肉身炉鼎的认识比起寻常郎中而言却要了解得多。不是小道自夸,所谓的太医院的太医,我还不放在眼里。”
苏木:“道长你说准确些,什么叫随时?”
冲虚道长:“随时的意思是,有可能下一刻就驾崩。当然,也可能……”
“当然什么?”苏木犀利地看着他。
冲虚:“当然,如果调养得法,却也能得高寿。”
第九百五十章 有的事情就别让陛下知道了
“愿闻其祥。”听冲虚说正德如果调养得法也能得高寿,苏木看到了希望,忙问。
冲虚抚摩着长须,一派得道高人模样:“说起来,其实也就清心寡欲四个字。”
“清心寡欲?”
冲虚道:“昔日全真长春真人随侍成吉思汗驾前的时候,铁木真年事已高,欲问丘祖师长生之道。其实,我道门修的就是长生之术,若是要授他两套法门也是易事。”
苏木:“道长的意思是让陛下修武当的长生术?”心中有些颇不以为然,从古到今,修长生的道人不知凡己,可最后举霞飞升的还真没听说过。
不同于佛、耶稣等几个宗教的来世和天堂地狱之说无法考证,道家的长生术可是需要实证的。大家耳闻为虚,眼见为实,自然也不相信了。这大概就是后世道家比起佛门和西方宗教,逐渐衰落下去的缘故。
冲虚却没有接这个茬,接着道:“不过,要修我我道门的长生术,首重在心。套用佛家的一句话,一个杯子,必须先倒空了才能装进去新的东西。而成吉思汗身为一代帝王,里面的东西装得实在太多,却是放不下的。而且,修炼一物,得心地平和,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如有如不有,无得无失,这才能触摸到修炼的门槛,感悟天道。显然,一个君王是达不到这种境界的。”
苏木有些明白冲虚的话,沉默不语。
冲虚:“所以,当年成吉思汗问丘处机祖师长生术的时候,长春真人只笑着说了一句,陛下若能少造杀戮,当得高寿,应付了之。一个修行人,若能连起码的慈悲心和得失心都不能放下,又如何能感悟到这宇宙运行的法则,与天地同寿。显然,成吉思汗是放不下他的王位的,就算勉强去修,也是水中捞月,镜里看花,到头来总归是一场虚妄。”
苏木苦笑:“道长侍侯陛下这么多年,他的性子你难道还不清楚。清心寡欲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可以,但他却是不成的。”
是啊,如果正德的性子冲淡平和,又怎么可能亲征鞑靼,并立下这不世功业,也怎么会在史籍中留下一个荒唐国君的形象?
苏木:“若是用药石呢……”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刚才冲虚已经说得明白,用药其实也没什么用处。即便是在现代社会,对于心脑血管疾病,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手到病除。说句实在话,他对古人的医学水平很没有信心:“如果用饮食调理呢?”
“少肉多菜,戒油荤,戒甜腻,不动气。”冲虚缓缓地说:“还有,不要太操劳,保持豁达的心境。如此,别的贫道不敢说,五十年寿元还是可以保证的。”
人生七十古来稀,就苏木手头的资料来看,明朝人平均寿命也就四十来岁,活到五十,尤其是对一个皇帝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冲虚这个调养的法子倒是对的,苏木自然知道,心脑血管有病的人不能吃太多油腻。
他忍不住一阵苦笑:“让陛下茹素已是极难,而且,皇帝这几年刚猛精进,异常勤政,若不让他过问政事,更加地不可能。”
冲虚:“这事就不是贫道可以置喙的了。”
说完,一拱手,告辞而去。
冲虚的顾虑苏木也是知道的,正德皇帝以前任性胡闹,在大臣们心目中已经形同与昏君。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名君的气象,又叫他不过问国政,始作俑者冲虚将来免不得要被言官们弹劾,他才不会去找这个麻烦呢!
“这个老狐狸,修道都修炼成精了!”苏木暗骂了一声,又站了片刻,心道:“让正德皇帝从此不过问政事,依旧如往常那样荒唐胡闹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稍加引导。就是吃素这事有点难办,得好生琢磨琢磨。”
“有了,其实素斋做得好了,也一样可口,等下回家问问小蝶。”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苏木就急忙朝前走去,刚走到皇宫门口,却被一个人叫住:“学士,学士,请留步。”
抬头看去,却是一脸忧虑的张永。
苏木:“原来是张公公。”
张永显然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喝退左右,低声问:“子乔,刚才陛下是不是又犯病了,所为何事?”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皇宫之中自然满是他的耳目。前头皇帝刚病,后脚张永就知道了。
他以为皇帝是在为众臣弹劾内阁而生气,感觉事关重大,急忙过来找苏木询问。
苏木:“没事,没事,张公公你也不用担心。”
心中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最近陛下有没有去西苑?”
张永一呆,回答道:“陛下龙体欠安,自然是不能去西苑的,这也是慈圣太后的意思,说是万岁爷应该在禁中静养。”
开玩笑,东厂和锦衣卫历来不和,而那钱宁野心勃勃,一心要在皇帝面前同他张公公争宠。大内禁中,钱宁是不能进来的,只要皇帝在皇宫中一日,钱宁就没有和自己争宠的可能。张永自然是乐意看到皇帝成天呆在宫里的。
苏木淡淡道:“陛下这次亲征,日子过得苦,万岁爷又是个喜动不喜静的性子。值此秋高气爽的季节,陛下不妨出宫走动走动,打打猎什么的,对他的龙体也是有好处的。”
张永又是一愣,苏木这么干,不是赶紧着把皇帝推到钱宁一边吗,这可不是他做事的风格。对于苏木的智慧,张永自然是相信的:难道他这么做别有深意。
果然,正在他沉吟的时候,苏木有道:“张公公,陛下龙体微恙,有的事情就别让万岁爷知道了,司礼监和内阁自行处置就是。”
这句话让张永心中一动,暗想:难道……苏木这是要让内阁和司礼监将万岁爷驾空,好做什么大事。恩,就这么办。
他叹息一声:“陛下龙体不安,咱们做奴婢和做臣子的自然要担负起责任来,学士你放心好了。”
实际上,明朝政治发展到今天,已经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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