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她来自魔仙堡》第29章


“他有什么好休息的?不过是个……”
“母亲!阿瑶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身上流着兰陵金氏的血,您往后不要再这样苛责他了。我知道,他过得艰难,我是兄长,父亲不在了,我必须得承担起责任来……”
金光瑶在门口站了许久,敲门的手还是垂下,转身走下了台阶。
金光善对他,从来不曾有半分的父子之情,而往日的他,却傻傻地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便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直到听见他亲口说出“读过书的女人,总以为自己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诸多,不切实际东想西想,最麻烦”,他的心终于彻底冰凉。
母亲等他这么多年,为他编织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苦衷,替他构想了那么多艰难的处境,真实的原因,竟然不过是“麻烦”二字!那她这么多年的等待和真情,难道只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于是他动手害死了金光善——他不是最喜欢女人吗?就让他死在那些残花败柳的身上,不是他最好的归宿么?至于死因,堂堂兰陵金氏家主,夜夜寻欢,竟死在妓子身上,说出去还真是一场笑话。
他的哥哥金子轩,和他同一天出生,命运却完全不同。金子轩是天之骄子,众星拱月般地长大,什么都不用做便得到所有人的尊敬。而他呢,即使是时时笑脸相迎,有时也得不到半分好脸色。而现在,金光善死了,他又顺理成章继任家主之位,他自然是妒忌着他的,妒忌得发疯。
可是,明明也是金光善的儿子,他怎么就完全不像他那个爹?他爹不把他当亲儿子看,可金子轩却把他当亲弟弟,呵,还真是…
难道金子轩早就知道,他金光瑶即使是坏事做尽,却也没办法动手害那些于他有过哪怕一点点恩惠之人吗?
他盯着天边的圆月半晌,苍白的脸上轻轻一哂。
也许,他追求了那么久,不过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的真心尊重而已。凭他的出生,就算是坐上仙督之位,还是会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娼妓之子”。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虚无缥缈的真心上,还不如自尊自立,这世间,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云深不知处。
打开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映入眼帘的便是占了大半张纸的简笔画。画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小人,男的手中拿着根笛子,女的梳着可爱的双髻。两个人坐在船中,朝着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们的头顶有个大大的框,里面写着“蓝湛,我们想你啦,来莲花坞找我们吧!我们一起摘莲蓬!”,落款是“魏无羡”和“江小白”。
手指摩挲着信纸,蓝湛的嘴角悄悄上翘了一个弧度。
从案上取出一张白纸,笔尖稍稍一顿,便行云流水般地写了下去。
于蓝湛而言,江小白和魏无羡就像是活在云端之上的人一般,那般肆意快乐,在他们那里,他能够稍稍放下紧绷的神经,不用做那个雅正端方的含光君。
但是,去莲花坞?凭什么不是他们来云深不知处呢?
“星尘,你瞧,这夜色多美。”
旷野之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就那么席地而躺,睁着眼睛望着遥远的星空。不时有粗糙的草叶擦过他们的脸颊,依稀能听见断断续续的虫鸣。
“嗯,很美。”晓星兴轻轻地说:“我希望在这星空下的人们,都能感觉幸福快乐。”
宋岚侧过脸去瞧好友,他的脸半隐在浓厚的夜色中,蒙眼的白绫若有若无地映着暗淡的星光,他知道,那藏在布下的目光必然是温柔又虔诚的。
他说:“会的,星尘,等我们实现自己的梦的时候。”
他们前方不远处,孤寂耸立的石碑上,“义城”两个字苍劲而荒凉。
在这温柔的夜晚,愿所有人得偿所愿,心怀温暖。
——the end—— 
第26章 番外
“听说云深不知处的家规又多了五百条,啧啧。”
魏无羡立在船头,船行得不急不缓,迎面拂来的微风将他披散于腰间的发吹得稍稍扬起,他抱着胸,紧抿的唇角平直。
素来是嬉皮笑脸的人忽然沉郁了下来,江澄颇为不习惯:“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说,云深不知处……”
“家规又多了五百条,我听见了,江澄。”他偏过脸来,眼皮倦懒地耷拉着,遮住了一部分黑眼珠,刚刚的担忧又转变为了现在的颓丧。
江澄皱了皱眉:“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魏无羡没说话,只是又轻又快地叹了一口气。
江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敞开的船篷中,促膝坐着的三个人笑意盈盈。
“啰嗦老太婆,你连这都不知道?这是保温符咒,不然你以为这里怎么这么暖和?”
“不要叫我啰嗦老太婆!还有,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又怎么了?”
“不知道你还上手去扯?你怎么这个亚子!”
“我才没有呢,我就是,我就是摸摸而已!”
“小蓝,游乐王子……”小白有些无奈。
真的没想到,小蓝会从魔仙堡跑到这里来,还是和游乐王子一起。她记得游乐王子一直是带着面具神出鬼没的,而小蓝呢还是个乖乖的小魔仙,她不在的三年多里魔仙堡发生了好多事,让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有了交集,只是这两个人每日里都要吵吵闹闹的,是一对欢喜冤家。
前几日,兰陵金氏给他们下了拜帖——没错,财大气粗的兰陵金氏又双叒叕要举办围猎大会了。
小蓝和游乐王子从魔仙堡跑到这个位面世界不容易,不去见识见识这场仙门百家的盛宴怎么行呢?
“扯坏也没关系啦,阿羡那里还有好多,我叫他再帮你们贴一张便是了。”她说。
话音刚落,这对气鼓鼓地瞪着对方的魔仙同时转过脑袋,四只眼睛一齐望着她。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脚:“怎,怎么了?”
小蓝蹙着眉,目光中带着犹疑:“小白,你为了……他,真的要留在这里吗?从魔仙堡来这里是借用了魔仙彩石的力量,我们下次过来不知道要多久以后了。”
小白抿着嘴笑了笑:“嗯。”
“可是这里不像人类世界那么安全,我听说,魏无羡他……”
“小蓝!”她把手放在腹部,感受到初显弧度的隆起,闭了闭眸:“阿羡,他是我的夫君啊,我不留在他身边怎么行呢?”
小蓝说不出话来,只是眸中闪着水光,小白和小月都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小月误入歧途,如今记忆全失,而小白又要为了一个男人孤身一人留在异世,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吗?
忽然肩上一沉,游乐安抚地轻拍了一下:“啰嗦老太婆,心靠得近才是朋友,不要想太多。”
她吸了吸鼻子,说:“知道啦,还有,不要叫我啰嗦老太婆。”
那个站在船头的黑衣青年身姿挺拔,望过来的眼眸像含着万千星辰的碎光,又像是沸腾的岩浆满怀灼热,却又克制着百般的留恋。
他在微笑,眼尾却微微发红。
成婚已经两年多了,他从少年慢慢长成了青年,脸上多余的婴儿肥逐步褪去,显露出天生骨骼的模样。苍白得不可思议的肤色配上浓黑的眼睛和头发,强烈的对比让他整个人像是雪中滴墨那般鲜明。
坊间的人又怎么能相信,这个声名远播,人人敬畏的“鬼道老祖”,不过只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笑起来眉目还带些青涩的漂亮青年而已。
他迎上前去,握住了妻子的手:“怎的走得这样急?当心一些。”
小白的脸埋在蓬蓬的毛绒围领里,热得发了些汗。现在已经入了冬,天气转寒,她浑身裹得像个球,可这样魏无羡还怕她冻着,又给她贴了好几道保暖符。
魏无羡的目光从她隆起的小腹落到她的脸上,手背碰了碰她通红的脸:“太热了?”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动手去撕脖子上的毛领子。
“别扯,脖子这里冻坏了可不好。我帮你撤掉一个保暖符。”他摁住了她的手,带着温柔的无奈之色撕去了她背后的符纸。黄色的符纸在他手心里被攥成一团,艳红的丹砂笔迹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核。
小白夺过那即将被丢弃的纸团,将它展开,把布满折痕的黄纸叠成小小的方块。
“用过了的符纸便失去了效用,你拿它做什么?”魏无羡疑惑。
“阿羡给我的啊,我不想丢。”她把小方块塞进口袋里。
青年低声笑起来。
她的同族人找来的时候,他的心便提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幼时的经历,即便他是那样清晰地知道小白爱他,可在看见他们一连几日在一起相谈甚欢时,他还是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她的朋友在极力劝说她回去,回到那个他可能永远也无法找到的魔仙堡。那么她呢?她会不会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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