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间[GL]》第178章


“那我管她叫娘,可好?”云晨潇双手环胸,靠着门框,一副不肯相让的样子。
“你瞧瞧你瞧瞧……”来人对同行之人抱怨道:“这就是我生的好女儿!”
来人正是水心悠的师父水灵和云晨潇的生母林清影。林清影二十年前便隐居江南,在云晨潇征战宁王时曾出手相助,二人至此才正式相认。本来她们母女分隔多年,情分就不如一般母女亲厚,她二人又都是独立刚直的个性,常常三言两语不和就“开战”,因此水灵和水心悠最怕她们见面。
正僵持着,水心悠便一溜小跑过来,白了云晨潇一眼道:“让开!”
云晨潇让了道儿,水心悠搀扶着林清影将她请入房内,捧上一杯清茶笑道:“她就是这性子,伯母别和她一般见识。”
水灵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进了屋内,却连杯茶水也没混上,佯怒道:“瞧见没,这也是我白白养了十几年的好徒弟,如今也不管不顾我这亲师父,净在她姑婆面前溜须拍马去了。”
云晨潇听了,忙奉上茶道:“师父别气,我来孝敬您。”
水灵这才满意地一笑道:“还是潇儿懂事。”
四人闲话一番。一阵沉默时,突然“咕咕”之声不绝于耳,却原来是她们腹中饥饿,肚子闹气脾气来。四人哈哈大笑,水心悠起身道:“伯母、师父稍坐,先吃些茶点,我这就去生火做饭。”
云晨潇忙拦下她道:“悠儿你这几天不是不舒服吗!你歇着吧,咱们出去吃吧……”
水心悠道:“下着雨哪里会有酒馆开门啊。”
云晨潇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县城里的醉仙居肯定开着门的,咱们就去那吧。”
云晨潇话音刚落,水灵和林清影齐齐起身,异口同声道:“正是这里!”
“我就知道!”云晨潇愤愤地看了二人两眼道:“你们是来打秋风的!你们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也不思进取,镇日里花枝招展也就罢了,还总想着敲诈勒索我们这些小辈,当真为老不尊……”
林清影和水灵却哪里理会她,拥着水心悠,欢天喜地地出了门去,留下云晨潇一人,打开空空如也的钱箱,恋恋不舍地把最后几锭银子揣入怀中,心道:“本来钱就不多了,悠儿又买了这宅子,平时花钱又没个分寸……哎,吃了这顿,少不得还得去趟京城,找晓涵和玉曦她们打打秋风了……”
第96章 小聚京城
京城中,地位显赫的官员都集中在城东的一条大街上。这条街青砖铺地,可容四驾马车齐驱,甚是宽阔,京城百姓都管这里叫“王府大街”。王府大街上,两处官邸的大门巍峨,且紧紧挨着,连雕花斗拱都一模一样,区别只是大门的牌匾——一个是唐府,一个是褚宅。
京城百姓向来最爱打听些皇宫秘史、高官艳闻之类的东西。而这两个府邸的主人——唐晓涵和褚玉曦,正是当今皇帝最信任的两位高官。唐晓涵为鸾台首辅,草诏拟制,上传下达;褚玉曦为吏部天官,统领六部,总揆百官。京中百姓盛传,这两人多有龃龉,早在云晨潇将军帐下时就有心争个高下,回京后更是互不相服,有时即使在御前也不收敛。唐府、褚府修建时,曾争相攀比,你起一层楼,我就盖两栋阁,你盖一亩园,我就修两亩地。最后,还是当今皇上下谕旨,才修到一处,且规模一致,不分轩轾,颇有调和之意。
此时天已擦黑,两府大门紧闭,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一个唐府小厮却鬼头鬼脑地自矮墙的狗洞中探出脑袋,咕噜着眼睛瞅了半天,才爬起身子,溜到狗洞后的后门,用钥匙将后门打开,急急地从唐府留到了褚宅——原来,这两处府邸只有一墙之隔,且留了能随时出入的后门。却不知这两位大人看似不和的背后,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唐家小厮来到褚府,轻车熟路地绕到后院书房,正要去敲门,一人喝道:“阿毛放肆!褚大人正在温书,切莫打扰!”
阿毛却急道:“要事要事!有贵客来唐大人府中,唐大人要我速速来请褚大人过府一叙!”
褚府小厮听了,方知是大事,忙去扣门。谁知拍了半天无人应答。阿毛急了,直接破门而入,却见屋内灯火通明,却早已没了人影。
***
此时的褚玉曦正站在唐府正堂,一脸兴奋地问道:“陛下,将军……你们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座上之人一个清雅潇逸,一个风姿楚楚,正是已经退隐的云晨潇和水心悠。水心悠见了褚玉曦,笑道:“几年不见,玉曦妹妹越发标致了。如今我与云儿已避世,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叫我姐姐吧……”
褚玉曦犹豫片刻,这才上前携了水心悠的手道:“姐姐,你叫妹妹好想。”又恼道:“你和将军回京,怎么不先去我那,反而……”说着瞥了一眼正碰杯喝茶的唐晓涵,压低声音道:“反而先到了姓唐的这里?”
“喂喂喂,褚玉曦!我唐晓涵自问并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何苦总是咄咄逼人……”唐晓涵放下茶盏,正要争辩几句,奈何褚玉曦目光如刀,向她丢来,唐晓涵只得住了口,讪讪道:“罢了罢了,今日看在两位姐姐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云晨潇指着二人,向水心悠笑道:“悠儿你看,她俩还是老样子。以前行军时,她们就总爱拌嘴,但到了冲锋陷阵时,却不含糊,各个奋勇。你说,这俩是不是一对冤家……”
唐、褚二人不忿地对视一眼,便再无对话。见气氛颇为尴尬,云晨潇心想事不宜迟,便向二人表明了来意——借钱。用她的话说,她和水心悠在洛阳时虽然有积蓄,但当时溜得匆忙,并未多带。如今在江南买了宅子,又要赡养水灵和林清影两尊大佛,钱财只出不进,颇为吃紧。
唐、褚听罢,纷纷劝道:“你们当隐士是好当的吗?你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命,哪里知道‘带月荷锄归’的艰辛?我劝你们还是耕种几亩良田,或者做个小生意,总之,得有个安身立命之本。”又道自己官俸有限,一时手头也无闲钱。
云晨潇听了,顿时拉下脸来,腹诽道:“如今薛澍当了皇帝,这么扣吗?连官员的俸禄也不肯多发?不是说风调雨顺,国库充盈吗?刚才也不见她们口径一致,如今倒像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她们不借,我们自去找别人!难道还借不来银子了?”当下拉了水心悠就要走。
唐晓涵见她气呼呼的,忙追出来道:“这么晚了,你们也无处可去。不如在我府上住上一夜,明天再去办事不迟啊!”
云晨潇一想也是,她和水心悠此时出去,还得花钱住客栈,又是一笔开销,便道:“也行!叫上小褚,今夜咱们四人得喝上几杯!”
***
于是四人摆席月下。云晨潇不胜酒力,饮少辄醉,早已歪倒在水心悠怀中,沉沉睡去。唐晓涵怕她伤风,便去室内取裳。褚玉曦趁四下无人,又为水心悠斟酒一杯,道:“姐姐,你还记得当年你去峨眉山,你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水心悠知她有话要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当然记得。当时我们尚有一赌局,玉曦妹妹可是要说这个?”
褚玉曦见她快人快语,喜道:“姐姐果然睿智!当时我以峨眉全派性命入了姐姐的大赌局。如今到了姐姐兑现赌约的时候了。”
水心悠笑道:“可是我已非天下之主了。”她看着怀中熟睡的云晨潇,轻轻掠着她的鬓发道:“你也看到了,我和云儿如今捉襟见肘,连度日之银都要找你们佘借。我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可以酬谢玉曦妹妹。”
“姐姐……”褚玉曦霍然起身,竟撩袍向水心悠行叩拜大礼,改口道:“陛下!陛下英明决断,气吞山河,乃一代圣君。如今您和将军隐居山野,牛衣对泣,这当真是您想要的生活吗?臣可是记得,当时与陛下指点江山,陛下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英姿!今夜,臣斗胆一问:陛下真的甘心吗?不后悔吗?”
水心悠追忆往事,亦是颇多感慨:“是啊,何等意气风发。”她看了褚玉曦一眼,微笑道:“你如今倒颇有几分我当年的影子。”
“陛下!臣……臣……姐姐!您才是我心中的天下之主!只有您才受得起我褚玉曦一跪!”褚玉曦心中五味杂陈,一时语竭。
水心悠将她缓缓搀扶起来,柔声道:“玉曦,有野心不是坏事,我当年也与你一样。权力、争斗、权谋、天下……这些太有诱惑力。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会和当年一样,去追逐,去索要。”
“这么说您……陛下!”褚玉曦眼中顿时泛起精光道:“如今朝中大臣多是我和晓涵好友,禁军亦在我的掌控之中。陛下若要复位,易如反掌耳!”
“玉曦,你听我说完。你刚才问我退位后悔不后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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