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十八铜人》第128章

“不用听了，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迅速按下车窗，将笔扔出窗外。
心情随着断笔一起沿着抛物线的弧度下落。
“你呀”李经纪按了一下按钮，将车窗合上，她看我像看一个孩子一样，“你难道不明白，我愿意拿着这份录音找你，就说明我们之间依然有协谈的余地。”
“余地？恐怕我并没有这样的余地”我并不期待地说，“李经纪说得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李经纪连录音都有了，还有什么是找不到的？猜不到的？协谈是一个美丽的说法，从我角度来看，李经纪没有解开车门锁，还关上了车窗，这与我认知中的协谈相去甚远，看起来我并没有离开和选择的权利”
我思考着，距离李经纪拿到这份录音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为什么她拿到录音的时候并没有立即行动？她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呢？从她对我钱包支票的记忆，从她签约我就考虑的布局来看，李经纪是一个心思相当缜密的人，从拿到录音起想必搜集了不少资料和证据，而若不是证据足够，她这种性格的人应该不会贸然出手。
李经纪说：“都逼你的经纪人使出录音这种手段了，还想逃的话可就太卑鄙了。我最不齿这种方式，但是没办法，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说：“嘲弄我吗？明明早就选择了经纪人的角色，但却深藏不露。”
李经纪说：“是你一直在嘲弄我才对，根据对自己的有利程度，想要随意变换别人的角色，穆夏你什么时候这么狡猾了？”
我说：“把我堵在车里，宣告我的失败，然后说狡猾的人是我？我可以离开这套路吗？求饶有没有用？”
李经纪说：“扮可怜是没有用的，你该不会觉得求饶两句，我今天就能放过你？”
我说：“你直说吧李经纪，我知道你想说想问的不少。”
李经纪说：“谢谢你给我发言的机会，既然要说，我们就完完整整说一遍。从受伤事件最开始、出事的那天说起，我们都知道当天发生了两件事：1、江祺威亚不稳的意外，2、你的威亚事故。第一件事没有什么好说的，江祺的威亚不稳这件事肯定不是你的所为，那太明显了，是Devin想要炒作。第二件事你自己的威亚断裂事故，这事蹊跷但我却没有头绪。我在威亚师傅房中放的录音并非针对你，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看是否能够获得更多的信息，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的收获。但即便有了录音，这件事仍存有不少我还未解开的疑点，这场事故实在是太重了，你的受伤太过明显，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这里很奇怪，威亚师他不可能让你伤得这么重，砸自己的饭碗，就算他愿意不要饭碗，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用人命开玩笑。”
她接着说：
“因为想不明白，我也尝试做了另一种推论——你可能只是花钱买通了江祺事故的真相，江祺出事了，你自然也会担心自己，你的事故可能真的是场意外。”
“但是”我指出她还没有说出的话尾，“你并没有采用这推论，因为如果你采信了这种推论，你不会对我亮出这录音，这件事情也会过去，你也不再追问。”
“因为仔细想的话，这推论并不能成立。如果你只是花钱买了江祺事故的真相，那录音中你为什么要特意叮嘱威亚师傅不让我知道？”　李经纪沉默了几秒，“穆夏，你对你自己做的事情什么看法？”
我说：“没什么看法，就是应该再高一些距离，让我可以再多几日的休息。”
李经纪怒斥我：“你还有心情调笑？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荒谬吗？正常人根本不会想去这样做，谁会筹划一场自己的重伤？谁会预谋一件对自己完全没有好处的事故？你做的事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我摇头：“我让人害怕吗？我做的事让人毛骨悚然？这句话我觉得不对。让人害怕的人是为了一己私欲就伤害别人的人，Devin那场炒作才是令人唾弃的。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只是利用了自己，为何要害怕我？”
“你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明白就不会想要瞒着我”李经纪说，“至少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我是可怕的。对于一个经纪人来说，她是为了艺人的事业而筹谋，但她手下的艺人最重视的竟然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的事业，这还不可怕？”
我摸摸下巴，心想着，如果我的经纪人不是李礼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经纪，我今天可能不需要面对这样的局面，但如果对方不是李礼，没有这么厉害，当初也绝不敢签下我。
李经纪说：“无话可说了？”
“无可说了，再说什么都多余了”我说，“我只有一个问题，面对这么可怕的人，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李经纪反问我：“你认为呢？”
我望着李经纪，心里有些惆怅，当初双方都将对方都视为救命稻草，今天却感到对方都是自己的威胁，到底是哪步走错了，或者一开始就错了？
“我觉得我们装作一切没有发生比较好，这样对我们都好，毕竟你还需要几张艺人的王牌才能在未来和岳珊一决高下，你思考这么多日子，或多或少也该考虑到这方面了吧。”
李经纪其实说得很清楚，她担心的不止我，还担心自己，这也是我迟迟不肯告诉她真正情况的理由，因为一个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并不是那么容易让步的。
李经纪的脸冷下来：“我是想到这点了，太早想到这一点，所以从很早就开始纵容你，放任你和江祺的关系，并没有去特别的深究。但今天我感觉自己真是惯坏你了，你是知道自己是公司里唯一赚钱的艺人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你是觉得我到最后一定拿你没办法，因为我要靠你东山再起？”
我说：“是你说我们是来协谈的，那面对你给出的录音，我只能用等价的条件才能换来真正的谈判，我想了想，我唯一可以利用最大有利的条件不正是这点吗？我是你现阶段唯一赚钱的艺人，而且还赚得不少。”
李经纪自嘲地说：“真是我完全无法反驳的一番话，谁叫签约你之前我的王牌都去了岳珊那里，而这之后，也真是倒霉，除了你，其他人竟无一个人能火起来。”
“我明白你的处境，我记得成情说的岳珊抢走你手上的王牌的事情，虽然违约金弥补了你的资金链，但从你当时没有办法签下李怡然来看，你的资金是不足的。同我当初离开赢盈的状态一样，从天际离开的你处境也很艰难，很可能这次失败就会再也无法爬起来。”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清楚我们同是背水一战的人，知道我们最初的结盟都是因为彼此的走投无路，所以我才充满疑虑以及忧心忡忡。我一直不肯告诉你原委，是我清楚你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以及你绝不会让任何的人和事影响到你东山再起的计划。我认为现在的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不会信，你会采取的措施肯定是最保险的做法，你已经草木皆兵了李经纪。”
李经纪说：“听起来我们的谈判好像破裂了？没错，你说服不了我，你和江祺的关系是否会影响我的计划，这个评定必然不是你说了算。只有我了解了所有的事情，自己来评定才行。你必须给我一字一句的说清楚。”
我说：“谈不拢就直接下命令？当你以经纪人的角色对我发问，对我录音，对我命令，这场谈判就只能破裂。我触碰的是你的底线，你触碰的也是我的底线。唉，曾经你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为什么不行——”
李经纪打断我：“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打探你和江祺的关系，你觉得作为专业的经纪人应该要怎么做？”
我愣了愣：“越来越多的人打探我和江祺的关系？谁放出了消息？”
除了成情我想不到别人了，她知道我们的事情，考虑到上次我阻拦了她的报道，按照她对我锱铢必较的性格，很可能这样做。
“谁放出消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风向已经到你们的身上了，这圈子里多少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事情，你以为这个圈子里面虎视眈眈的就一家娱乐报刊？好事的人就只会有成情？”
“说到底，又是老话题，你不相信我，你如果相信我，直接就可以出澄清的报道”我叹气，“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又怎么相信我口中所述的关系深浅？”
“你一样不信任我，穆夏，你不信任我作为经纪人的专业判断。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真的觉得不会影响，那你不会藏这么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