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间[GL]》第141章


文彬九五之尊,天下宿主,加之对叶菀翎用情至深,她怎会不懂感恩,又怎会不念情谊?如今封后之事万事俱备,若是临时取消叫他颜面何存?
为了皇家威仪,亦是为了他二十年来的痴情不必错付,斟酌半日后,皇帝还是做了妥协。每月两次频率过高,且出入宫禁手续繁琐,改为每月十五,皇后可与故人相聚叙话,但必须于当日子时前遣送出宫,不得有误。反正薛芷兰已然是有气无神的空皮囊,每月见一次又有何妨?
第三,封后后一切照旧,仍不料理后宫诸事。有了前两条的对比,这最后一条虽无理,皇帝亦欣然应允。
于是,封后大典照常。那日普天同庆,热闹非凡,天地似乎都被装点成了喜庆的红色,人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汇成一片片汪洋,就连薛芷兰所在的东都洛阳密殿也沾了喜气。平日一声不吭的薛芷兰竟少见地主动走出室内,向正在挂灯笼的宫人问道:“是何喜事?”
那宫人许是第一次见薛芷兰开口说话,惊得险些从梯子上摔下,忙答道:“回大人,是当今圣上大婚的封后大典。”
薛芷兰口中似有所语,但那声音已细不可闻。
一切按部就班。叶菀翎这皇后做得清闲,既可袖手后宫诸事,亦免了晨昏定省,逍遥亦如从前。只是一些必要的大典,必须由皇后亲自出席的时候,她才会偶尔应付一下。但是,任何重要的典礼都不及每月十五重要,这是她唯一见她的机会。然而那人竟如呆傻一般,与她说话多半是十句有九句不应,说起往事,亦是毫无反应。叶菀翎试过几次,已知道薛芷兰武功尽失,如今仍能苟活于世,已经是皇帝仁慈网开一面了。
但叶菀翎不打算放弃。当初那个威震天下的薛浩然,那个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薛浩然,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薛浩然,那个自己爱得不可自拔的薛浩然,她要把她找回来。
相聚时日有限,叶菀翎必须细细谋划。而皇帝似乎早将曾有盖世之功的姑姑遗忘。皇后虽言语不多,但亦是温婉贤淑。只是每每皇帝忆起儿时之事,那时的叶菀翎不是这样的。张扬中透着蛮横,聪慧中带着顽皮,似乎那时的小叶子姐姐如流淌的小溪,活泼而灵动,如今的叶皇后沉静内敛,似是风平浪静的海面,没有半分波澜。
风平浪静的表面往往掩饰着更大的风起云涌。永康三十年,皇帝五十大寿。这四海承平的天下就是皇帝的寿宴。位于东都的明堂竣工在即。无数天下奇珍、人间至宝都汇集在此,只为一人寿。
万寿节至,帝后同游东都,携手至明堂。叶皇后为了给皇帝庆生,精心准备了羽衣舞。那一刻,叶皇后立于明堂最顶端,婀娜起舞,真如惊鸿蹁跹,游龙在渊。正当皇帝注目观赏时,一把大火却突然而至。
本该四方来贺的万寿节,却因一把大火更加“热闹红火”。那火照亮了东都的夜空,足足烧了三天三夜,那烟火气经久不散。所有的宝物付之一炬,同时消失的,还有皇后叶菀翎和东都要犯薛芷兰。皇帝震怒,不惜派兵搜查,势要查出要犯,然而,这两人却似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
匆匆又是五年,皇帝的精力体力都大不如前,每每气虚咳血,竟有了不虞之症。按说皇帝行伍出身,武功卓绝,龙体一向安康,只是从叶皇后走后,皇帝的身体就一日坏过一日。这病来得突然,病状不复杂但却药石不灵,太医院一众杏林高手都束手无策,也有几个大胆的太医推测是毒物所致,但又无法可解。来势汹汹的病症很快就蚕食了皇帝的身体,以致皇帝驾崩之时,还未属意太子人选。
于是坊间盛传,皇帝谋害亲族,罪孽过重,天上的神仙看不过去,提早了结了性命。因太子未立,传国玉玺又失传,皇帝留下了一大堆烂账。朝堂之上又是几番明争暗斗,各地的藩王亦蠢蠢欲动,本来海晏河清的大燕国经此一乱,竟也有了些末世之像。好在太宗、仁宗皇帝还算勤政爱民,朝中亦有不少旨在治世富国的贤臣,这才保全了薛家的天下,只是那中兴之梦,似乎更加遥不可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整理一下时间线。薛文彬是为太 祖皇帝,年号永康,在位35年。
薛文彬死后内乱五年,皇位更迭频繁,皆无庙号,不记。
太宗在位十一年
仁宗在位三十年
肃宗在位二十年
宣宗,即当今天子薛靖,年号宣和,云、水二人的事是宣和年间的事。正文时间线是宣和十年。
之前文章里部分线拉得太长了,我都搞晕了。。。
重出江湖
第68章 英雄见白头
英雄见白头
“这么说来,当年明堂这把火,是我叶师尊为了救芷兰师祖,使下的一个计谋。她蛰伏太…祖皇帝身边,也是为了营救芷兰师祖。但是,现在这规模宏大的地下墓室又是从何而来?你又是何人?”水心悠喃喃低语,似是在问那黑衣人,却不正眼瞧他,敛眉低目,神思不属。然那云晨潇瞧得真切,水心悠一双妙目充盈着水汽,透着萧索的悲戚之意。
“水门主说得不错。当年叶皇后才智通天,用一把大火掩盖了真相。她和薛芷兰女侠是如何逃脱恢恢天网,一路又如何波折,我是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大火过后三个月,叶皇后,哦,此时该唤她叶菀翎吧,叶菀翎和薛芷兰并其他几位朋友找到我,让我帮她们一个忙。”那黑衣人轻抚胡须,忆起往事,也是颇多感慨。
“何事?”云水二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下葬。”
“下葬?”
“不错,正是下葬。彼时,太…祖皇帝正布了天罗地网,要缉拿二人归案。风口浪尖之际,薛、叶二人找到我,竟说已在洛阳找好安身之处。这洛阳北邙虽隔绝人世,倒也是山清水秀、养生享福的极乐之地。加之叶菀翎那些年苦心经营,也攒了不少金银珠宝,丰腴度日自然不是难事。但只有一事,就是她们的身后事。
“我一开始并不明白,她们的身后事,为何要托付给我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是后来才知道,薛、叶并那几位朋友,应是……应是彼此相伴一生之人。薛芷兰与皇帝闹成这样,她们于这世上既无后嗣,又无亲戚。虽前世赫赫辉煌,也不免晚景寥落。若她们几人都在还好,然而岁月悠长,总有故人离世,而最后一位离世的故人,恐怕……”那黑衣人说到这里,竟也不免哽咽。
“我本京都一介草民,与薛、叶二人扯不上半分关系。但当年薛芷兰诸人纵横江湖,快意恩仇,又有悲天悯人的慈悲情怀。我儿时父亲早亡,寡母一人将我拉扯大。我13岁那年,母亲染疾,垂危之际,是薛芷兰妙手回春。她后来见我孤儿寡母无依靠,又打通关节,为我制造世家官牒,进入禁军,成为京城一名禁军校尉。不想几年后,我职位变动,调动至东都洛阳密殿,看押要犯。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要犯,竟然是薛芷兰薛女侠。”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真相的面纱缓缓揭开,弥天大火、生死厮杀,竟都抵不过岁月之手。想起叶师尊、薛师祖晚景凄凉,水心悠心下更是犹如刀割。云晨潇知她心中所想,轻握了她的手道:“薛师祖并那几位女侠,也算是得了善终。只是朱颜辞镜花辞树,任是如何惊才艳羡之人,亦是逃脱不得,小悠儿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水心悠昂首落下两行清泪,摄了心神道:“你说的是。不知后事如何?还望前辈告知。”
“□□皇帝驾崩后,那几位女侠也相继辞世。太宗朝承平年间,这北邙古墓便只剩薛、叶二人独守了。当时我每月来送一次生活日用之品,承平十一年,薛女侠突然叫我来得勤些。我问她缘由,她说……她说自己大限将至,要及早准备,且叫我别走漏风声,不让叶菀翎知道。承平十一年冬月初四,薛女侠溘然长逝。次日,叶菀翎将我叫来,将她与薛女侠多年的养身之法、内功心法等书写成册,并让我带去长白山顶水门。”
“我快马加鞭,跑死了几匹快马,半个月后回到北邙古墓,却怎么也找不到叶菀翎。费尽周折,我终于在墓室最底下的石棺内,看到了叶菀翎。她一袭白衣,犹如生时。此时,墓室所有主人都已归位,我按照薛女侠当日指示,盖上棺盖。此后,我便守在这里,静待薛女侠的传人。”
“静待传人?难道我薛师祖还有遗训?”水心悠道。
“她说,短则数载,长则数十载,会有人来寻你。许是机缘巧合,许是缘分天定,届时,你且告诉这人所有真相,并将宝物赠与她吧。这乱世纷纷,终需有人去终结。”黑衣人说罢转身,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墙壁上的机关旋转了几下,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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