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十二卷》第155章

她睁开眼，朝着发声处望去，原本想感谢那声音当年就自己和孩子的恩情，却不料，看到一抹熟悉的翠绿。
“小……青……”她喃喃。
多年在雷峰塔下沉默修炼，甚至都有点忘记怎么说话了。
而小青，也同样是多年未说一句话。
闻言，也是先落了泪，继而哽咽：“姐……姐姐……”
你为什么不要我？你去了哪里？
——这样的问题，竟是不需要在这一刻扫兴。
此刻，两人满心里，都只是喜悦。重逢的喜悦！是的，不管是曾经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彼此都经历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唯一重要的，就是你我在一起。
你我在一起，就已足够。
两人旁若无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南极仙翁和仙君对视一眼，静悄悄离开。
离开前，南极仙翁留下一句话：“两个丫头，你们且亲热。一百年后，我再来问你们一句话。”
白素贞笑着含泪松开小青，跪下便叩：“白素贞多谢两位仙君的恩德，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小青原本不懂那么多礼节，看白素贞跪下，也觉确实感谢人家，便也跪下相随：“小青也没齿难忘！”
是的，他们帮助的，是对她们而言最重要之事。
如今，她们终于可以再在一起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她们去了紫竹林。
一路上，飞掠如风。
到了紫竹林，两人找到千百年前两人一起修炼的洞穴，然后含笑携手而入。
岁月斑驳了痕迹的洞穴，依然留着当年她们在一起的温馨。
她们化回蛇形，如当年一般，首尾相依，青白交缠。
“姐姐，你那会为什么不肯再要我了？是因为生我当年的气么？”
闲来无事的两条蛇，一边翻着肚子晒太阳，一边聊起了家常。
白素贞摇摇头：“从来就没有不要你。只是中途我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嗯。失忆的，并不只有你一人。你的记忆，是被我封印的。而我，却是那时濒临死亡，被我师父所救，师父见我醒来后痛苦不堪、整日垂泪，便洗去了我的记忆。她是修仙之人，说修仙必须要摒弃七情六欲，我跟你的那段记忆只会影响我。”那日在偷窥法海的记忆时，曾经洗去的记忆才重又清晰，记起了两世为人的所有。
“你有师父啊？怪不得比我厉害。”青蛇好奇，撅撅嘴，“可是她要洗去你我的记忆呢，回头见了她，我定要好好问问她。”
“师父原本是为了我好，并无恶意的。”白蛇笑，“再说，你是见不着她的。她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白日飞升，不在人间了。”
“千年前？”青蛇瞪大眼睛，“那她不是什么都没教给你就嗝屁了？”
这丫头在人间到处跑，学的腔调也是五花八门什么俗语都有。
见她说脏话，白素贞轻戳了戳她的头，却仍是宠溺微笑：“师父虽然教我的时间不长，但却救了我的性命，也教会了我修炼之法，以及修炼的大爱心态。正是有了她说的大爱心态，我才没有走弯路，一直在做善事，乃有所成。”
“她懂什么大爱？”小青不以为然，“连我们之间的小爱都要抹杀，肯定是个老古板，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不是哦，师父可是至情至性之人。她正是因为自己为情所累，所以才未免我痛哭，洗去我记忆的。她说，唯有逍遥成仙，大爱天下，才是生命大境界。”说到师父，白蛇眼中一片敬慕，“只可惜，她自己终究也没有参破情关，得大自在。”
青蛇看白蛇对自己以外的人表示好感，有些微酸：“那她就是‘松于律己严于律人’。”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白素贞笑着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并不是‘松于律己’，只是心是活的啊，哪里就由自己说了算了？情之一字，古往今来，困住了多少人神仙妖啊。这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说清的。但不管怎样，师父一生，做善事无数。甚至，在当红娘期间，也是她率先提出女女姻缘。”
“女女姻缘？”青蛇好奇了。
“嗯，最开始的时候，仙界月老下面只有一个红娘，统管人间男女之事。原本以为天地乾坤、男女阴阳，总是相辅相成配对的，一个男女红娘便够了。但师父当红娘之时，却爱上了女人，并且，她发现凡间有许多女子，跟自己一样，同样爱着女人，只是，上天从来不肯给一份姻缘……她冒着犯天条的危险，大胆向玉帝进言……中间九死一生，这才换得玉帝开恩，月老批准，有了百合红娘，专司女女姻缘之事。”
“真的？”
小青的眼里，也有了敬慕。
“嗯。”白蛇翻了翻身，换一边来晒，“唔，这太阳暖暖的很舒服，都晒困了。”
“姐姐，我也困。”小青闻言，赶紧欢喜地蹭了过来，缠住白蛇，假装若无其事闭上眼睛，“唔，好舒服啊，我们一起睡吧……”
白蛇哭笑不得，某人的某些地方开始不规矩了哦。
不过，这样也很好。
岁月无伤，年华静好。她如是想。
金色的阳光下，一青一白，交缠难分。
☆、第185章　处女座：女尊公主（一）
【处女】关键词：洁癖、挑剔、追求完美、掌控……
“南极仙翁说，一百年后要去问青蛇白蛇的，是什么？”
看完这个故事，我忍不住问红娘。
红娘一愣，笑：“你看完这个，最注意到的居然是这个情节？”
“不然是什么？”
我皱眉。觉得她话里有话。
“没有什么。”她笑笑，摸摸鼻子，表情有些奇怪，“呵呵，对了，你现在，还想不想继续我们的任务？”
我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脑中一亮，一个可怕的念头产生：“她们说的那个红娘，不会……就是我吧？”
红娘笑笑，摸摸鼻子，表情更加奇怪。却，什么都没回答。
“我猜对了？”我心里一阵慌。
虽然早已隐隐猜到自己会有什么身份，但真正接近真相，还是紧张。更何况，看白蛇传故事里的人谈论的，我的过去，似乎很……轰轰烈烈啊。
我不得不担心：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恢复所有记忆，回忆起所有，我是不是能承受得住呢？
不自觉，手有些颤抖了。
红娘的手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离，不用担心，不管怎样，我会在你身边。”
我皱眉看她。
觉得有这个人在身边，更不靠谱啊。
“喂。”她大约接收到了我眼中的鄙夷，很是无语，翻了个白眼，“你不要这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好人。”
我摇摇头。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帮我完成最后两个任务，好不好？”红娘望着我，“这一次，你可以抛开所有，尽情的，爱一次。犹如，故事里的白蛇和青蛇。”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红娘的声音，有催眠作用。我的脑中，已经闪现出了青蛇与白蛇交缠在一起，相守相依，至死不分的一幕。
是的，很美啊。
“南极仙翁百年之后，要问白蛇青蛇的，是什么？”
我问。
红娘笑笑：“他是问她们，要不要成仙？”
成仙？
我愣。
“是啊，南极仙翁那个老八卦已经看中了白蛇和青蛇，想收她们两个为徒呢。而且有了仙君的仙丹，那两条蛇儿成仙更容易。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南极仙翁略一指点，两人肯定会成仙的。”
“那她们答应了么？”我不禁问。
“你觉得呢？”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
我一怔，想了想，道：“仙界，是不能恋爱的吧？她们，尘缘未了，我觉得，不会愿意成仙的。”
对生活在爱中的人来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红娘点点头：“也不全是，仙界还是有人可以谈恋爱的，比如，土地公和土地婆，比如玉帝和王母，比如，你和我。不过，她们确实没有接受南极仙翁的成仙指点。”
“等等！”我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什么叫‘你和我’？”
她似乎意思到自己说多了，尴尬捂嘴：“咳咳，不说这个。你先帮我完成任务吧。还差两个。你完成了，我便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我眯起眼睛。
她竖起手掌：“我保证。”
我叹气。
“离，这一次，你可以做你自己，按照你的心意，尽情去爱。”她给我补充，“想想青蛇和白蛇，想想，真正的百合之恋。”
她一边说话，一边已经不知何时将手伸到了我的腰边，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