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牧云录(管平)》第251章


这时候张牧云和月婵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你要送我们什么小礼?”张牧云一边警惕戒备之时,一边疑问。刚才赫拉瑞斯的暗中发动以及中途中断,落在张牧云眼里,就成了欲言又止,有话不说。
“哈。”赫拉瑞斯一声讪笑,“不提也罢。许久未见,我这做姐姐的,一般的小礼怎拿得出手。不要急,姐姐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好好为你准备一份‘大礼’的!”
“哈哈!”听天魔女最后那几个词儿,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张牧云就哈哈大笑。经历了这么多浮浮沉沉,张牧云的心性已经有了绝大的变化。本来只是罗州市井平凡少年,纵然机缘巧合,得修无上大法,他的心境并没有真正改变。很多时候,他所作所为,只不过为了自己活得更好而已;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不惜韬光养晦,与人妥协。只是,经历这一年多来,生与死、血与火、阴谋、屠杀、背叛、无情等种种劫难的磨炼,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与世无争、只为生存的愣小伙子了。
于是,听赫拉瑞斯夹枪带棒、不怀好意的说辞之后,张牧云毫无退让,双目直视魔女,运足中气叫道:“阴邪天魔,且勿称姐道弟。你魔族荼毒人间,蹂躏万民,你我间的仇恨,比泰山高,比东海深。别看你们现在凶残强大,我张牧云在此立下誓言,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终要将你们污秽魔族彻底消灭,清除出这大好人间!”
“……”本来赫拉瑞斯,嬉笑怒骂,在心理上完全傲视这些敌手。谁知道,这少年毫不留情地道出本质,顿时便让她原先满是戏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准备措辞反击。不过刚张了张口,她便重重哼了一声,身一转,手一挥,扇动天魔之翼,朝天北飞去。
随着她的飞去,原本如潮涌来的九幽大军,还有那些在人潮中屹立如礁石的祖灵巨人,也都潮水般朝北方退去。
“哼!”退兵之时,那亲征的大魔国皇帝沙喀罗,回望南边那几个少年男女,眼神阴狠地,心中暗道:“别得意。你们这等蝼蚁般凡人,如何能得知天魔大人的妙计。只要祖灵相助,建成魔界之门,那时候人间就是我们魔族的狩猎之地。”
沙喀罗一边想着,一边手一挥,让队伍中那些用诅咒法术操控祖灵巨人的九幽秘术师,用心控制祖灵巨人,然后便冷笑连连地带队北遁了。
这时候张牧云等人,还不知道沙喀罗所说这等惊天谋划。见魔军退去,无论刚才如何热血勇敢,这时候也都有死里逃生之感。他转过身来,凝视了少女一眼,便一言不发,将这威名赫赫的公主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虽然,万军之前,定国公主本应保持自己“摄政亲王”、“南朝第一人”的威严,但是她却毫无挣扎,如一头温顺的小猫,蜷依在少年的怀中,任他亲昵地手抚自己的发丝。
见到这情景,刚才连出生入死都一眼不眨的南朝千军万马,此刻却都惊呆了……
本来喧闹如粥的战场,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静。他们都在等,都在等公主爆发,将那少年撕成碎片的一刻。
可是,让他们无法相信的是,等了许久,那少年安然无恙,公主却依旧无比婉娈地依靠在他的胸前。
见得此情,那些将领们,相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还等什么?”
于是,就在下一刻,好似不约而同,洞庭湖东畔依然阴云凝结的战场上空,忽然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
“公主万岁!公主万岁!”
第十二卷『繁华逐逝水东流』第十五章 重逢絮语,惊闻天阙玄关
久别重逢,自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此时身在战场,张牧云和月婵甚至都没有时间到旁边寻找一处小溪草地,互诉离情。他们骑马并辔,在公主亲军的簇拥下,一边朝东南方杭州方向撤离,一边在马上互诉离别后的情形。冰飖和辛绿漪也各骑了一匹健马,跟在他们后面,看着前面喁喁低语的少年少女,再举目四望满目疮痍的战场,俱各心思重重,默然无语。
在马上归途中,先是月婵跟张牧云诉说了当他不在中原时,发生的历件大事。饶是张牧云来路上已经详细打听了天下大势,这时候听一个重要的当事人亲口道来,那种感觉跟与路人相问,完全不一样。惊心动魄地听完当下局势,张牧云也向月婵诉说了这半年多来,流落东海烟波、混迹东瀛乡野的经历。
对于那段东瀛异乡岁月,张牧云毫无保留,什么深夜忍者刺客、大旅渊邪恶蛇神,一桩桩惊险经历娓娓道来。不仅这些,他在明日香村中教授那几个扶桑小男女的事情,也一一道来。公主何等聪明,就算张牧云遮遮掩掩,也能推算全部真相;何况张牧云还老老实实地如实相告呢?月婵立即便明白,那个叫“明日香樱雪”的落魄贵胄,早已是对自己的爱侣情根深种呢。
得知这一点,威震朝野的定国公主,非但没有丝毫醋意和指责,反问少年道:“牧云,那扶桑小美人对你动情已久,你要怎么对待人家呢?”
“对待?”张牧云毫不犹豫地说,“她对我的心意,就算瞎子也看得出来。只是我已拒绝了。她送我的小礼物,我没有丝毫回应,甚至没跟她再见面打招呼,就和绿漪放舟西来,回归故土。”
说到这里,他好似忽然想起什么,顿了一顿,才道:“呃,想来想去,只有临走时,为偿当日烧树旧债,种了一堆樱花树在海滩上,顺便组成一个‘恋’字,表明我对在东瀛的时光,颇为怀想眷恋,其他就没什么了……她、她不会有什么误解吧?”这时候的恋字,在华语中,基本也只有张牧云说的这种留恋、难舍之意,并不涉多少情爱。不过张牧云这时候想起来,却忽然不那么自信了。
纵然困境之中,公主看着张牧云挠头苦恼的样子,忍不住要笑出来。她轻轻道:“这要看‘恋’字在扶桑语中,有多少种含义了。你不知道吗?”
“唉,知道就不会选这个字了。”张牧云郁闷说道,“毕竟在东瀛逗留日短,那扶桑语嘛,也就学了个半吊子。”
“那就不要多想了。”公主恢复了杀伐果断的本色,“等她翌日找上门来,再说吧。”
“找上门?”张牧云摇了摇头,“你不知东瀛诸岛离这边隔了多浩大的海波。就算她渡海而来,这茫茫神州大地,她又怎么容易寻得到我。”
“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公主嘴上嗔怪,心里却有些甜丝丝的。
“不是无情。”张牧云又摇了摇头,“我从来是平生无二色的。”
“无二色?”月婵回头望了望那两个并辔而行的绝色,注目看着牧云。
“月婵你不要想多了……哦,对了,”张牧云看到脸色忧愁的冰飖,忽似想到什么,“冰飖是一直跟着你吗?刚才我看到她施的那些法术,很不一般呢。”
“冰飖只是在你之前不久才来。正是她跟我急切提醒,让我皇朝大军紧急撤退。你这个义妹,果然很不简单。”
冰飖之前突然现身之时,跟月婵说了不少有关祖灵族被桀骜天魔的诅咒誓言约束之事。纵然刚才兵荒马乱,月婵对冰飖的这些话还是印象深刻。现在张牧云提起这个话头,她就将冰飖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一遍。
听到这些内情,张牧云十分惊讶。尽管经历了这么多神怪之事,这时候听到事涉远古和蚩尤,由不得他不悚然动容。
“这些倒还罢了。”公主看着少年惊讶的面容,提醒他道,“冰飖有这样神幻经历,那为什么当初会突然出现在你家村子里,还一定要认你为义兄?”
“对啊!很奇怪。”这时候已不像当初了;如果说当初张家村中和冰飖的相处,张牧云还只是隐隐感觉她可能来历不凡。那时候觉得冰飖的身上具备一般人没有的气质,猜测可能有大本事。但现在竟知道,刚才乱战中冰飖竟突然现身,宣示祖灵巨人来袭的警兆,还施展出那样卓绝不凡的风系法术,则这种情况下,无论张牧云还是月婵,都已毫无疑义地认为冰飖的来历,绝对超乎想象。
当初冰飖那个什么“义妹”之说,显然只是借口;但她当时接近张牧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是让张牧云和月婵想不通。毕竟,连月婵都认为,张牧云这个罗州张家村的少年,没啥钱财可骗,并且在冰飖弄来那本“天人五召”的奇书之前,好像也没显现出什么特别之处。
张牧云和月婵,现在已颇有些心意相通。想到这些疑点,两人相视一望,便由张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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