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155章


裴嫣没想到大白鹅竟同张妈来了。她见大白鹅怯生生站到她面前,心中的怒火“腾”地燃烧了起来,脸上红焰腾腾,嘴上却说:“咳呀,你做的什么事嘛,真羞死人了。”这样一来,大白鹅对她的脸红找到了注脚,裴嫣并没有跟她过不去的意思。
裴嫣巧妙地掩饰着自己的感情,她客气地请大白鹅落了座,让张妈沏茶,然后对张妈说:“你先忙去吧,我们姐妹有话说。”
裴嫣客气地请大白鹅喝茶,大白鹅疑惑地看着茶杯,不敢端。裴嫣一笑,将自已呷过一口的茶杯递过去,端过大白鹅的那杯喝了起来。
“大妹子,真想不到宋复安这小子下手太狠,那天让你受委屈了,我……”
“别说了,那天的事发生后,我倒是想开了。其实也无所谓,既然他宋复安钟情于我,这样做也是可理解的。只是我要怨你一点,你不该事先连气也不跟我通通,让我一点精神准备也没有。”大白鹅一听,心想,这小媳妇开窍了,守不住寂寞了。
“姐姐,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个特别的要求。”裴嫣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有什么要求,只要姐姐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大白鹅一拍胸脯,慷慨地说。
“我有意与宋复安结交。但有个条件,他宋复安不能白占我的便宜,他若肯和我来往,必须舍得破费点钱财,这样我也不枉和他好了一回吧?”裴嫣细声细气地说。
大白鹅心里在冷笑:温秀才呀温秀才,你骂我贱,岂不知你媳妇更贱,刚被男人睡了一次,便就又想好事又想财了。
“这事好办,你说,是要钱还是要东西?”
“要钱,要银子,给多给少让他看着办吧,如果他诚心的话,来时别空着手!”
大白鹅原打算来落抱怨的,她想,两家离得这么近,光躲也不是法子,便硬着头皮来了,听裴嫣这么一说,她的一颗悬吊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心里一轻松笑意就升上来了:“大妹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其实呀,男人女人还不是那么回事,人活一世,图个自由快活才是真格的。人都为那劳什子名分捆住了哟,生是没牢坐找个锅框蹲着,你看守我,我监看你,弄得大家都不自在。我算是看透了,你看我,男人死了,照样有人疼有人爱,照样活得自在活得滋润。”大白鹅恬不知耻地说着。
裴嫣抬头看了看天:“姐姐,今晚上你就别回去了,我们好好聊聊。”
大白鹅哪敢留下过夜,她心想,女人的情绪一会儿一变,这会儿想得怪好,过会儿一回想那天吃了亏,怨恨劲上来,别让她给收拾了。
大白鹅道:“我不便多打扰了,说个时间,我回宋复安话去。”
裴嫣也不执意留她:“既然姐姐有事,我也就没话好说了。你跟宋复安说,为了防人眼目,必须夜深人静之后再来。明天夜里,我给留着门。”
第二天中午大白鹅不请自到,见了裴嫣立了大功一般:“大妹子,我跟宋复安说了,他高兴得昏了头。就这样说定了,晚上可不兴反悔哟!”
送走大白鹅,裴嫣对张妈耳语了一阵,张妈点点头,出门了。
4
宋复安怎么也想不到,裴嫣这么一位美貌柔弱的女子,约他再赴巫山与之相会竟是一个布置周密的圈套。
宋复安恼恨自己愚蠢,想好事想邪了,想傻了。当他在大白鹅家作孽后,那被咬掉半个指头的疼痛足以证明裴嫣是什么样的女子了,而他却鬼迷心窍,色胆包天,轻而易举钻进了裴嫣的网罗之中。宋复安连日来在幽暗的角落里,无数次撕扯自己的二刀毛头发,嗓子里火辣辣的感觉早已消失,话却永远不能讲了。他捶胸顿足,绝望凄惶,在他失魂落魄回来的时候,他曾发过伺机报仇的誓。可他万没想到,大白鹅竟被杀死,并且胳膊上缠绕着一根辫子,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他体验了绝望和死亡的滋味。没有人知道他的苦衷了,他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清楚地看到他的二刀毛子的人头落地的情景。
这几天,那几个老混球,显见地不似从前了,冷一口热一口地糊弄他吃喝,他朝他们瞪眼,他们也不在乎他,他这只狸猫被群鼠轻蔑着了。他见几个老头鬼鬼祟祟地,时不时传过来几个星散的话语“……大白鹅……告示……悬赏”,他的心里被惧怕所侵扰,惶惶不可终曰。
他觉得这个家怕是呆不久长了。他不敢出去,脑袋上顶着个二刀毛头发,比告示更醒目,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价值是三百两,三百两是笔很大的诱惑,他恨不能让自己变作银子,将这场没有尽头的噩梦一块儿变掉。他别无选择,只有听天由命。
宋复安窝在幽暗角落,强忍着身体的残缺带给他的痛苦,眼前一遍一遍重现那天夜里在裴嫣家的情景。
当大白鹅告诉他裴嫣约他,最初他死活不信,以为大白鹅戏弄他,后来一听说索要银两,才笑道:“哦,原来如此呀。你看我的威力怎样?一顿揉巴便把那小女人治服了吧?她要银子是假,要我帮温秀才的忙才是真格的。”
那天他乐得屁颠屁颠的,准备了二十两银子,又上街给裴嫣买了几套艳丽的衣服和一副雕花银手镯,他想象中裴嫣戴上银手镯的那双纤纤玉手会有多么醉人。那天在大白鹅家,几次断然拒绝大白鹅的挑逗,说:“你总不能让我乏乏地去,空空地回呀,钱花了就得花得值。”
大白鹅说:“想不到我一番苦心反倒成全了你们了,早知裴嫣这般掉价码,见男人拾不着似的,我还真要考虑考虑呢。”说完捂着嘴又笑:“温秀才呀,这回你可成了瘟秀才了,你骂我贱,是婊子,你娶了比我更贱的。你老婆给你做好绿帽子了,你这烂乌龟就爬吧,我再贱,男人活着时,也没给他戴这玩艺儿。宋复安,你这个狗日的王八蛋,今夜去,给我将姓温的女人好好办理办理。”
“那是那是,这活儿我能干好,你就放心吧!”
“横长横短,完事之后到我这儿来一下,说我听听,让我乐乐!”
宋复安那日度日如年,那太阳直直地照着就是不下去,好容易盼到天黑了,又眼巴巴盼着左邻右舍的灯光次第灭了。月上柳捎头了,谁家的猫开始叫春了,“嗷嗷”叫得惨烈迫切,叫得宋复安心急火燎心惊肉跳,右眼皮突突跳几下,停了,又突突跳几下,又停又跳,宋复安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宋复安坐在角落里摸了摸没有辫子的头发,联想到秃腚鹌鹑也就这模样。他想,那眼皮跳得真是反常,现在看来,凶兆就是在那时不断显现了,要是稍长心眼不去就好了,可当时却猴急猴急,谁想拦怕也拦不住,人要倒霉不知挤在那一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宋复安出了大白鹅的大门,一脚踩进软乎乎的东西上,拔出来,一股生屎味直冲脑门,鞋帮上都沾上了些许,他赶紧挪到墙根下,照着墙和沙土上蹭了半天,才又重新鼓起勇气,去推裴嫣家那紧掩的大门,大门的确一推开了,但也不知顶门杠还是什么,兜头一杠子砸过来,脑门上顿时起了个大包。他心下一惊,刚要拔腿跑掉,又看门里并无异样动静,他自解自劝道:“为这个小舅子顶门杠倒了就吓跑了,太他娘的无用了吧。”一想到裴嫣那软玉温香般的体态,那惊鹿一样的美目顾盼流转,他的心痒痒的。他稳了稳神,整了整衣,刚要举步,猛不丁身后窜出两只大黑狗,擦他腿边一路追了过去,吓得他一步跨进裴嫣的大门里,反身闩上了大门,倚着大门张口气喘,正惊魂未定,黑影处一个声音:“来啦?”他没防备裴嫣这一声问候,眉沽汗侵泵傲蛊贩⒏班А钡芈榱耍姑烧胙穑ζじ泶衿鹆艘簧怼K蛄烁龊洌硕ㄉ瘢吹脚徭汤吹矫媲埃獠懦こ隽艘豢谄骸跋潘牢伊耍 ?br /> “怎么,害怕啦?”裴嫣娇声软语地问。
“不不不,见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宋复安说着,一把抱住裴嫣就亲。礼品盒也扔下了。
裴嫣推开了他问:“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宋复安便告诉她是衣服首饰之类。裴嫣道:“衣服首饰我不稀罕,我要的是银子。”
“都在衣饰盒里,都在,在……”宋复安说着又动手动脚。
裴嫣边拉边说:“礼物还没拿出来,就动真格的,不太合适吧?”
宋复安醉态十足地拣起地上的礼品盒,心想,这女人身上的气味就是跟大白鹅的不一样,刚触碰一下,人就跟喝了四两似地不撑劲了。宋复安在裴妈柔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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